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夜,把石院裹得格外静,只有灶火里禾秆“噼啪”的轻响,还有帐篷顶雪粒滑落的“簌簌”声,凑成了温柔的夜曲。云舒帮黑石把鹿棚最后一层厚兽皮掖实,又绕到暖窖旁检查了草帘,确认没渗进半点雪水,才裹紧兽皮坎肩,踩着积雪往主帐篷走。
刚掀帘进去,一股暖意就裹了过来。墨渊正蹲在灶边,手里捏着细禾秆,一点点往火里添——火不大,却把帐篷里烘得恰到好处,既不燥,又驱散了雪后的寒气。他抬头时,冰蓝的眼眸先落在她肩头,见沾了点雪粒,立刻起身,大步走过来,伸手就把她拉到火边,掌心裹着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暖。
“怎么不戴手套?”他的指尖蹭过她冻得微凉的手背,眉头轻轻皱了下,随即从榻边拎过一双新缝的兽皮手套——是他昨天趁众人忙结侣准备时,偷偷缝的,针脚虽不算细密,却每一针都对齐了,“下次出去,记得戴上,雪后风硬,冻坏了手,以后怎么编竹篾、筛禾粉?”
云舒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暖得发涨,乖乖把手伸进手套里,大小刚好,掌心还垫了层软禾秆,格外舒服。“知道啦,墨渊大人。”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抬头看他时,眼里带着点笑意,撞进他满是柔意的眼眸里,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墨渊被她这声“墨渊大人”喊得耳根微热,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让她靠在自己胸前,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沙哑的暖意:“今天结侣,人多眼杂,没好好陪你。现在黑石去了副帐篷,雷豹他们也守着各自的棚子,咱们有一整夜的时间,慢慢说说话。”
他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发,把沾着的雪粒一点点捻掉,指尖偶尔蹭过她的耳垂,带着点微凉的触感,却让她浑身泛起热意。云舒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混着灶火的轻响,格外安心。她伸手环住他的腰,指尖触到他腰侧紧实的肌肉,还有常年扛石斧、搬木柴留下的薄茧——那是他为这个家奔波的痕迹,也是他护着她的证明。
“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结侣吗?”墨渊低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鼻尖蹭过她的鼻尖,气息里带着淡淡的禾秆香,还有他身上独有的清冷气息,混在一起,格外勾人,“那时候没有暖灶,只有一张破兽皮,我怕你冻着,把你裹在我怀里,守了一夜,生怕翻身压着你。”
云舒想起那段日子,心里满是感慨。那时候她刚到部落,又累又怕,是墨渊把仅有的兽皮让给她,自己靠在石壁上守着;是墨渊冒着风雪,去林子里找野果,回来时冻得手都红了,却先把最甜的递给她。她抬头,踮起脚,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记得,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一直这样,有你陪着,就好了。”
这个吻很轻,却像一颗火星,落在了干燥的禾秆上,瞬间燃起了暖意。墨渊浑身一僵,随即反客为主,轻轻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吻不像平时那样克制,带着点长久压抑的牵挂,还有此刻终于圆满的珍视,舌尖轻轻撬开她的唇齿,一点点探索,带着灶火的暖意,漫过她的每一寸感官。
云舒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衣襟,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墨渊察觉到她的紧张,动作慢慢放缓,吻得温柔又耐心,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他慢慢把她打横抱起,脚步轻得没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惊扰了外面的雪声,把她轻轻放在铺了三层厚兽皮的榻上——那是他特意为结侣准备的,还在最底下铺了竹席,防潮又舒服。
“冷不冷?”墨渊跪在榻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见她摇头,才慢慢褪去她身上的兽皮坎肩,指尖划过她的脖颈时,带着点温热的力道,让她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他低头,在她颈间轻轻落下吻,避开白天结侣时被红藤蹭红的地方,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慢些,不着急,咱们有一整夜,我想好好陪着你,把以前没能给你的,都补回来。”
他的手掌慢慢往下,轻轻抚过她的腰,动作温柔得像在抚过易碎的瓷器。云舒伸手,轻轻勾住他的脖颈,把他拉得更近,鼻尖蹭过他的喉结,声音带着点沙哑的软意:“墨渊,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这句话像给墨渊吃了颗定心丸,他低头,在她喉间轻轻咬了一下,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归属。灶火渐渐弱了些,帐篷里却越来越暖,他的吻从颈间往下,落在她的锁骨上,每一个吻都带着长久的牵挂,每一次触碰都满是珍视。他知道,云舒从前受了太多苦,刚到部落时的惶恐,引水时的疲惫,制陶时的熬夜,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现在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护着她,把所有的好都给她,他想慢慢来,让她感受到满满的安心。
云舒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漫过肌肤,听着他在耳边低声说着悄悄话——说他第一次看到她画的引水渠图纸时,有多惊讶;说他陪她熬土窑时,怕她困,偷偷把她抱到兽皮上,自己守着窑火到天亮;说他昨天看到她给狐离、凌风戴指环时,既开心她有了更多守护,又怕自己做得不够好,留不住她。那些细碎的心事,此刻听来,满是深情,让她忍不住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背,指尖轻轻划过他背上的薄茧,“墨渊,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有你在,我就有了依靠。”
墨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把她抱得更紧,力道不大,却让她觉得格外安稳。他抬头,吻了吻她的眼角,把她因感动而泛起的泪光轻轻吻掉,声音里带着点哽咽:“舒舒,往后不管是春天种禾苗,还是冬天煮鱼汤,不管是遇到凶兽,还是部落有难,我都陪着你,不丢下你,不辜负你。”
帐篷外的雪还在轻轻落着,帐篷里的暖意却越来越浓,两人的影子在帐篷壁上紧紧贴在一起,像他们的心意,再也不会分开。墨渊的动作始终温柔,没有半点急躁,每一个眼神都满是爱意,每一次拥抱都带着想要相守一生的坚定。他知道,结侣不是一时的热闹,而是往后余生的相伴,他想让云舒在他怀里,永远都能感受到安心与温暖。
天快亮时,墨渊轻轻帮云舒掖好兽皮,又起身把灶火重新生旺,煮了点温温的甜根水——是他特意留的最稠的甜根汁,加了点温水,不烫,还润嗓子。他端着陶碗,坐在榻边,小心地递到云舒唇边,“喝点,润润嗓子,再睡会儿,早上不用早起,我去帮雷豹钓鱼,帮狐离烤饼。”
云舒靠在他肩头,小口喝着甜根水,甜意漫过舌尖,暖到了心里。她伸手,轻轻摸了摸他手上的兽骨指环——那枚补了禾穗纹的指环,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光,她的手上,也戴着四枚刻了字的指环,两人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再也不会松开。
“墨渊,”云舒靠在他怀里,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困意,“有你真好。”
墨渊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晨光:“舒舒,有你,才是真好。”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晨光透过帘缝,洒进帐篷里,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落在榻边的兽皮手套上,落在灶边温着的甜根水上,满是圆满的暖意。这一夜,没有轰轰烈烈的热闹,却有细水长流的深情,往后的每一个日夜,他们都会这样,彼此相伴,彼此守护,把日子过得像这雪后的晨光,温暖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