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妮悄悄告诉嘉比里拉自己加入了一个学习小组的事,语气里充满了兴奋和参与其中的自豪。
她知道哈利和罗恩也邀请了嘉比里拉,所以这完全是可以跟嘉比里拉一起讨论的事情。
嘉比里拉觉得自己或许也会想加入,毕竟她对乌姆里奇的教学方式深恶痛绝,也渴望真正学到保护自己的本领。
她当然想学习实用的防御魔法,尤其是在伏地魔回归的阴影下。
嘉比里拉对哈利抱有绝对的信任,也愿意支持反抗乌姆里奇的高压统治。
但另一方面,她自身的处境复杂。
小巴蒂·克劳奇未解的联系、母亲谜团般的消息、父亲含糊的态度,还有斯莱特林那边某些微妙的关系。
如果嘉比里拉加入一个明确对抗魔法部,也就是对抗乌姆里奇,某种程度上也对抗斯莱特林某些家庭立场的秘密组织,会不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危险。
她需要冷静思考,于是晚饭后,一个人溜达到了天文塔。
这里视野开阔,夜风凛冽,能让人头脑清醒。
夜空清澈,繁星点点,冷风灌进塔楼,嘉比里拉觉得有点冷。
她刚走上平台,就意外地发现,这里并非空无一人。
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倚在冰冷的石头栏杆上,金色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德拉科·马尔福。
他没有穿厚外套,只穿着单薄的校袍,肩膀的线条比记忆中宽阔了许多,背脊挺直,莫名透着一股与高塔位置相称的寂寥。
嘉比里拉停下脚步,有些意外。
她印象中的德拉科,总是被克拉布和高尔簇拥着,或是在人群中趾高气扬地发表他的高见,很少有这样独自一人、安静待着的时刻。
她看着他的背影,这才恍然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开始,那个总是扬着下巴、用尖刻言语伪装自己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一个身形挺拔、轮廓分明的少年。
虽然他还是有着着马尔福家特有的苍白和精致,但褪去了不少孩童的圆润,多了属于青春期的清晰棱角和难混合着傲慢与沉重感的矛盾气质。
月光勾勒出他侧脸的线条,鼻梁挺直,下颌的弧线干净利落。
他确实……长大了。
也变帅了,以带着尖刺和疏离感的方式。
就在嘉比里拉默默打量时,德拉科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缓缓转过头来。
他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映着星光和远处城堡的灯火。
当他看到是嘉比里拉时,眼中闪过惊讶的情绪,随即又被惯有的挑剔和烦躁覆盖。
“嘉比里拉·阿尔诺?”他挑起一边眉毛,声音被夜风吹得有些散,但还是熟悉的、拖长了调子的口吻。
“这么冷的天,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吹风把你的脑子冻傻了吗?”
嘉比里拉回过神,面对他习惯性的呛声,倒是没像以前那样立刻反唇相讥。
她紧了紧自己的袍子,走到栏杆边,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也望向远处黑湖朦胧的轮廓和禁林深沉的阴影。
“你不也在这里。”她平静地说,清晰地传到德拉科耳中。
德拉科噎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这么平静地回应。
他转过头,重新看向漆黑的夜景,沉默了片刻,才用生硬的语气说:“这里清静。不像下面,到处都是吵吵嚷嚷的巨怪和自以为是的家伙。”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嘉比里拉大概能猜到他指的是格兰芬多,或者那些公开讨论伏地魔回归、对抗乌姆里奇的学生。
马尔福家是站在魔法部一边的,至少表面上是。
两人就这样并排站着,中间隔着一段礼貌又疏离的距离,谁也没再说话,只有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盘旋。
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不同于往常争吵或互怼的安静。
他们都长大了,所处的阵营和面临的抉择似乎正在将他们推向不同的方向,但在此刻,在这高处不胜寒的天文塔上,共享着同一片寒冷的星空和满腹心事。
成长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模样,也将曾经简单的对立,冲刷成更加复杂难言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