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林深处的呜咽声刚歇,墨渊就攥着石刀往栅栏冲,黑石和老林叔听到动静,也扛着武器从各自山洞跑出来,三人刚聚到栅栏边,就见雪地里又多了几道浅痕——是新踩出来的,从雾林外围一直延伸到栅栏不远处,痕迹杂乱,显然不止一只黑狼兽。
“是狼群在摸路,”墨渊盯着那些痕迹,冰蓝色的眸子冷得像雪,“昨天那只首领在召集同伴,刚才的呜咽声,是它们在汇合。黑石,你带两个人,现在就去把备用木矛搬到栅栏内侧,每三步插一根;老林叔,你去喊族里的兽人,都到栅栏边集合,手里必须拿武器,别惊动孩子和老人。”
两人应声就跑,墨渊又转头看向不远处云舒的山洞,见兽皮帘拉得严严实实,才稍微松了口气,却没敢靠近——他怕自己身上的气息,引黑狼兽往山洞那边凑。
没过多久,族里的兽人就都聚到了栅栏边,手里握着木矛、石刀,阿灰也来了,手里攥着一把磨得锋利的石斧,虽然手心冒汗,却没往后退:“战神,我也能帮忙,上次跟着你学过扎木矛,我能守一段栅栏!”
墨渊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好,你跟在黑石身边,守东侧栅栏,记住,别主动往外冲,黑狼兽要是扑过来,就用木矛扎它们的肚子,别恋战。”
阿灰用力点头,跟着黑石往东侧走。墨渊又把其他兽人分好组,守住栅栏的南、北两侧,自己则守在西侧——西侧离雾林最近,昨天那只首领的脚印,就是从这边过来的。
风又吹起来了,卷着雪沫打在脸上,疼得人睁不开眼。墨渊握着石刀,目光死死盯着雾林深处,雪地里的痕迹还在,却没再看到黑影,可那股熟悉的腐腥气,却越来越浓,像从雾林里漫出来的潮水,一点点往部落里涌。
突然,雾林里传来一声低嚎,比昨天的狼嚎轻,却带着指挥的意味,紧接着,三道黑影从雾林里窜出来,落在雪地上,正是黑狼兽!它们没有立刻扑过来,而是绕着栅栏转了一圈,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栅栏后的兽人,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等更多同伴。
“别慌!握紧武器!”墨渊低声喊,手里的石刀握得更紧了——这三只黑狼兽体型中等,不是昨天那只首领,显然是先出来探路的。
可没等族人松口气,雾林里又窜出五六只黑狼兽,其中一只体型格外大,比其他黑狼兽高出半个身子,尾巴拖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深痕,嘴角还沾着点暗褐色的血渍,正是昨天那只首领!
首领站在狼群最前面,抬头对着部落的方向嚎了一声,其他黑狼兽立刻变得兴奋,围着栅栏“呜呜”叫,爪子在雪地上刨着,溅起一片片雪沫,眼看就要扑过来。
“准备!”墨渊的声音冷得像冰,族里的兽人都握紧了武器,盯着越来越近的黑狼兽。
就在这时,云舒的山洞帘突然掀开一道缝,她手里拎着几捆浸了松油的干草,快步往烹饪区跑——松油浸过的干草烧得旺,还能呛走凶兽,她刚才在帘后听到黑狼兽的叫声,就赶紧找了松油,浸了干草,想过来帮忙。
“云舒!回去!”墨渊看到她,心脏瞬间揪紧,厉声喊。
可已经晚了,那只黑狼兽首领看到了云舒,绿油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凶狠,突然对着身边两只黑狼兽嚎了一声,那两只黑狼兽立刻调转方向,朝着云舒跑过去!
“不好!”墨渊心里一沉,刚要冲过去,就见阿灰突然从东侧栅栏跑出来,手里的石斧朝着其中一只黑狼兽砍过去,“云舒雌性,快跑!”
石斧没砍中黑狼兽的要害,却逼得它退了一步。另一只黑狼兽趁机扑向云舒,云舒赶紧把手里的干草往地上一扔,掏出火折子点燃——浸了松油的干草瞬间燃起大火,还冒出浓浓的黑烟,呛得那只黑狼兽赶紧往后退,喉咙里发出“嗷嗷”的叫声。
墨渊趁机冲了过来,一把把云舒护在身后,石刀朝着那只黑狼兽刺过去,精准地刺中了它的肚子,黑狼兽哀嚎一声,倒在雪地上,没了动静。
“跟我回山洞!现在就去!”墨渊攥着云舒的手,语气里满是急切,“别再出来,把帘拉紧,用石头顶住!”
云舒知道自己不能添乱,点了点头,跟着墨渊往山洞跑。刚跑到山洞门口,就听身后传来阿灰的喊声:“战神,小心!”
墨渊回头,就见那只黑狼兽首领朝着自己扑过来,爪子带着风,眼看就要抓到他的后背!他立刻把云舒推进山洞,转身用石刀去挡——首领的爪子划在石刀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墨渊被震得后退了两步,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口子,血瞬间渗了出来。
“墨渊!”云舒在山洞里喊,想冲出去,却被墨渊厉声喝止:“拉帘!顶住!别出来!”
云舒咬着牙,拉上兽皮帘,用石头死死顶住,耳朵贴在帘上,能听到外面传来黑狼兽的嚎叫声、石刀和爪子的碰撞声、还有族人的喊叫声,每一声都让她的心揪得紧紧的。
外面,墨渊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眼神却越来越冷。黑石和老林叔也冲了过来,围着首领打,其他兽人则对付剩下的黑狼兽。雪地上很快染了血,有的是黑狼兽的,有的是族人的,可没有一个人后退——他们身后是满仓的冬储,是孩子和老人,是好不容易盼来的暖冬,绝不能让黑狼兽闯进来!
那只首领显然被惹恼了,嚎叫声越来越凶,突然挣脱黑石的木矛,朝着栅栏扑过去,用身体撞着栅栏,“咚咚”的声响,震得栅栏都在晃,像是随时都会被撞断!
墨渊擦了擦脸上的雪和血,握紧石刀,朝着首领走过去,声音低沉又坚定:“今天,绝不让你活着离开!”
而山洞里的云舒,突然想起仓库里还有几捆浸了松油的干草,她咬了咬牙,搬开石头,悄悄掀开帘缝——外面的战斗还在继续,首领还在撞栅栏,她深吸一口气,拎起身边的火折子,朝着仓库的方向,快步跑了过去。
她知道自己力量小,不能像墨渊他们那样战斗,但她能做些别的,能帮他们守住栅栏,守住部落。而雾林里,不知何时,又多了几道黑影,正朝着部落的方向靠近,这场战斗,显然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