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生母直视镜头的瞬间，那句“别让渊儿和知意再被分开”像根针，扎进沈知意的神经。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江晚舟残破的机械臂突然抽搐，金属碎片中弹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滋啦一声，混着谢临渊童年哭声和她前世断气时的喘息，在直播间循环播放。
弹幕瞬间卡住，信号闪了0.3秒黑屏。
沈知意左手猛地拍下重启键，舌尖一咬，血腥味炸开，脑子清明。她反手把峨眉刺插进计算机侧边改装口，电流顺着金属杆倒灌进芯片。滋啦——混音戛然而止，画面恢复。
“家人们，这叫心理战。”她对着镜头咧嘴一笑，血从嘴角淌下来，“反派老喜欢拿回忆杀当bGm，可惜我这人，越疼越清醒。”
谢临渊靠在墙边，脸色发灰，听见动静抬了抬头，没说话，只是手指在裤缝上轻轻敲了两下——军方暗码，意思是“还有后手”。
沈知意懂。
她扯下旗袍内衬的珍珠串，一颗颗按进计算机读取口。珠体微光亮起，和她掌心渗出的血混在一起，泛出幽蓝。系统提示音响起：“量子密钥识别中……Y-13-a，身份确认。”
屏幕弹出加密文件夹，标题刺眼：《融合体Y-13-a\/L-13：神经同步率98.7%》。
“哟，还带评分的？”沈知意冷笑，指尖悬在确认键上，“那我今天就当个差生，偏不达标。”
她回头看了眼谢临渊：“你撑住，别晕，等会儿我还有账要算。”
他抬了抬眼皮：“你先算我的，还是算他们的？”
“急什么？”她勾唇，“等我把这玩意儿播出去，全网都是我的会计。”
手指落下，输入指令：“Y-13-a，拒绝融合。”
确认框弹出，她用峨眉刺尖端狠狠戳下“YES”。
文件夹解锁。
第一段视频是1999年11月13日23:50，实验室俯拍视角。生母站在两个保温箱之间，手里拿着注射器，往两个婴儿手背注入蓝色液体。镜头拉近，液体在皮下流动，形成微弱的光路，像电路板上的电流。
旁白是林启明的声音，冷静得像在报菜名：“第十三次灵魂融合实验，Y-13-a与L-13，神经接驳率98.7%，接近完美。若成功，将诞生首例量子级兵器——可操控数据流、预判行为、同步记忆的‘双生战神’。”
画面一转，是实验失败记录。
“融合失败个体，脑波紊乱，情绪失控，建议回收为器官供体。”
镜头扫过一排冷藏柜，柜门标签写着：Y-12、Y-11、Y-10……全是“回收品”。
最后定格在林启明的手上——右手小指戴着一枚灰白色戒指，像是骨头磨的。
弹幕炸了。
“回收？这是人还是冰箱里的排骨？”
“姐姐快报警，这比贩卖人口还狠。”
“所以谢影帝肩头那伤，是不是也被切过零件？”
沈知意没回应，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操作，把视频切到另一段：江晚舟小时候被注射的记忆清除剂记录。画面里，她跪在地上，脖子后插着芯片，L医生蹲在她耳边说：“你不是江家女儿，你是L-13，是工具，是钥匙，是为融合准备的容器。”
“哦豁。”沈知意冷笑，“原来你连名字都是假的。江晚舟？你顶多算个备用U盘。”
她刚说完，地上那堆机械残骸突然动了。江晚舟的机械臂残片自动拼合，形成一条环形锁链，带着高频震动，直扑两人手腕。
谢临渊猛睁眼，染血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三道弧线——军方干扰手势。锁链频率一乱，速度慢了半拍。
沈知意趁机抓起直播镜头，对准锁链内侧刻痕：“家人们，看清楚了，这玩意儿编号L-13，不是什么天命之子，是报废零件。”
她反手把峨眉刺插进芯片接口，电流引爆。
轰——
锁链炸成碎片，火星四溅。
江晚舟跪在地上，机械眼爆出红光，嘴里还在念：“融合……必须融合……你们是同源体，生来就该合二为一……”
“合你妹。”沈知意走过去，一脚踩住她肩膀，“我重生不是为了当谁的拼图。我是沈知意，不是Y-13-a，更不是你的充电宝。”
江晚舟嘴角抽搐，突然笑了：“你……以为……你赢了？”
她脖颈后的芯片闪了闪，跳出一串数字：13-13-13。
沈知意眯眼：“这编号还挺吉利，下次抽奖记得报这个。”
“你不懂……”江晚舟声音断续，“L医生……已经在做了……新的……融合体……”
“哦，量产版？”沈知意蹲下，捏住她下巴，“那你这初代机，是不是该进博物馆了？”
江晚舟没回答，机械眼突然熄灭，整个人软了下去。
实验室安静了一秒。
弹幕还在刷：“姐姐牛逼！”“这反派是不是被格式化了？”“求链接，我想给知微刷十个火箭。”
沈知意站起身，拍了拍旗袍下摆的灰，回头看了眼谢临渊：“你怎么样？”
“死不了。”他靠在墙边，抬手抹了把脸，“就是血有点不够用。”
“你那点血，还不够我补个妆。”她走过去，把直播设备塞他手里，“接着播，别断信号。”
“你去哪？”
“我去把真相焊死。”她转身走向计算机，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指令，“既然他们喜欢搞融合，那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个体独立。”
屏幕弹出直播推流界面，她点开“紧急公告”权限，输入标题：《关于“灵魂融合实验”的真相》。
正文只有一句：“我不是谁的另一半，我是完整的自己。”
发布。
全网推送。
三秒后，境外Ip疯狂涌入，试图拦截信号。沈知意冷笑，启动镜渊会暗网节点，把视频分流到全球两千个匿名服务器。
“想删？删得过来算你赢。”
她刚说完，终端突然弹出新窗口——直播画面被劫持。
镜头切换，一间雪白的实验室，墙上挂着“L-13 protocol”标牌。十几个婴儿躺在连接着脑机接口的保温箱里，头上贴着电极，脑波图同步跳动。
林启明背对着镜头，右手小指的骨戒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拿起一支注射器，走向其中一个婴儿。
“第十四次尝试。”他声音平静，“这次，我会让Y-13-a和L-13，真正融为一体。”
直播画面右下角，显示倒计时：00:02:13。
沈知意瞳孔一缩。
谢临渊也看到了，猛地站直：“他在重现实验。”
“不是重现。”沈知意声音冷得像冰，“他在直播手术。”
她立刻调出镜渊会数据库，输入“L-13 protocol”，跳出一段加密记录：该协议每13天激活一次，用于远程监控实验体状态。而今天，正是第13次。
“所以江晚舟脖子后的芯片，是接收器？”谢临渊问。
“不止。”沈知意冷笑，“她是信标。每次注射，都在向林启明发送我们的生物数据。”
她快速操作，试图追踪信号源。但境外服务器做了三层跳转，Ip地址不断刷新。
弹幕已经疯了。
“这是真的？！那群婴儿是不是复制人？”
“姐姐快报警！这涉嫌跨国人体实验！”
“谢影帝肩头那伤，是不是也是这帮人搞的？”
沈知意没回答，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突然，她停住。
“找到了。”
她调出一段监控录像——林启明的实验室角落，有一面镜子。镜子里，反射出另一个保温箱，编号Y-13-a。
但里面躺着的，不是婴儿。
是她。
成年的她，闭着眼，头上连着电极，胸口有微弱起伏。
“他在复制我。”沈知意声音很轻，“不止复制，他还在等我‘上线’。”
谢临渊沉默了一秒：“所以他需要我们的神经同步率？”
“对。”她冷笑，“他要的不是两个独立体，是‘合体’后的数据包。只要我们曾经同步过，他就能用我的意识，激活那个复制体。”
“那现在呢？”谢临渊问。
“现在？”她抬头，眼神锋利，“我让他知道，什么叫‘账号异地登录’。”
她打开镜渊会最高权限，输入一串代码：“Y-13-a，强制断连。”
系统提示：【是否切断与所有L-13协议设备的神经链接？】
她毫不犹豫，按下确认。
【执行中……】
倒计时从00:02:13跳到00:01:47，突然卡住。
林启明的实验室画面开始抖动，婴儿们的脑波图紊乱，警报声响起。
“什么情况？”他猛地转身，看向监控屏幕。
沈知意对着镜头，勾唇一笑：“林医生，你忘了问用户同不同意。”
她举起峨眉刺，刺尖对准摄像头：“下次搞融合，记得先看用户协议。”
弹幕瞬间刷屏：“姐姐杀疯了！”“这操作比黑客帝国还狠！”“建议直接申遗，中国女人的狠劲儿。”
谢临渊靠在墙边，低笑一声：“你这哪是断连，你这是给人系统格式化了。”
“格式化？”沈知意挑眉，“我连回收站都炸了。”
她正要说话，终端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来自镜渊会暗网节点。
【检测到异常信号：L-13协议未完全关闭，残留数据包正在上传至未知终端。】
沈知意眯眼：“还没完？”
她立刻追踪信号，Ip地址跳转三次，最终定位在——
国内某影视基地，江氏娱乐的直播后台。
“有意思。”她冷笑，“他们把犯罪直播，伪装成娱乐节目？”
谢临渊皱眉：“你是说，有人在看？”
“不止在看。”沈知意点开直播记录，“他们在打赏。”
弹幕截图弹出，一条金色留言格外醒目：“融合进度99%，奖励主播十万个火箭。”
她盯着那条留言，眼神渐冷。
“行啊，想看现场？”
她转身，把镜头对准自己，血从脸颊划下，滴在屏幕边缘。
“家人们，接下来这段，不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