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声还在。
不是她的。
沈知意盯着战术平板上那条跳动的心电曲线，指尖发凉。血还在往装置里流，像是被什么东西吸着走。她没动，也没喊疼，只是把发簪拔出来，往平板接口上一戳，血顺着簪尖滑进去，屏幕闪了下，跳出一串加密代码。
“来吧。”她低声说，“看看谁先疯。”
平板震动，全球卫星轨道图弹了出来，一颗红色光点正在低轨绕行，倒计时：**57:23**。
底下一行小字：【基因武器“净世”已激活，目标：所有携带未纯化基因序列的个体】。
她冷笑，切进暗网频道，直播间瞬间弹出七国科研机构的认证界面，全红叉。
“又来了。”她扯了下嘴角，“你们上次说沈氏集团造假的时候，怎么不怕掉脑袋？现在怕个屁。”
她咬破指尖，血滴在屏幕中央。系统卡了两秒，忽然刷出一串dNA密钥，母亲留下的那组，带沈家族徽标记。七国认证逐个亮绿，弹窗蹦出：“权限确认，‘涅盘-知意’协议启动。”
“家人们，”她对着镜头抬眼，“这集叫《全球直播拆核弹》，弹幕刷‘稳了’的，我抽三个送L医生的骨灰盒。”
信号刚稳，程野的声音从耳机里炸出来：“知微！你血液被反向追踪了！卫星在读你！”
“我知道。”她盯着倒计时，“它拿我的血当钥匙，那我就把它锁死。”
“你他妈是人还是U盘？”程野吼，“快断连接！再流下去你脑子都要被格式化！”
她没回，调出母亲遗留的基因模型，开始逆向解析卫星控制协议。手指飞快，血不断滴在触控屏上，每按一次，指尖就发麻一次。
“L医生想用我的血清杀所有人？”她冷笑，“那他得先问问，这血认不认他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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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渊在冰道里爬了二十分钟。
右肩的布条早冻成了黑痂，动一下就裂，血顺着肋骨往下淌。他没管，一手握枪，一手撑地，前面是条垂直通道，冰壁滑得像玻璃。
耳机里程野的声音断断续续：“……坐标确认……北极圈……冷战基地b-7……L医生本体不在地面……”
“人呢？”他哑着声问。
“不知道，但卫星信号源是从那儿发的。你得在倒计时结束前，干掉地面终端。”
他抬头，通道尽头有红光。
“终端有防护？”
“有，但最要命的是——你进去后，信号会被彻底屏蔽。你得靠自己。”
他扯了下嘴角，把峨眉刺插进冰壁，试了试承重。冰层发出细微的裂响。
“行。”他说，“那就别指望我汇报工作了。”
他摸出两枚微型炸药，贴在冰壁薄弱处，退后三步，引爆。
轰的一声，冰层炸开一道斜缝，他滚进去，摔在金属走廊上，手枪滑出去两米远。他没捡，爬起来就往前冲。
尽头是控制室，门缝透着红光。
他贴墙，摸出战术刀，插进门缝撬了下。系统提示音响起：“身份认证失败，启动清除协议。”
门自动打开，三具改造人站在里面，眼瞳泛蓝，手里握着脉冲刃。
他没躲，直接扑上去。
第一具被他用刀柄砸碎喉结，第二具被他拽着头撞向墙壁，第三具扑来时，他侧身，刀刃划过对方颈侧管线，蓝光一闪，人瘫了。
他喘着气，走到主控台前，屏幕还在跳倒计时：**41:18**。
他把终端接口拔出来，用体温融化冰层，插进病毒芯片。
屏幕闪了下，弹出提示：【病毒入侵，反向追踪启动】。
“来得及。”他盯着进度条，“还剩四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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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在屏幕前砸了键盘。
“操！L医生的Ip全是假的！跳了十七个废弃医疗站，全是诱饵！”
他调出江晚舟的医疗记录，盯着“每月13日注射”那一栏，突然愣住。
“脉冲频率……怎么跟低轨卫星同步？”
他把三次注射数据拉出来，叠加卫星轨道图，三颗星的运行轨迹在北极圈交汇，形成一个三角锁定区。
“我靠……”他瞪大眼，“他不是在打针，是在校准信号！”
他立刻切进沈知意的直播后台，调出她直播间背景墙的挂钟画面，放大，旋转角度，算出卫星反射光的入射角。
“谢临渊能用挂钟定位她，那我就能用挂钟定位卫星。”
他敲下回车，三维地图弹出，北极圈内一处废弃基地亮起红点。
“b-7冷战基地，地下三百米，温度零下四十三度。”他喃喃，“这地方五十年前就废弃了，连鸟都不飞那儿。”
他立刻把坐标发给谢临渊，但信号已断。
“只能靠他自己了。”
他转头看沈知意的直播画面，她还在解码，血顺着手指滴在平板上，脸色发白。
“知微！你再不收手，血要被抽干了！”
“没那么娇贵。”她抬头，对着镜头笑了一下，“我这血，可是影后级别的，耐造。”
她继续敲代码，突然，屏幕一闪，弹出一段加密日志：
【第37号实验体：沈知意
状态：活体供体
血液功能：激活“净世”核心程序
备注：完美艺术品，无需保留肉体】
她盯着那行字，笑了。
“哦，”她轻声说，“原来我不是钥匙，是启动器？”
她把血抹在屏幕上，直接输入最高权限指令：“终止协议，反向注入。”
系统卡了两秒，突然跳出新窗口：
【检测到抗体反噬，启动紧急预案：意识上传】
她眯起眼：“上传？往哪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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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渊的病毒程序刚跑完80%，主控台突然黑屏。
他一拳砸在键盘上，屏幕闪了下，重新亮起，画面却是卫星内部监控——一个密闭舱室，躺着具尸体，脸上插满管线，脑部连接着数据流。
尸体右手小指，戴着一枚骨戒。
他认得那枚戒指。
“L医生……已经死了？”
他猛地抬头，终端自动弹出最后一段日志：
【肉体终将腐朽，但艺术永恒。
我的意识已接入“净世”核心，
全球基因净化，即我永生。
——林启明】
“操。”他低骂一声。
屏幕突然跳出血色倒计时：**23:07**，底下一行字：【地面终端失效，启动太空自主模式】。
他抓起枪，转身就往出口冲。
通讯恢复了一瞬，程野的声音炸进来：“谢临渊！L医生不在地面！他把自己上传了！现在整颗卫星就是他！”
“我知道。”他边跑边说，“所以他得死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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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的血快流不动了。
她靠在墙边，手指还在敲代码，但每按一下，手臂就抖一次。直播画面已经开始模糊，弹幕刷着“主播脸色太吓人了”“快停下”。
她没停。
“程野，”她对着麦克风说，“把我刚才上传的抗体序列，推到所有科研频道。”
“你疯了？那等于公开你的基因底牌！”
“推。”她声音冷下来，“让全世界都看看，什么叫‘不纯的基因’能干掉纯种疯子。”
程野沉默两秒，敲下回车。
全球七十三个基因实验室同时收到数据包，自动开始解析。三分钟后，十二国联合发布紧急通告：【发现可阻断“净世”程序的抗体，正在量产】。
她笑了下，抬头看镜头：“家人们，这集叫《我的命，比你们的信仰值钱》。”
她抬起手，血顺着指尖滴在地板上，一滴，一滴，再一滴。
突然，平板震动，弹出一条新消息：
【抗体生效，卫星程序紊乱，倒计时暂停】
她松了口气，靠在墙上，闭眼。
十秒后，屏幕又闪。
倒计时重新启动，数字跳动：**19:44**
底下多了一行字：
【感谢你，知意。
你的血，让我的永生更完美了。
——L】
她猛地睁眼。
谢临渊在冰道里狂奔，耳机里只剩电流声。
他冲出基地，抬头看天，夜空漆黑，一颗红点缓缓移动。
他举起枪，对准天空，扣下扳机。
子弹飞出去，消失在黑暗里。
他站在雪地里，肩膀的血顺着战术裤往下淌，一滴，砸在冻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