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一边讨论假期生活一边等待期末成绩的悠闲的几天,可是教授们最忙碌的时候了。
他们忙着批改试卷,忙着结束学校的事务,忙着安排假期里各种行程——和小巫师们对于去哪玩的讨论可不一样,他们的行程总是涉及社交以及学术等和教学的劳累不相上下的事务。
尤其是邓布利多,简直忙得不行。
他目前所教的黑魔法防御课程是必修的重要课程,每个年级都上,需要看试卷比某位闲得考虑颠覆世界大事的教授多得多;而且作为一位以才学和能力出名的巫师,假期里的各类邀请一大堆;以及——他还有其他与学术无关的重要的事情要担忧。
学期末的晚宴上,塞柏琳娜看着邓布利多那吃饭时疲惫的样子,心里琢磨着他下一秒会不会直接睡过去。
邓布利多注意到了塞柏琳娜的注视,心里想了想觉得最近自己应该没有惹到——哦,有一件事。
“我会记得去见奥米尼斯先生的。”邓布利多侧头与塞柏琳娜小声地说道,“如果他醒了,你就用守护神找我。”
塞柏琳娜顿了顿,而后无奈地笑道:“还是看你的时间吧,这件事也没有那么着急。”
邓布利多斜了她一眼,懒得点明她不想让奥米尼斯多接触外人的心思。
自从上次在塞柏琳娜家吃完饭后,他每次有空的时间都是奥米尼斯又睡着的两次中——实在是太不凑巧。
可后来邓布利多反应过来,虽然他确实是因为各种事情烦得不行,但他在奥米尼斯醒着的时间里也并非时时刻刻忙碌到没有时间去见一面。
只是没有塞柏琳娜通知,他也不知道奥米尼斯有没有清醒,自然没有办法及时过去——准确地说,塞柏琳娜根本没有想要提醒他要去见奥米尼斯这件事的样子。
“你说过的,是奥米尼斯先生想见我。”邓布利多面无表情地点拨道。
塞柏琳娜冲他温和一笑:“是呀,是他想要见你啊。”
“……”邓布利多没想到,自己只是忙了两个月,这位女巫直接不装了,想当年她还一脸温柔地说她不会限制奥米尼斯任何事情呢!
“好的,我有空就去你家。”
邓布利多觉得对于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女巫,他还是少说话,然后尽早见到奥米尼斯比较好——让奥米尼斯亲自给塞柏琳娜喂点油盐,看她吃不吃。
事实证明,邓布利多的想法是对的,能说动塞柏琳娜的还得是奥米尼斯。
奥米尼斯之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塞柏琳娜总是拿“阿不思很忙”为借口搪塞自己,但他知道其中最大的原因是自己说漏了嘴,心虚着呢,自然也就放任塞柏琳娜阻止自己见到邓布利多了。
可这次醒来之后,奥米尼斯明显感受到了身体的不自在,那股灵魂和身体的不适感,让他心头警铃大作——他不能再拖了。
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
于是,当塞柏琳娜第一次以非教授身份回到家时,得到的爱人的第三句话便是:“阿不思最近有时间吗?”
——当然,第一句话是“欢迎回家”,第二句话是“祝贺亲爱的辞职”。
塞柏琳娜沉默片刻后讨了个吻,不情不愿地应下了,说是改天问问邓布利多。
第二天一大早,塞柏琳娜趁着奥米尼斯还没醒出了趟远门。
两天后,中欧某位新兴势力忽然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连续几个月的扩张行为。
原因是其行事向来张狂的领袖忽然变得警惕起来,将势力总部的城堡设立了层层警戒,难进也难出,好像在防什么防不胜防的可怕东西。
据可靠的内部消息,这变化的原因是,城堡内部那些由领袖精心挑选的家装家具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怪异丑陋,就连领袖的衣柜都遭了殃——连带着里面的所有衣服。而且不是简单变形术,恢复不了原样。
这股一直作妖的势力忽然沉寂,影响最大的便是一直关注这势力的人员们——不管是亲近的还是反对的,他们都少了一些工作量,有了一些富余时间。
邓布利多正是其中一员。
他沉默地看着手里的密报,聪明的脑袋瓜一圈又一圈地转悠着,最后干笑两声,憋着嘴低声念了句“真是想不到”后拎起外袍就出了门。
只是走得匆忙,到那幢黑色小屋的院门口了,邓布利多才想起塞柏琳娜的规矩,连忙收整了一番后才敲了门。
门很快打开,邓布利多正准备质问奥地利的事情和女巫有没有关系呢,就见塞柏琳娜的脸色出奇得差,疲惫感是他这一年多见过的最重的一次。
于是他一时愣住了,出口便是:“教授,你多久没有休息了?”
“刚醒一个小时……虽然在此之间只睡了两个小时。”空气中残留的魔法骗不了人,塞柏琳娜还没开门就察觉到了面前男巫的小动作,于是调侃道,“阿不思,又在我家门口收拾了多久?”
但男巫不承认。
塞柏琳娜知道邓布利多的性格,无奈地笑了两声之后便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
反正这小子已经收拾干净了,而且这孩子已经长大了,总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给他用魔法烘干然后看着那头红毛炸成球,然后欣赏一下奥米尼斯给小阿不思收拾头发时,对于自己力道太足的可爱谴责——想起往事,塞柏琳娜不由耷拉了嘴角。
因为几分钟前,她正因为“往事”和奥米尼斯闹了点不愉快——
凌晨的时候,塞柏琳娜给迪克留了早餐的字条便拐进了三楼用古代魔法开辟的自己的小书房里,等到了奥米尼斯起床的时间后她才出来,结果发现奥米尼斯早就醒了,正翻听着以前的信件。
她有点心虚地凑过去,但听到奥米尼斯回忆过往之后,她也兴致勃勃地陪他一起回忆。结果没想到,这家伙说着说着冷不丁地就开始嘱咐她,要将这些信件放进墓里
——可恶的奥米尼斯!
眼见着面前的红发男巫忽然开始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塞柏琳娜顿时有点讨厌阿不思身上那股自己颇为欣赏的敏锐了。
“放心吧,我们没有吵架。”塞柏琳娜温柔地解释道。
她觉得自己一点都没说错,奥米尼斯犯浑她教育一下让他改一改,这哪里是吵架。
邓布利多没有怀疑塞柏琳娜的话,但也没有相信——实际上,他觉得塞柏琳娜在夫妻关系中,把“吵架”的要求拉得太高了,非得吵到双方不说话了她才承认这是一场吵架。
所以他只是拍了拍塞柏琳娜的手,以示安抚。
塞柏琳娜显然也意识到了他的意图,立即笑眯眯地瞥了眼楼上,示意他赶紧上楼,别在这里烦她。
邓布利多看着塞柏琳娜去往厨房的背影,眨了眨眼,而后意识到,他今天可能又吃不到甜口的了,这次来得及可没带蜂蜜酒啊——上次来他就只能靠蜂蜜酒来点甜味。
但一想到楼上的奥米尼斯,邓布利多又轻松起来:没关系,他还有说客!
实际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奥米尼斯了,只在塞柏琳娜的口中听他又睡了或者又醒了。所以见到他虽然一副病容但精神还算好的时候,邓布利多是松了口气的:这状态比他想象中好多了。
奥米尼斯正在翻看旧信件,他像是很有兴致一般,和邓布利多谈论起了自己和塞柏琳娜的往事,其中还涉及他只在听来的只言片语以及报纸上了解到的他们的共同的好友,萨巴斯蒂安·萨鲁。
尽管有部分事情奥米尼斯之前就和他讲过,但邓布利多依旧听得挺开心的。
他向来喜欢听奥米尼斯讲话。虽然其中经常带着斯莱特林——或者那些自持高贵的巫师家族特有的优雅的讥讽,但在奥米尼斯先生嘴里说出来,他却并不觉得讨厌。
大概是因为他本身没有恶意,只是说话的习惯所致——邓布利多在还小的时候就想明白了。
除此之外,他还明白另一件事:听奥米尼斯说话就得忍受他时不时蹦出来的对塞柏琳娜教授的夸赞——儿童时期的邓布利多对此接受良好,少年时期的邓布利多抱有一丝自己也很厉害的不服,而现在的邓布利多——
就像现在,此时此刻,在听到塞柏琳娜刚接触魔法几个月便创造出了绝妙的魔法之后,邓布利多瘪了瘪嘴,不服中还有点牙酸。
他哪里听不出奥米尼斯的炫耀。
但这等专门为自己创造的,属于亲密的朋友之间的“秘密魔咒”,邓布利多觉得放自己身上也得给其他人炫耀炫耀。
可他没有想到,奥米尼斯竟然提出,要将这个秘密魔咒教给他。
邓布利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并且不愿意去接受奥米尼斯做出这个选择背后的意思——此时,他多少也明白了奥米尼斯一直想找自己聊一聊的真实意图,但他不愿意去接受。
“阿不思,面对这个事实吧,我认为比起塞柏,你应该更能接受我命不久矣的这件事情。”奥米尼斯说着就要开始演示这个魔咒。
这一瞬间,邓布利多第一次在喜欢的奥米尼斯先生身上体会到了属于斯莱特林的讨人厌。
——自说自话得和专权的塞柏琳娜有得一拼,真不愧是夫妻!
邓布利多愤愤地在心里想着,却又不得不专注地看着奥米尼斯的动作。
他知道,自己必须得记住这个魔咒。
也是在此刻,他才确认这两位长辈是真的吵了一架。
这架也确实该吵,这次还真不怪塞柏琳娜——在奥米尼斯的话越来越像是在安排后事时,邓布利多忍着心头的酸涩想道。
“所以你果然还是和教授吵架了吧,她肯定听不得你说这种话。”邓布利多牵强地笑了起来,试图让气氛不那么沉重。
奥米尼斯没忍住笑了起来,他觉得阿不思确实是敏锐多思又感性,成熟又天真,实在是没法想象这样的孩子是如何成长为了“最伟大的白巫师”。
且能让塞柏琳娜自豪又雀跃地说出这个称呼,那么长大后的邓布利多一定做得比“最伟大”还要好。
奥米尼斯其实是有些欣慰的,不只是因为邓布利多的未来,还有未来的塞柏琳娜的灵魂的表现。
那种谈及后辈时的不作伪的温柔和自知的喜爱,是现在的塞柏琳娜所没有的——她总是会觉得自己唯一喜欢的就是他。
而这些改变的原因,除了他离去这个固然发生的事,肯定还有邓布利多等好多好孩子们的多年的陪伴,以及自己那将塞柏琳娜的注意力转移出去的遗书。
看来我还是有办法的——奥米尼斯自得地想,但面上却依旧温和地说道:
“你下次来记得带上阿不福思。”
未来的塞柏琳娜没有说邓布利多家这对兄弟未来如何,但想也知道不怎么样,因为很明显,她开口和他说的所有未来的事情都是好事。
奥米尼斯也不觉得这句话会影响未来,因为他早就想说这件事情了,或者说,他很早之前就和邓布利多邀请过阿不福思,想去缓和他们的关系,但一直没有什么好的结果。
和塞柏琳娜去猪头酒吧的时候也当面和阿不福思提及过,只不过——显然,这兄弟俩之间的事情确实没有那么好解决。
“能有相互惦记的血缘上的亲人,是很幸运的事情。”奥米尼斯笑着,说得格外真挚。
这是他和塞柏琳娜都未体验过的感情,但他们从塞巴斯蒂安和安妮身上见证过它的美好。
奥米尼斯觉得,当时塞柏琳娜选择顺应安妮的想法用那种方法治疗她,除了安妮本人确实受她喜欢,其中兄妹二人相互别扭的关照恐怕也是打动她的重要原因——只不过,时至今日,塞柏琳娜都未曾注意到这一点罢了。
“好,下次我就带他来。”
听到邓布利多哽咽的应答,奥米尼斯垂头,将刚才刻意放在一堆信纸中的最新的信纸拿出,而后才又触碰别的信纸。
“别忘了塞柏,阿不思,你也多找她聊聊天……”开了口,奥米尼斯才发现这句在脑子里想了很久很久的话也没那么难说出来,“她最喜欢你了,说不定,她会听你的话。”
让邓布利多多多照顾一下塞柏琳娜,这确实是奥米尼斯最初的想法——无关未来的塞柏琳娜口中的事情,只和塞柏琳娜对于邓布利多的重视和喜爱有关。
对面的邓布利多沉默了,几秒后才迟疑地问道:“听我的什么话?”
此时,他刚才哽咽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于是奥米尼斯知道,他其实已经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
只是在装糊涂。
这一点倒是和塞柏琳娜不愿面对某些事情时有点像。
还是得点破才行啊。
奥米尼斯无奈地笑了起来,无神的眼中和嘴角都带着自己不曾察觉的苦涩,他又把头低了低,垂落的发丝扎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你很了解她,阿不思……你能猜到我走后她会怎么做。”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奥米尼斯将旧的信纸一张张叠在自己手上,让那张最新的信纸压在最底端。
“多劝劝她,阿不思——”
奥米尼斯其实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说,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塞柏琳娜具体做了什么,他只知道……违背自己的“遗书”肯定只是最浅显的东西。
“帮我看着她点,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奥米尼斯放低了声音,模糊地说道。
他其实很清楚,能让塞柏琳娜那家伙在自己的事情上道歉的事,绝对不是最深层的“错误”。只是,他因为未来的塞柏琳娜所展现出来的悲痛没忍心在那个灵魂空间里进一步追问,结果呢?
结果——现在的塞柏琳娜很明显从自己不经意的言行中察觉到了什么,并有了新的计划。
塞柏琳娜最近的疲倦骗不了他,哪怕她装得很好。
所以,她的“道歉”很可能也是她的“错误”的一环——可真是个狡猾的家伙!亏他一开始还因为说漏了嘴而害怕会不会对未来有什么影响。
尽管如此,奥米尼斯还是没有办法多说什么,除了知道未来不可变以及真的不知道之外,还有便是……他其实是有些被塞柏琳娜口中那美好的未来动心的。
他心中自嘲着自己真的是被抓得死死的,嘴上继续低着声音说道:
“她做事其实没有什么数的。”
——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宽泛也最准确的范围了。
奥米尼斯提着一口气等待对面的小男巫回答——不是怕他拒绝,而是怕他进一步询问——好在,沉默许久之后,邓布利多郑重地应了声“好”,并没有多问。
奥米尼斯也放下了那口气,手上轻快地将信件摞好。
邓布利多很有眼力劲,拿来了原本放信件的木盒。奥米尼斯轻笑着道了谢,而后十分认真地将信件放好,确保最新的那一张被压在最底下。
当塞柏琳娜让他们下去吃饭的声音响起时,奥米尼斯刚刚扣上木盒的盖子。紧接着,他听见帮自己放下木盒的邓布利多小声地说道:
“我刚才可能惹塞柏琳娜不开心了,你得劝劝她给我把蜂蜜拿上来——”邓布利多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顿了顿,接着有些沮丧地说道,“我觉得你说错了,她哪里会听我说话啊。”
奥米尼斯怔了一下,随即失笑:“那真是抱歉了,阿不思,这方面我救不了你,以后你得自己忍忍——”说着,他慢悠悠下了床。
“那这次呢?”邓布利多确认奥米尼斯走路无误后,才将一直抬着的手放下,跟在他身后往楼下走。
“这次……”奥米尼斯抿了抿嘴,委婉道,“其实我也想好好吃一顿饭。”
刚才那场架可不是白吵的,邓布利多来之前他都听见塞柏琳娜指挥迪科改菜的声音了,本来因为生病就有很多不能吃的,他可不想全吃不喜欢的。
邓布利多不说话了,想到塞柏琳娜每次和奥米尼斯吵完架后的心情,心道,一会儿不管吃什么他都忍着,如果不喜欢就吃两口然后借有事直接走!
然而看到与往常不同的满桌看着就没太有食欲的食物,邓布利多还是没忍住小声埋怨了一句:“明明知道我今天会来——”
“嗯?我为什么会知道?”塞柏琳娜笑眯眯地打断邓布利多的埋怨,眼中充满警告,“你来得这么匆忙,也没有提前说一声。”
邓布利多张了张嘴,干笑两声:“我就这么一说……”然后闷头叉菜,心不由衷地夸赞两句,“塞柏琳娜教授你的水平又提高了!”
塞柏琳娜没有应声,只是冲邓布利多笑了笑,好似是应下了他口是心非的夸赞。
听到这一切的奥米尼斯手中动作一顿——如果他没有记错,今天的午餐应该是迪科准备的才对。
而此时迪科不在,塞柏琳娜似乎也有意隐瞒迪科的存在。但是他记得邓布利多是知道老迪科的存在的啊,小迪科的事情塞柏琳娜应该……应该也有提及过,没有必要瞒的。
奥米尼斯不理解,但奥米尼斯没出声,只是在邓布利多匆忙离开后,询问道:“我昨天听小迪科说,他很快就不来了?”
“嗯呢。”塞柏琳娜将水杯放在奥米尼斯手边,“我都已经辞职了,自然不需要他天天来了。”她顿了顿,“当然,偶尔还是需要他的。”
“为什么?”奥米尼斯靠近塞柏琳娜,语气有些执拗地问道,“你都天天在家了为什么还需要小迪科来?”
塞柏琳娜一顿,接着将胳膊搭在奥米尼斯的肩上,轻声细语地笑道:“如果我把心思都放在你身上的话,那么我们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小迪科去操心,比如说——今天的午饭,不是嘛?”
“倒也是。”
塞柏琳娜把脸歪上自己的胳膊上,半个人倚在奥米尼斯的身上,笑嘻嘻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为什么瞒着阿不思呢?”
奥米尼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声音又淡又慢地说道:“我可不想得到塞柏琳娜女士的敷衍。”
塞柏琳娜笑了起来,笑得奥米尼斯的胳膊都连带着颤抖,拿不住杯子。
没能喝下第二口水的奥米尼斯无奈地出声:“亲爱的……”
“哎呀,抱歉……”塞柏琳娜不笑了,也抬起了头,但是双臂直接绕着奥米尼斯身前背后将他的肩膀环了起来——奥米尼斯依旧喝不了第二口水。
“……好吧。”奥米尼斯放下了水杯,无奈又耳热地承受着那道存在感极强的注视,“塞柏琳娜女士有何要求?”
塞柏琳娜其实很想说,她想要求奥米尼斯不再说出那种为身后事做打算的话,那太令她不舒服了。可她也知道奥米尼斯那不输自己的一根筋的性格,肯定又会顺着她的话大说特说,让她更加不舒服。
她也很想问奥米尼斯到底和邓布利多说了什么,但这种一想就知道的事情她也没有勇气去问。
所以塞柏琳娜没有回答,重新把头歪了下去,歪到了奥米尼斯的肩膀上,不去看爱人的脸,只看着已经清理干净的餐桌。
“想要抱抱你……”
塞柏琳娜很轻很轻地说道,轻到奥米尼斯都觉得她的声音太过飘忽,有点颤,也有点听不清。
奥米尼斯歪了歪头,耳朵靠在了塞柏琳娜的头发上,柔声道:“嗯,我也想让你抱抱我。”
尽管是夏日,但英格兰的阳光依旧是稍纵即逝,窗外那顺着树叶间隙落下的光斑消失不见,郁郁葱葱的树叶枝干落在地上只剩黑色的影子,冷冷清清地压在院中的花草之上。
楼上风铃叮叮铃铃地带着风而至,与树影的簌簌声一齐打破了爱人间亲密的寂静。
“塞柏……”奥米尼斯轻轻开口。
“嗯。”塞柏琳娜轻声回应。
“我觉得塞巴斯蒂安好像也很久没——”
“嗯?”塞柏琳娜搂紧了奥米尼斯的肩。
奥米尼斯失笑,抬起了头,双手搭在塞柏琳娜的胳膊上:“好吧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塞柏琳娜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啄了一下奥米尼斯的侧脸后又把头歪下去,犹犹豫豫地说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过几天再说……”
“好的。”奥米尼斯从善如流地说道,“过多久都没问题,这件事不急……一点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