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的事情分好了,就到了分被子时,枭焚川故意捧着三张狼皮在手里晃了晃,蹲在地上数了一遍又一遍,嘴里还念叨:“一、二、三……哎?怎么就三张?我明明记得之前剥了四张狼皮啊!难道是上次被风吹走一张?”
他抬头看向墨研秋,眼里带着点“无辜”的狡黠,“研秋,沈梦溪得盖一张,凌在外面也要用一张……那剩下的一张,我们俩挤挤?狼皮厚,挤着也暖和。”
墨研秋的耳尖红得更明显了,却没反驳,只是点了点头,伸手去接狼皮。
指尖触到粗糙的毛皮时,他突然想起这狼皮是之前猎杀的那头母狼的,当时那头狼为了护崽,还咬了他的胳膊。
恍惚间竟有种负罪感,像把同伴的尸体裹在身上。可这念头只闪了一瞬,就被他压了下去:现在是末日,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能被这种无谓的情绪困住。
他刚把狼皮铺在石板上,枭焚川就凑了过来,还故意往他身边挤了挤,肩膀蹭到他的胳膊时,低声笑了:“你看,刚好能躺下。”
凌看着两人钻进同一张狼皮,眼底的温柔淡了些,却还是笑着转身:“那我去外面了,有事喊我。”
说罢便掀开门帘,和墨晨一起消失在雪夜里。刚走出没几步,他就感觉手背一凉,低头看见墨晨用翅膀扇起的雪粒落在手背上,还带着点尖锐的触感,显然是故意的。
凌没生气,只是笑了笑,伸手弹了弹墨晨的翅膀:“别闹,小晨。”
树洞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沈梦溪的呼吸声和枭焚川的心跳。
现在的树洞里面就只有枭焚川,墨研秋还有沈梦溪了,其他的几个伙伴都被墨研秋赶到了树洞口,为了防止晚上凌的突然偷袭。
狼皮很厚,裹着两人的身子,枭焚川的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暖得墨研秋有些发昏。
他靠在树洞壁上,摸出一颗四阶晶核,晶核泛着淡蓝色的光,表面还带着点湿润的光泽,能量波动很稳。
“你真要今晚突破?”枭焚川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轻轻碰了碰墨研秋的狼耳,感觉那软乎乎的毛发在指尖下动了动。
“凌可是五阶,万一他趁你突破时闯进来……那………”枭焚川还是比较担心的,他怕自己守不住墨研秋。
“现在必须突破。”墨研秋攥紧晶核,指腹传来冰凉的触感。
“凌的目的一定不简单,墨晨说他可能想夺舍。我现在才三阶,根本打不过他,只有突破到四阶,才有机会和他抗衡。”
他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茫然,侧头看向枭焚川,“只是我忘了,以前突破时动静到底有多大……会不会真的引丧尸过来?会不会吵到沈梦溪?会有什么突发的事情吗?”
枭焚川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墨研秋安心了些。枭焚川其实也不知道,只是笑着揉了揉墨研秋的头发上的狼耳朵:“放心吧,动静肯定不大。就算有丧尸过来,我和墨鸿、枭牧他们也能拦着。你就专心突破,有我在,我现在可不是那个一阶的菜鸟啊。”
墨研秋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他把晶核塞进嘴里,冰凉的晶核在舌尖化开,一股狂暴的能量瞬间涌向四肢百骸,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枭焚川见状,连忙伸手帮他揉了揉太阳穴,轻声安慰:“忍忍,很快就好。”
墨研秋靠在他的肩头,狼耳因为能量的冲击轻轻颤抖着,鼻尖蹭到枭焚川的衣领,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心里突然安定下来。
树洞外,凌靠在树洞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等着吧,墨研秋。今晚,你的身体就是我的了。”
墨晨站在他身边的树枝上,翅膀一直保持着警戒的状态,时不时扇起雪粒打在凌的手背上,像是在提醒他别打歪主意,也像是在和凌玩耍一样。
雪又开始下了,落在树洞的藤蔓上,发出簌簌的轻响,还落在枭焚川和墨研秋盖的狼皮上,积了薄薄一层。
墨研秋体内的能量越来越狂暴,他忍不住攥紧了枭焚川的手,却听见枭焚川在他耳边轻声说:“别怕,我在。”
吞下四阶晶核的瞬间,仿佛吞下了一颗刚从火山口捡来的烧红石头。
起初是暖意,从丹田处缓缓升腾,如同春雪初融的溪流。
可转瞬之间,这暖意便化作燎原之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烫。他从未感受过如此陌生的燥热,失去记忆后,连身体的本能都成了谜题。
这火不是愤怒,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禁锢的生命力在呐喊,像困在冰层下的鱼群,疯狂撞击着透明的牢笼。
“呃……”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狼耳紧贴颅骨,尾巴焦躁地扫过狼皮被褥。
盖在身上的毛皮厚重如铠甲,却压不住体内奔涌的热浪。腿不受控制地动了,小腿蹭过枭焚川的大腿,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寻求,寻求一丝清凉,一丝锚点,一丝能让他不至于被这火焚尽的依靠。
枭焚川一直守在他身侧,指尖悬在他额前,随时准备压制可能暴走的能量。
可当那温热的小腿第一次擦过他的皮肤时,他整个人僵住了。不是因为触感,而是因为那动作里的纯粹与茫然,像迷途的幼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需要靠近热源。
“研秋?你还好吗?”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