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想起来我在哪儿看过四姐了!”沈江溋自那日回去后就一直在想那两个人怎么一个时辰就签了婚书的,连带着荷若渝都被她拉着一起想。
终于在荷若渝实在想不出来,委屈巴巴的一躺要回花盆里的时候。沈江溋终于想起了那天,她和荷若渝偷跑到青竹峰看到了什么东西。
那日她们两个打开的不是主屋,而是偏屋,她们以为是阵法把她们差点打伤,但是恐怕当初应该是灵力的威压将她们震的一时失去了意识。
“什么?在哪儿见过?我怎么没印象?哎!你去哪儿?”荷若渝被沈江溋这一声吓了一跳,爬起来就只能看到沈江溋跑远的背影,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上去了。
……
“什么?你说青竹峰竹院的偏屋里都是你那位四姐的木雕和画像???不是…那我们现在是去劫人?我们两个?劫昭瑜师姐的人?”荷若渝追上沈江溋听完对方的解释,脚下一个踉跄,这种夺人妻的畜牲事,她俩真要干吗?
“当然不是…我们两个肯定不行…但是…”沈江溋狡黠一笑,她可是听说了,引魂灯这几日可一直在无暮殿燃着。
……
落曌向来都是有事说事的,但是此刻的表情却吓的江稚鱼不敢上前劝一句,她脸上的青筋跳动的明显。她就这么站在青竹峰竹院偏屋门口,指尖上还沾着门上的细尘。
木雕摆了整整七个架子,从千丝阵包裹住的到那日她见到的那身穿着,每一个神态都被细致的复刻,笑时眼角微弯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画卷更是铺天盖地,有些仅是背影,有些却是深夜窗棂下、烛光床幔里的侧影--那绝不是弟子该看的角度。
最刺目的是那张被挂了起来的画:师妹松散着衣带在池水中看着外边,领口微微敞开的细节被绘制的栩栩如生。旁边因为她开门的动作散落开的十几张草图,笔触也能看出作者令人作呕的痴迷。
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药草香,此刻闻起来却像是某种亵渎。落曌猛的攥紧拳头,指节爆出青白和响动。她又想起这个师侄那是孺慕痴迷的眼神了,想起那时甚至这人还未成年时眼中流露出来的爱意,更是想起那夜她的师妹脸颊肿着孤身坐在亭中的场景。
砰!
竹屋的门直接被踹开了,落曌提着明彰剑气势汹汹的冲进主屋内,一路到内室,内室安安静静的,只有自己的师妹在床上坐着,她的眼神落到侓欲清身上,目光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就看到自己师妹的手腕上明晃晃的寒铁锁灵链,以及身上的各种红痕,这还是她能看到的…那她看不到的地方呢!
“好……很好。”她从齿缝里挤出冷笑,周身灵气失控般震荡,震的后边紧跟而来的三人都停在门外不敢进去半步。
侓欲清见落曌进来的时候本想如常的唤声“三姐姐”,但落曌身上的气息太过骇人,她嘴角的笑意就有些迟疑的凝住了。
“三姐姐?”侓欲清的目光跟随着落曌的目光到自己的手腕上,上边是她为了让弟子安心出门所以主动戴上的手铐,这有什么问题吗?
“……欲清…没事,三姐姐吓到你了吧…告诉三姐姐,槐安对你做了什么?”落曌带着一种诡异的克制,眼睛却死死盯着那锁链,仿佛只要侓欲清说不愿或是被哄骗的就会直接把锁链撕断。
“这几日与槐安稍微亲近了片刻,并无什么特别的事,身上的痕迹是我不小心弄的…锁链是我要求戴的。”侓欲清如实说道,门口的三人听到身上的痕迹与锁链时,一人佩服两人脑子直接宕机。
“哦?这样啊…既然是欲清愿意的,师姐自然不能多说什么。只是之前的走尸听大师姐说有新的进展,不如欲清与我一同去看看?”落曌想砍了槐安的心都有了,但如今听来似乎自己的师妹还挺乐意,但是就算乐意那也要等自己师妹身体好了再说啊!
“好,但我要与槐安说一声才好…”侓欲清是不会拒绝这种事的,但是多少还是要说一下,不然等人回来发现她不在了,估计又要掉眼泪了。
“我说过了,小欲清…跟三师姐走!”落曌的声音稳得可怕,不由分说的直接上手准备把链子直接用火炼了。
“可是槐安…”
“没有可是!她!她!她!她不正常!走啦!又不是不回来了!”落曌想告诉侓欲清她看到了什么,憋了半天也只能硬挤出一句,不正常,那画像她都没敢翻开看,谁知道会看到什么。
落曌也不换三七二十一直接把链子融了,又把旁边柜子抽屉中放的收纳戒了扔给侓欲清后扛起人就往外走。
江稚鱼在后边跟着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最后被落曌瞪了一眼又威胁了一番才停住了脚步,‘坏了…坏了…坏了!师父不一定能打过槐安师妹啊!’
落曌一直扛着人到宗门口才骤然停下,后边一直跟着的沈江溋一个没刹住直接撞到了侓欲清的脑袋然后一个后退又撞到了荷若渝的脑袋。
“哎呦!四姐、师姐,你们没事吧?”沈江溋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揉着后脑勺说,怎么急刹啊,难不成不跑了?总不能前边有人拦吧?
“咳!咳!咳”荷若渝被撞到鼻子刚想揉就看到前方的身影,身子下意识就站直了,还小声提醒丝毫没有注意到前方的沈江溋。
“三师伯,我师父身子还未休养好,透气的话,就不必往外去了吧?”槐安声音温润带着儒雅,如果忽视右手握着的剑与左手已经掏出的符箓的话,确实像个担心师父的好弟子。
“本尊在千机阁领了任务,带着两个师侄下山历练,四师妹也同意带队随行了,槐安师侄这是要做甚?是担心四师妹?还是想强抢人带回去囚禁啊?”落曌也唤出明彰剑,她还真没想到对方的能在她的威压下一点反应都没,虽说她没完全恢复,但也七七八八了,这就说明对方的实力不在她之下了。
“三姐姐放我下来吧。”侓欲清轻轻拍了一下落曌,下一秒就听见一声无奈的叹气,紧接着她便被放了下来。
“弟子能否与您一同前去?若是实在不行…弟子会在青竹峰等您回来的…师父不必着急,我很擅长等待的…”槐安收了剑,躬身行礼后,再抬头时睫羽已然沾着水珠,对着侓欲清绽出个摇摇欲坠的笑,眼眶红的恰到好处。
落曌:(?_?)
沈江溋、荷若渝:???
“若是你没有事的话,那便一同前去看看吧。”侓欲清往前走了几步,抬手用指腹轻轻擦拭弟子脸上的泪珠。
落曌无语了,‘好好好一千年学了这种卑鄙的招式!竟看准了四师妹心软说这话!’
沈江溋和荷若渝直接懵了,这是她们那位符箓课上不苟言笑总是一本正经的那个昭瑜师姐?不对吧?被人夺舍了吗?
落曌直接上去给两人隔开,她还没说话,就听见一句哽咽的“师父没关系的…弟子只是担心您,大抵在他人眼中我一直都是个早早就该焚毁的秽物吧…”
落曌:‘不是!我没有这么想!我没这么说啊!她怎么张嘴就来啊!’
“师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茶味?”沈江溋看着槐安睫羽上那要掉不掉的泪珠,果然与卿欢写的还是太保守了…
“没闻到,我什么都没闻到也没看到或者听到什么。”荷若渝已经自觉的捂住耳朵了,还变出两片叶子捂住了眼睛。
沈江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