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山涧的流水声就把云舒叫醒了。她刚走出住处,就看见凌风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个藤筐,筐里铺着干净的兽皮,见她出来,立刻走上前:“我问了狐离,雾林东边的陶土最细,没有碎石,咱们现在就去?”
云舒笑着点头,刚要迈步,墨渊就拎着一把石铲走了过来,肩上还扛着个小竹篓:“我跟你们一起去,雾林东边靠近悬崖,说不定有野兽,我跟着放心。而且我还能帮你们挖陶土,省得你们累着。”
黑石也揉着眼睛跑过来,手里还抱着他的“石”字陶罐,罐口塞着兽皮:“我也去!我昨天看见雾林东边有野果,正好摘点装罐里,而且我力气大,能帮你们扛陶土!”
几人说说笑笑往雾林走,刚进雾林,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凌风走在最前面,时不时用爪子拨开挡路的树枝,还特意把地上的碎石踢到一边,怕云舒绊倒;墨渊则走在云舒身边,手里的石铲随时准备着,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走了大概一刻钟,凌风停下脚步,指了指前面一片低洼地:“就是那,陶土在底下,挖开表层的土就能看见。”
云舒走过去,蹲下身子,用手拨开表层的干土,底下果然露出了细腻的黄土,捏在手里软软的,没有半点碎石,眼里瞬间亮了:“就是这种陶土!捏出来的陶罐不容易裂,烧出来还光滑。”
墨渊立刻拿起石铲,小心翼翼地挖陶土,怕挖太深把底下的碎石带上来;黑石也学着墨渊的样子,用手刨陶土,没一会儿就刨了满满一把,往藤筐里放:“这陶土真软,比我之前捏罐的土好多了!”
凌风没挖陶土,转身往旁边的树林里走,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串红彤彤的野果,递到云舒手里:“刚摘的,没毒,甜的,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云舒接过野果,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立刻在嘴里散开,笑着说:“真甜!凌风,你怎么知道这野果没毒?”
“之前飞过的时候吃过,没出事。”凌风挠了挠头,语气依旧简洁,却悄悄把剩下的野果都放进了云舒的竹篓里,没给自己留一个。
几人忙活了半个时辰,两个藤筐就装满了陶土。刚要往回走,黑石忽然叫了一声:“云舒!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草丛里,露出了几片翠绿的叶子,叶子下面埋在土里,隐约能看见紫红色的根茎。云舒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眼睛瞬间瞪圆了:“是甜根!而且还是野生的!”
她伸手挖了一下,没挖动,墨渊立刻拿起石铲,轻轻把甜根周围的土挖开,一根比黑石胳膊还粗的甜根渐渐露了出来,表皮光滑,没有虫眼,看着格外饱满。
“我的天!这么粗的甜根!”黑石凑过来,眼睛都看直了,“比咱们试验田种的甜根粗多了!要是都挖回去,部落能吃好久!”
云舒也格外开心,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这片草丛里藏着十几根野生甜根,长势都格外好:“咱们先把陶土送回去,再带族人来挖,小心点,别把甜根挖断了,还能留些根茎当种子,明年种在试验田。”
几人立刻点头,扛着藤筐往回走。刚到部落,就看见狐离和雷豹在试验田边忙活,狐离正给种子浇水,雷豹则在修补之前被野熊踩坏的垄沟。
“狐离!雷豹!我们在雾林东边发现了野生甜根,比胳膊还粗!”黑石一进部落就大喊,嗓门大得整个部落都能听见。
狐离立刻放下葫芦跑过来,看着藤筐里的陶土,又听黑石说发现了野生甜根,眼里瞬间亮了:“真的?那咱们快带族人去挖!有了这些甜根,部落的存粮又多了!”
雷豹也放下手里的石铲,语气难得带了点激动:“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力气大,挖甜根快。”
云舒把陶土放在住处门口,又叮嘱墨渊:“你先把陶土摊开晾一会儿,别晾太干,等我回来咱们就教凌风捏罐。”
墨渊点头应下,看着云舒跟着狐离、雷豹往雾林走,才转身把陶土摊开,还特意用木耙把陶土耙得均匀,怕有的地方晾得太快。
等云舒他们带着族人挖完甜根回来,已经是中午了。十几个族人扛着满满的甜根,脸上都满是笑意,雷豹扛着最大的一根甜根,往部落的存粮处走:“我把甜根洗干净,切成片晒,能存好久。”
狐离则抱着几根小一点的甜根,往云舒身边凑:“云舒,这几根甜根我留着,晚上煮甜根汤,给你补补力气。”
云舒笑着点头,转身往住处走,凌风也立刻跟了上去,眼里满是期待:“现在可以教我捏罐了吗?”
“可以!”云舒走进住处,墨渊已经把陶土晾好了,不软不硬,刚好适合捏罐。她拿起一块陶土,放在手里揉了揉,捏成一个小圆球,对凌风说:“先把陶土揉圆,把里面的空气揉出来,不然烧的时候会裂,你试试。”
凌风学着云舒的样子,拿起一块陶土,放在手里揉,刚开始揉得不均匀,还沾了一手陶土,样子有点笨拙,却格外认真。墨渊坐在一旁,手里也拿着一块陶土,一边揉一边教凌风:“用力均匀点,顺时针揉,把土块揉散。”
在云舒和墨渊的指导下,凌风渐渐找到了窍门,陶土揉得越来越圆,没有半点空气。云舒又教他把陶土捏成碗状,再慢慢往上捏,捏出罐身和罐口,动作要轻,不然容易捏变形。
凌风学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捏出了一个小罐的雏形,虽然罐身有点歪,罐口也不够圆,却比黑石第一次捏的罐好多了。他看着自己捏的小罐,眼里满是笑意,抬头对云舒说:“这样可以吗?等烧好,就能装野蜜了。”
“可以!第一次捏能捏成这样已经很好了!”云舒笑着点头,伸手帮他把罐身捏得更圆一点,“等晾两天,跟咱们下次的陶坯一起入窑烧,烧好之后,肯定能装满满一罐野蜜。”
墨渊也凑过来,看了看凌风捏的小罐,又看了看云舒手里的陶土,忽然说:“我再捏个小陶盖,跟这个小罐配一对,装野蜜的时候盖上,不容易进灰尘。”
凌风立刻点头,眼里满是感激:“谢谢。”
夕阳西下,把住处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云舒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块陶土,慢慢捏着;墨渊坐在她身边,捏着小陶盖;凌风则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捏的小罐,生怕碰坏了。
远处传来狐离的喊声:“云舒!墨渊!凌风!甜根汤煮好了,快来吃!”
云舒放下手里的陶土,看着凌风手里的小罐,笑着说:“走,先去吃甜根汤,等明天再把小罐晾好,咱们的蜜罐,很快就能成了。”
凌风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小罐放在阴凉处,才跟着云舒和墨渊往部落中间走。晚风带着甜根汤的香气,吹过部落的每一个角落,远处传来族人的笑声,还有山涧的流水声,一切都格外安稳。
只是云舒不知道,等这只蜜罐烧好的时候,凌风不仅会装满野蜜,还会从悬崖上摘来一束不知名的野花,插在蜜罐旁边,而那束野花,也成了烈风部落里,第一个关于“心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