护国郡主的旨意传至金陵时,已是血枫谷之战的七日后。
清风观内,沈惊鸿将圣旨仔细收好,脸上并无太多喜色。青鸾、青雀侍立两侧,看着她将一卷泛黄的羊皮卷在烛火下展开——正是华圣医赠予的《长生蛊秘录》残卷。
“姑娘,这卷中记载的‘还魂丹’配方,当真能解长生蛊之毒?”青鸾低声问道。
沈惊鸿指尖轻抚丝绢上的古方,眉宇间凝着深思:“华圣医既将此物托付于我,应有七八分把握。只是这配方中几味主药,皆是世间罕见之物——千年雪莲、龙血藤、九转灵芝……更有一味‘凤凰泪’,闻所未闻。”
“凤凰泪?”青雀好奇,“那是何物?”
“传说凤凰涅盘时流下的眼泪,蕴含重生之力。”沈惊鸿合上丝绢,目光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若真存在,恐怕也只在古籍传说中。”
她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轻叩声。
“姑娘,陆阁主来了。”玄清道长在门外禀报。
沈惊鸿起身开门。陆君邪一袭青衫,风尘仆仆,显然是刚刚赶回。他手中提着一个不起眼的藤箱,面色凝重。
“君邪,查到了什么?”沈惊鸿引他入内。
陆君邪将藤箱放在桌上,打开箱盖。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几卷泛黄的古籍,以及一枚用红绸包裹的玉佩。
“这些是我在幽冥阁总部的秘库中,找到的前朝遗物。”陆君邪取出最上面的一卷古籍,“你看这里——”
沈惊鸿接过古籍,展开一看,瞳孔微缩。这是一份前朝太医院的密档抄本,记载的正是“长生蛊”的研究始末。与华圣医那卷不同的是,这份抄本末尾多了一段记录:
“……天启三年,帝命华、燕二家共研长生蛊。华家第七代家主华清云,于药成之日携真解药方与‘凤凰泪’出逃,不知所踪。燕家献假方于帝,帝服后性情大变,疑遭反噬。天启五年,帝崩,前朝覆灭。”
“凤凰泪……果然存在。”沈惊鸿喃喃道,“华清云携真解药方与凤凰泪出逃,难道这两样东西,一直藏在某个地方?”
陆君邪点头,又取出那枚玉佩:“你再看看这个。”
玉佩入手温润,是罕见的血玉材质,正面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背面则是一行小字:“凤鸣岐山,泪落九天”。
“这是……”
“前朝长公主的贴身玉佩。”陆君邪沉声道,“据幽冥阁的旧档记载,前朝覆灭时,这位长公主并未殉国,而是携一批皇室遗宝隐居民间。其中,就包括华清云带走的真解药方与凤凰泪。”
沈惊鸿握住玉佩,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你的意思是,华清云将东西交给了长公主?而长公主又将它们藏在了某个地方?”
“极有可能。”陆君邪指向玉佩上的字迹,“‘凤鸣岐山’——岐山在前朝都城西北三百里处,是皇家猎场所在。‘泪落九天’……或许暗示藏宝地点与天象有关。”
他顿了顿,继续道:“更重要的是,我在查这些旧档时,发现了一件怪事——当年参与追捕长公主的,除了前朝余孽,还有燕家的影子。”
“燕家?”沈惊鸿眉头一皱,“他们为何要追捕长公主?”
“为了凤凰泪。”陆君邪语气肯定,“长生蛊虽能续命,却有反噬之险。凤凰泪是唯一能化解反噬的圣物。燕家先祖既参与研制长生蛊,自然知道此物的珍贵。我怀疑,他们是想夺取凤凰泪,完善长生蛊,甚至……研制出更可怕的东西。”
沈惊鸿想起血枫谷中,萧彻吞下黑色药丸后暴涨的力量,心中寒意陡生:“难道萧彻服用的,就是燕家改良后的长生蛊?”
“八九不离十。”陆君邪神色凝重,“萧彻与‘玄’(华天行)勾结,一个提供权力庇护,一个提供医毒之术。他们的目的,恐怕不只是夺取国运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燕之轩推门而入。他伤势已恢复大半,面色虽还有些苍白,但眼中神采已复。听到两人的对话,他脸色一白:
“陆阁主是说……我燕家先祖,一直在暗中研究长生蛊?”
陆君邪看了他一眼,语气缓和了些:“燕公子不必自责,那是百年前的旧事。况且,华家与燕家的恩怨,本就是一笔糊涂账。如今最重要的是,阻止萧彻和红莲教的阴谋。”
他转向沈惊鸿:“惊鸿,我查到另一条线索——红莲教教主‘血莲圣母’,很可能与前朝长公主有关。”
“什么?”沈惊鸿与燕之轩同时一惊。
“前朝长公主封号‘永宁’,自幼聪慧,精通医理,更擅奇门遁甲之术。”陆君邪从藤箱中取出一幅画像,“这是幽冥阁密藏的肖像,你们看。”
画像展开,画中女子约莫二十许,容貌秀美,眉宇间却有一股不输男儿的英气。她身穿宫装,手中持一卷医书,身后背景隐约可见一座九层高塔。
“这是……”沈惊鸿仔细端详,“她手中拿的医书,封面似乎有字?”
陆君邪取出一枚放大镜:“不错,画师在医书封面上,微雕了四个小字——‘岐山秘录’。”
“岐山秘录?”燕之轩凑近细看,“难道长公主将华清云的真解药方,藏在了岐山某处,并着书记录?”
“很有可能。”陆君邪收起画像,“更关键的是,据幽冥阁安插在红莲教的内线回报,血莲圣母每年冬至,必会秘密前往岐山祭拜。而她祭拜的地点,正是前朝长公主的衣冠冢。”
沈惊鸿眼中闪过明悟:“所以血莲圣母,极有可能是长公主的后人,或者……传人?”
“不止如此。”陆君邪压低声音,“内线还说,血莲圣母手中有一枚凤凰形状的血玉玉佩,与你手中这枚,应是成对之物。”
沈惊鸿低头看向手中的血玉玉佩。玉佩上的凤凰雕刻栩栩如生,若是成对,另一枚该是何种模样?
“看来,我们有必要去一趟岐山了。”她缓缓道。
燕之轩担忧道:“可萧彻逃脱,红莲教未灭,京城又有变数。此时离开金陵,是否……”
“正因京城有变,我们才更要去岐山。”沈惊鸿目光坚定,“若血莲圣母真是长公主传人,手中又有另一枚玉佩,那么她很可能知道真解药方与凤凰泪的下落。此二物若能到手,不仅能解长生蛊之危,更可能成为制衡萧彻的关键。”
她看向陆君邪:“君邪,幽冥阁在岐山一带,可有据点?”
“有。”陆君邪点头,“岐山脚下的‘凤鸣镇’,是幽冥阁在西北的重要分舵。镇主‘铁笔判官’周怀安,是我父亲当年的旧部,绝对可靠。”
“好。”沈惊鸿当机立断,“我们分头行动。君邪,你与我同去岐山,寻找真解药方与凤凰泪。之轩,你伤势未愈,不宜长途奔波,暂且留在金陵,一面调养身体,一面协助玄清道长监视红莲教余孽动向。”
她又看向青鸾青雀:“你们二人,即刻启程回京,暗中联络三皇子,查明京城变故的真相。若有急事,可用信鸽传讯至凤鸣镇。”
众人领命。
当夜,沈惊鸿与陆君邪便悄悄离开清风观,扮作行商夫妇,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向西北方向而去。
从金陵到岐山,路程近千里。两人为避免暴露行踪,不走官道,专挑偏僻小路,昼伏夜出,足足走了十日,才抵达岐山脚下的凤鸣镇。
镇子不大,依山而建,街道狭窄,房屋多为石砌,透着西北特有的粗犷。时值深秋,山风已带寒意,镇中行人稀少,显得有些冷清。
马车在一家名为“云来客栈”的店门前停下。陆君邪先下车,对掌柜低语几句,亮出幽冥阁的令牌。掌柜面色一肃,亲自引两人至后院最僻静的厢房。
不多时,一名身材魁梧、满面虬髯的中年大汉匆匆赶来。他年约五旬,一身劲装,腰间悬着一支铁笔,正是凤鸣镇主周怀安。
“属下参见阁主!”周怀安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陆君邪连忙扶起:“周叔不必多礼。这位是沈姑娘,护国郡主。”
周怀安看向沈惊鸿,眼中闪过惊讶,但很快恢复常态:“原来是郡主驾临,失敬。阁主信中已说明来意,属下已安排妥当。”
他取出一幅岐山地形图,铺在桌上:“郡主请看,这便是岐山全图。长公主衣冠冢位于主峰‘栖凤峰’南侧,是一处极隐蔽的山谷,名为‘忘忧谷’。谷口有奇门阵法守护,寻常人难以进入。”
沈惊鸿仔细查看地图。忘忧谷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狭窄的入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谷中标注着几处建筑:祭坛、药圃、藏书楼……还有一处标记为“涅盘洞”。
“涅盘洞?”沈惊鸿指向那个标记。
周怀安神色凝重:“据镇中老人传说,那洞中供奉着前朝皇室的一件圣物,只有长公主血脉才能开启。红莲圣母每年冬至祭拜,便是在洞前举行仪式。”
“可知洞中圣物为何?”陆君邪问。
周怀安摇头:“无人知晓。曾有几个胆大的盗墓贼想进去一探究竟,结果都疯疯癫癫地跑出来,没几天就暴毙了。从此再无人敢靠近。”
沈惊鸿与陆君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意。
“明日,我们便去忘忧谷。”沈惊鸿道。
“不可。”周怀安连忙劝阻,“郡主有所不知,忘忧谷的阵法极为厉害,更兼谷中毒虫猛兽遍布,危险重重。不如等属下多召集些人手……”
“来不及了。”沈惊鸿打断他,“冬至在即,红莲圣母定会前往祭拜。我们必须赶在她之前进入涅盘洞,拿到真解药方与凤凰泪。”
她顿了顿,又道:“周镇主放心,我既通医毒,又略懂阵法,自有应对之法。你只需为我们准备些必备物资,再派几个熟悉山路的向导即可。”
周怀安见劝不住,只好应下。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沈惊鸿与陆君邪便带着周怀安安排的向导,向岐山深处进发。
向导是镇中的老猎户,姓赵,年过六旬,却依旧腿脚利索,对岐山地形了如指掌。他带着两人走了一条极隐蔽的小路,避开山中多处险地,晌午时分,便抵达忘忧谷入口。
谷口果然有阵法守护。沈惊鸿仔细观察,发现那是一种以奇门遁甲为基础的“九宫迷魂阵”,阵眼设在八棵古树之间,借助山势地气运转,玄妙非常。
“你们在此等候,不要乱走。”沈惊鸿对赵猎户吩咐道,随即与陆君邪一同踏入阵中。
一入阵,四周景物顿时一变。原本清晰的山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雾弥漫的密林,耳边传来阵阵鬼哭狼嚎之声,扰人心神。
“幻象。”沈惊鸿闭目凝神,默念清心咒。再睁眼时,已能看清阵法的脉络。她按照《金针秘要》中记载的破阵之法,以金针为引,刺入阵眼周围的穴位。
“破!”
八根金针同时震颤,阵法出现一瞬间的停滞。沈惊鸿与陆君邪抓住机会,迅速穿过阵眼,眼前豁然开朗——
忘忧谷,到了。
谷中景象与外界截然不同。虽是深秋,这里却温暖如春,奇花异草遍布,药香扑鼻。一条清溪潺潺流过,溪边建着几间竹屋,虽已陈旧,却整洁雅致。
最引人注目的,是谷中央的那座祭坛。祭坛完全由白玉砌成,历经百年风雨,依旧洁白如新。坛上立着一尊凤凰雕像,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那便是涅盘洞。”陆君邪指向祭坛后方。
一座天然岩洞隐藏在藤蔓之后,洞口呈凤凰展翅形状,与祭坛上的雕像遥相呼应。洞前立着一块石碑,上书四字:“有缘者入”。
沈惊鸿走到洞前,取出那枚血玉玉佩。玉佩在接近洞口时,竟微微发烫,泛起柔和的红光。
“果然与此地有关。”她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洞中。
陆君邪紧随其后。
洞内并不昏暗,石壁上镶嵌着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通道蜿蜒向下,越走越深,温度也越来越高。约莫走了一炷香时间,前方出现一道石门。
石门紧闭,门上雕刻着复杂的凤凰纹路,正中有一个凹槽,形状与沈惊鸿手中的玉佩一模一样。
沈惊鸿将玉佩放入凹槽。
“咔嚓——”
石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石室,室中并无太多陈设,只有正中央摆放着一座石台。台上放着一个玉盒,盒旁立着一卷竹简。
沈惊鸿走近石台,先拿起竹简展开。竹简上的字迹娟秀清雅,应是女子手书:
“余,永宁长公主,前朝覆灭之际,携华神医所赠真解药方与凤凰泪至此,藏于涅盘洞中。后世有缘者若得见此简,当知两事——”
“其一,长生蛊乃逆天邪术,服之虽可续命,却需以他人寿元为代价,终遭天谴。真解药方在此玉盒中,配以凤凰泪,可解蛊毒,修复经脉。”
“其二,凤凰泪非凡物,乃凤凰涅盘时精血所化,世间仅存三滴。一滴在此盒中,一滴随华神医不知所踪,最后一滴……在余血脉后人手中。”
“若后人持另一枚凤凰玉佩至此,当知余之遗愿:以凤凰泪救该救之人,以真解药方破邪术之害,还天下太平。”
“永宁绝笔。”
沈惊鸿看完竹简,心中感慨万千。这位前朝长公主,在国破家亡之际,仍心怀苍生,留下真解药方与凤凰泪,盼后世有缘人解救众生。
她打开玉盒。盒中铺着红绸,上面放着两个小瓶,一青一白。青瓶中是一卷微缩的丝绢,展开后正是完整的“还魂丹”配方;白瓶中则是一滴晶莹如血泪的液体,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泛着七彩光芒。
凤凰泪!
沈惊鸿小心翼翼收起两瓶,又将竹简放回原处。正要离开时,陆君邪忽然低声道:“惊鸿,你看石台下面。”
沈惊鸿低头看去,发现石台底部刻着一行小字:“洞中有洞,缘者自知。”
两人在石室中仔细搜寻,终于在石台后方发现一处极隐蔽的机关。按下机关,石壁缓缓移开,露出另一条通道。
通道尽头,竟是一个更大的石室。室中摆放着数十个大木箱,箱盖敞开,里面堆满金银珠宝、古籍字画,显然是前朝皇室遗宝。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室正中央的那尊雕像。
那是一尊凤凰展翅的玉雕,高达丈余,通体由羊脂白玉雕成,每一片羽毛都纤毫毕现。凤凰口中衔着一枚玉玺,玉玺上刻着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是……前朝传国玉玺?”陆君邪倒吸一口凉气。
沈惊鸿走近细看,玉玺底部确实刻着前朝年号,且玉质温润,雕工精湛,绝非仿品。她心中一动,想起前世萧彻登基时,曾因没有传国玉玺而备受诟病,后来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枚,才勉强平息非议。
难道……
“萧彻手中的玉玺,是假的。”沈惊鸿忽然明悟,“真正的传国玉玺,一直藏在这里。他不知从何处得知消息,才勾结红莲教,想夺取此物,以正其位!”
陆君邪点头:“很有可能。传国玉玺象征着天命所归,若萧彻得到此物,即便弑君篡位,也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沈惊鸿冷笑:“可惜,他棋差一着。这玉玺,该归真正该得之人。”
她并未动那尊玉雕,只从旁边一个木箱中,取出一卷用金线捆扎的羊皮卷。展开一看,竟是一幅详细的前朝皇室藏宝图,标注着全国各处秘藏的位置。
“这些财宝,将来或有大用。”沈惊鸿将藏宝图收起,又取了几样便于携带的金银,“我们该走了。红莲圣母随时可能到来。”
两人迅速离开石室,按原路返回。出洞时,天色已近黄昏。
然而刚出洞口,便听到谷口方向传来打斗声!
“不好!”沈惊鸿与陆君邪对视一眼,迅速向谷口赶去。
赶到时,只见赵猎户和几名向导正与一群黑衣人对峙。那些黑衣人个个身手不凡,为首的是个蒙面女子,身穿红莲教服饰,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法凌厉。
“血莲圣母!”陆君邪低声道。
沈惊鸿打量那蒙面女子。虽看不清面容,但身形窈窕,气质冷冽,与画像中的永宁长公主确有几分神似。
“交出洞中之物,饶你们不死。”血莲圣母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沈惊鸿上前一步,亮出那枚血玉玉佩:“你可是永宁长公主后人?”
血莲圣母看到玉佩,身形微震,眼中闪过复杂神色:“你……你如何得到此物?”
“机缘巧合。”沈惊鸿不卑不亢,“长公主遗愿,是让后世有缘人以真解药方与凤凰泪解救苍生,而非以此谋私利。圣母既为长公主传人,当明此理。”
血莲圣母沉默片刻,忽然冷笑:“解救苍生?这天下何曾对得起我前朝皇室?大胤篡位夺权,屠戮我族,此仇不共戴天!我红莲教蛰伏百年,为的便是复兴前朝,夺回江山!”
她剑指沈惊鸿:“既然你得了洞中之物,便留下吧。待我取得传国玉玺,重振朝纲,自会以真解药方救治百姓。”
话音未落,她已挥剑攻来!
陆君邪拔剑迎上,两人瞬间战作一团。血莲圣母剑法精妙,内力深厚,竟与陆君邪斗得旗鼓相当。其余黑衣人则围攻沈惊鸿和赵猎户等人。
沈惊鸿虽受伤未愈,但身法灵活,剑术精湛,一时不落下风。然而对方人数众多,久战必失。
就在此时,谷外忽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周怀安带领凤鸣镇的幽冥阁精锐,及时赶到!
“保护郡主!”周怀安大喝,率众冲入战团。
局势瞬间逆转。血莲圣母见势不妙,虚晃一剑,抽身后退:“撤!”
黑衣人纷纷退去,很快消失在密林中。
周怀安欲追,被沈惊鸿制止:“穷寇莫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回凤鸣镇。”
一行人迅速撤离忘忧谷。回到客栈时,已是深夜。
厢房内,沈惊鸿取出真解药方与凤凰泪,对陆君邪道:“此二物太过重要,必须尽快送回京城。我担心,萧彻不会善罢甘休。”
陆君邪点头:“我亲自护送。只是你……”
“我暂时留在凤鸣镇。”沈惊鸿目光坚定,“血莲圣母既知洞中之物已被取走,定会有所行动。我要在此等她。”
“太危险了!”陆君邪皱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惊鸿微微一笑,“况且,我还有一事要确认——血莲圣母手中那枚凤凰玉佩,究竟从何而来?她与长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眼中闪过决然。
岐山之行,虽得真解药方与凤凰泪,却也引出了更大的谜团。
而这一切,都指向那位神秘的前朝长公主,以及她留下的那句遗言——
“还天下太平”。
凤鸣岐山,风云再起。
这一次,沈惊鸿要解的,不只是长生蛊之毒,更是这乱世之中的,人心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