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晴了几日,试验田的青禾芽长得飞快,原本细细的绿尖抽成了嫩茎,叶片也舒展开来,风一吹,整片地里绿油油的,看着格外喜人。云舒每天都要去看两回,蹲在田埂上,用手指轻轻拂过叶片,心里的期待一天比一天满。
可这天一早,她刚走到试验田,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下去——好几株青禾的叶片上,都咬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洞,有的叶片甚至被啃得只剩叶脉,凑近了看,还能看到几只褐色的小虫,正躲在叶片背面啃食。
“不好,有虫!”云舒立刻喊了一声,正在附近加固引水渠的墨渊,还有扛着竹篮来除草的狐离,都立刻跑了过来。
墨渊蹲下身,看着被啃坏的青禾,眉头皱了起来:“这虫看着不起眼,啃得倒快,再这么下去,青禾苗都要被啃光了。”他伸手想把虫捏死,可小虫跑得极快,一沾到叶片就往根部钻,根本抓不住。
狐离也仔细看了看,晃着九尾思索:“我之前在雾林里见过这种虫,叫‘土钻虫’,白天躲在土里,晚上才出来啃叶子,光靠手抓根本没用。”
黑石提着小水壶来浇水,见青禾被啃坏,急得眼圈都红了:“那怎么办啊?咱们好不容易把芽种出来,不能就这么被虫吃了!”他蹲在田埂上,伸手扒着土,想把虫子挖出来,可土块翻了一堆,连虫子的影子都没找到。
几人正犯愁,雷豹也扛着石刀过来了——他今天没去远的地方狩猎,特意绕到试验田看看,见众人脸色凝重,立刻问道:“出什么事了?”
“青禾长了土钻虫,啃坏了好多苗,还抓不到。”云舒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焦急。
雷豹蹲下身看了看,也皱起了眉:“这虫躲在土里,不好除,要是用石镐挖,又怕把青禾的根弄断。”
就在这时,一阵轻轻的“呜呜”声传来,众人转头一看,是两只小狼崽,正跟着孤狼跑过来。没受伤的小狼崽(云舒给它取名“阿亮”,因为项圈上的石头最亮),一跑到田埂边,就立刻钻进了青禾地里,鼻子贴在土上,不停嗅着,时不时还用爪子扒一下土。
“阿亮这是在干什么?”黑石疑惑地问。
话音刚落,阿亮忽然对着一块土,“汪汪”叫了两声,还用爪子不停刨着。云舒心里一动,立刻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那块土扒开——底下居然藏着一个小小的虫穴,里面爬着十几只土钻虫,正缩在里面!
“找到虫穴了!”云舒又惊又喜,立刻让狐离拿竹片来,把虫穴里的虫子都刮进竹篮里。阿亮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又低着头,在青禾地里四处嗅,时不时停下来叫两声,每一次,云舒都能在它指的地方,挖出藏着的虫穴。
受伤的小狼崽(取名“阿暖”,因为格外温顺),也慢慢走过来,趴在田埂边,只要有虫子从土里爬出来,它就立刻凑过去,用小爪子按住,虽然动作还不太灵活,却格外认真。
“没想到阿亮和阿暖还能帮上忙!”黑石高兴得跳了起来,也跟着阿亮的方向,帮着扒土找虫穴。
狐离看着阿亮的样子,忽然眼睛一亮:“土钻虫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狼的鼻子灵,刚好能闻到!咱们不如让阿亮带着,把田里的虫穴都找出来,再想办法把虫除干净。”
“这个主意好!”云舒立刻点头,又转头问墨渊,“咱们除了把虫抓了,还能做点什么,防止虫子再回来?”
墨渊想了想,说:“我之前听长老说,雾林里有一种‘苦蒿’,味道特别冲,虫不喜欢,咱们可以摘点苦蒿,剁碎了撒在田里,再把苦蒿汁熬出来,浇在青禾根部,说不定能防虫。”
“那我去摘苦蒿!”雷豹立刻起身,“我知道苦蒿长在哪,很快就能回来。”
“我跟你一起去,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能防虫的草药。”狐离也跟着起身,晃了晃九尾,“你们在这找虫穴,咱们很快就回来。”
两人走后,云舒、墨渊和黑石,就跟着阿亮在田里找虫穴。阿亮跑得飞快,一会儿钻到田东,一会儿跑到田西,每找到一个虫穴就叫一声,墨渊则用竹片小心地挖虫,云舒把虫子都装进竹篮里,黑石负责把挖出来的土,轻轻填回原处,免得伤到青禾的根。
阿暖就趴在田埂边,偶尔有漏网的虫子爬出来,它就立刻按住,小模样认真极了,引得云舒忍不住揉了揉它的头:“阿暖真乖,是咱们的小帮手。”
没一会儿,雷豹和狐离就回来了,两人扛着一大捆苦蒿,狐离还摘了些薄荷和蒲公英。“苦蒿够多了,薄荷和蒲公英剁碎了混在一起,既能防虫,还能当肥料,一举两得。”狐离把草药放在田埂上,立刻动手剁碎。
雷豹也帮忙,把苦蒿分成两堆,一堆剁碎了撒在青禾地里,另一堆放进陶罐里熬汁;墨渊则把熬好的苦蒿汁,小心地浇在每株青禾的根部,动作轻柔,生怕溅到叶片上。
忙到中午,田里的虫穴都找得差不多了,苦蒿也撒完了,浇完了。云舒蹲在田埂上,看着绿油油的青禾,虽然还有些叶片带着小洞,却比早上精神多了,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阿亮跑了一上午,累得趴在云舒脚边,吐着舌头喘气,项圈上的石头晃来晃去;阿暖也慢慢走过来,靠在阿亮身边,轻轻蹭了蹭它的耳朵。云舒从怀里掏出块蜜果干,掰成两半,分别递到两只小狼崽嘴边:“辛苦你们啦,这是奖励。”
墨渊走过来,把她拉起来,递过水壶:“歇会儿,喝口水,剩下的活下午再弄。有阿亮和阿暖帮忙,还有苦蒿防虫,青禾肯定能好好长。”
黑石也凑过来,看着两只小狼崽,笑着说:“以后阿亮就是咱们的‘寻虫小能手’啦!等青禾长大了,我给你编个小竹篮,你跟着我一起去浇水、找虫!”
阿亮像是听懂了,立刻摇了摇尾巴,用脑袋蹭了蹭黑石的手,模样格外讨喜。
傍晚的时候,云舒特意煮了鲜鱼汤,给两只小狼崽多盛了一碗,还加了点碎肉。孤狼蹲在旁边,看着小狼崽吃得香,又看了看忙碌的众人,眼里满是感激,悄悄起身,往雾林的方向走去——没一会儿,它就叼着一只肥硕的兔子回来,放在部落门口,像是在给众人的“谢礼”。
云舒看着门口的兔子,又看了看窝里吃得香甜的小狼崽,心里满是温暖。她知道,不管是族人,还是这些通人性的生灵,只要彼此真心相待,就一定能一起守护好这片土地,守护好正在慢慢崛起的烈风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