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才施施然的站起了身。
宫人们见状,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两人。
李元昭径直走到床边坐下,黄绵却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有些想要宠冠六宫的雄心壮志,说到底,他也不过才十几岁,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
更何况李元昭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帝王威压,让他只消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就有些紧张,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直至李元昭淡淡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怕朕?”
黄绵猛地回神,连忙摇头,“不怕。”
“那坐朕身边来。”
黄绵小心翼翼地挪步过去,在床沿边拘谨地坐下。
他半边身子都悬着,不敢靠得太近。
两人都没有说话,氛围一时有些尴尬。
黄绵开口想问,陛下怎么来了,不是去了王砚之那儿吗?
可转念一想,定是那王砚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惹陛下不快了,陛下这才来他这儿的。
他再多嘴,这不是平白又惹陛下不开心吗?
所以他乖巧的转换了话题:“陛下连日操劳,臣侍瞧着实在心疼。若是......若是不嫌臣侍笨拙,愿为陛下推拿解乏。”
李元昭闻言微微挑眉,倒是侧过身子:“你还会这个?”
黄绵见她没有拒绝,心中暗喜,忙跪坐到她身后。
“兄长常年伏案操劳,肩颈时常酸痛,臣侍在家时,便跟郎中学了几招,替他松缓筋骨.....”
李元昭又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小心思,不动声色的为他哥哥讨好。
她是跟一堆九曲心肠之人打交道才坐上的皇位。
所以后宫中人,她就喜欢那种头脑简单,没什么心眼儿的。
眼前之人,虽说有点小聪明,也不算令人生厌。
况且,他生得确实貌美。
烛光下侧脸线条柔和,长睫低垂,透着几分青涩,瞧着便让人心情舒畅几分。
她对美人,向来宽容。
于是她没有点破,反而闭了眼睛,彻底泻了力,任由他的指尖在肩颈上游走。
黄绵指尖触到帝王肩颈时,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玄色龙袍下的肌理比想象中更为紧绷,仿佛蕴含着蓄势待发的力量。
“陛下,这个力道如何?”
他边说边试探着加重力道,感受到手下身躯渐渐放松,这才悄悄舒了口气。
“看来黄维没白疼你这个弟弟。”李元昭合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手法确实不错。”
“谢陛下……”黄绵正要答话,忽觉掌心触到一道凸起的疤痕,横亘在右臂上。
他下意识放轻了手中的力道,下意识问道,“陛下怎会有这么严重的伤?”
李元昭反手扣住手腕,侧首看他,“吓着了?”
黄绵摇了摇头。
李元昭无所谓道,“回京之时遇刺留下的。”
黄绵怔怔望着那道那道狰狞又突兀的伤疤,喉头发紧。
他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箭雨刀光,杀机四伏。
她以女子之身,要经历多少那样的险境,才能杀出一条血路,稳稳坐上这九五之尊的宝座。
他有些不敢想。
“陛下......”他声音颤抖。
此刻,原本那些争宠的心思竟散了大半,心中只有敬佩和心疼。
“怎么?”李元昭松开他的手,只淡淡瞥他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觉得朕不该留这样的疤?”
“不!”黄绵急忙摇头,指尖轻颤着抚上疤痕,“臣侍只是......心疼。”
这话脱口而出后,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李元昭凝视他片刻,忽然轻笑:“你倒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她转身将少年拉近,在他耳边低语:“沐浴过了吗?”
黄绵脸一红,缓缓点了点头,“嗯……”
看着李元昭那双染了几分情动的眸子,他这才大起胆子,小指轻轻勾住了李元昭的指尖。
“陛下,很晚了……臣侍……服侍您安寝吧。”
话音未落,李元昭便一把将黄绵按在了床上,指尖已经挑开了他腰间的衣带。
“这身绿色衣服,确实衬你。”
她手已经钻进了衣服,指尖划过他细腻的肌肤,引来一阵轻颤。
黄绵仰在被窝中低喘,墨发铺了满枕,“那我日后,日日都穿给陛下看……嗯……”
话音说着说着,却变了个调。
李元昭俯身靠近,唇瓣擦过他的唇角,“也不必都穿着,或许,不穿,更好看。”
黄绵的脸颊更红了,下意识想抬起身子,却被李元昭牢牢按住。
他就这样卧在她的身下,在她的注视之中,指尖微颤着解开衣服上最后的系带。
衣襟散开,露出年轻劲瘦的身躯。
烛光在他紧实的肌理上流转,每寸线条都绷着青涩的张力。
那双手又无措地抵在龙袍上,为她解开衣物。
指尖微微颤抖,既有几分无措,又有几分隐秘的期待。
等所有衣服都褪去,李元昭的指尖掠过他微汗的额角,“你胆子倒是大。”
黄绵鼓起勇气,小声问道,“陛下不喜欢臣侍这般大胆的吗?”
李元昭微微一笑,“自是喜欢。”
纱帐轻摇,烛影渐昏。
黄绵只觉得周身被温热笼罩,帝王的长发垂落在他颈间,带着清冷的墨香。
他闭上眼,感受着每一寸肌肤都在战栗中苏醒,迫不及待的躬身相就。
“陛下......”他无意识地轻唤,唇角轻柔的从颈窝蔓延至锁骨。
情到浓时,李元昭的手掌抚过他紧绷的腰线,止住了他的动作。
黄绵喘着粗气睁开了眼,不解的看向她。
“陛下,是臣侍哪儿做的不好吗?”
这话里的委屈让李元昭低笑出声,却意外激起了年轻人骨子里的倔强。
他猛地翻过身,双手紧紧搂住了李元昭的腰,主动仰首吻上她的唇。
“大胆。”李元昭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眼底却掠过一丝笑意。
黄绵不退反进,唇角轻擦过帝王的旧伤,一路往下,感受到对方瞬间绷紧的身躯。
“陛下说过......喜欢臣侍的大胆。”
帐外宫灯不知何时熄了两盏,屋内彻底漆黑一团,只听得见暧昧的响声夹杂着呼气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