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林棉问沈掌柜打听高老爷的事。
“我问了酒楼里的小二,这家伙基本上什么茶叶、布庄、玉器行,那都有铺子。”
“而且这姓高的还养了不少的打手,所以这县里人都怕他,就是他抢别人的生意,也没人敢和他纠缠。”
林棉看向沈掌柜。
“就这么多?”
沈掌柜点点头。
“就这么多,你不知道这连海县的人都惧怕他,你要说打听他,那脑袋都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也就是我这酒楼里的小二,才问出这些来,你来之前想没想么什么法子。”
林棉说没有,现在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她又问了沈掌柜,那高老爷的铺子都在哪个位置,她先去看看。
沈掌柜说陪着她去,林棉说还是他不去的好。
连海县的铺子一般都集中在码头,沈掌柜告诉林棉码头位置在哪。
那高老爷的铺子不仅有牌匾,还有一个幌子,那幌子上写着个高字。
又说让她去看完了就回到这清羊楼来,他在这买了个两进的院子,让他和牛柱、齐平安,到他那院子里去住。
他那院子里有下人伺候,又什么都不缺,住着要比在客栈方便多了。
林棉想想就同意了,沈掌柜的院子总比客栈安全。
林棉和齐平安、牛柱刚出了清羊楼,齐平安就到她跟前小声道。
“掌柜的,你看对面小楼里出来的那个又矮又胖的男人,就是他花银钱雇人在咱们酒楼里捣乱。”
这一下就坐实了,如意楼和蛋糕铺子都是高老爷让人干的。
那又矮又胖的男人走路一瘸一瘸的,脸上的表情看着也是有些痛苦,这是伤还没好,就出来给高老爷办事了。
林棉记住这人长相,和牛柱、齐平安,往沈掌柜说的方向去。
走了能有一炷香的时辰,这人就开始多起来。
又过了一条街,就到了码头。
虽说这码头已经海禁,但依然热热闹闹的,可想开海的时候是何等的繁华。
码头的对面都是铺子,沿着那一侧一直走,前面几条胡同里面也都是个商铺。
这高老爷的铺子还真不少,走上四、五家,就有一家带着幌子的。
林棉但凡碰到,都要进去转上一圈。
那铺子里的小二,又嚣张又横,但这铺子里的人却还不少。
林棉进了一家布庄,刚进铺子就看有个买粗布的妇人和那小二说道。
“这粗布怎么又涨价了。”
那小二把量好的布,往柜台上一扔。
“你就说买不买吧,你不买有的是人买,别在这挡道。”
那妇人气的掏了银子,拿着布就走了。
林棉觉得有些好奇,就上前问了问那最平常的粗布多少银钱。
那小二回答的价格,竟比她知道的多了一番,难道这县里要比镇上的物价高出这么多。
她又去了隔壁那间布庄,那布庄掌柜热情的上前来。
“姑娘,要买什么布?”
林棉看了看货架和柜台上的布,没有粗布。
“掌柜的,我要最普通的,最便宜的粗布。”
那掌柜的看着林棉摇了摇头。
“你不是本地的吧,要买去隔壁那幌子上写着高的布庄买吧。”
林棉追问道。
“我去过了,但他那布实在是太贵了,比我家那卖的要贵上一番。”
布庄掌柜的长长叹了口气。
“那没办法,咱这只有他一家卖那布。”
林棉再想接着问,那掌柜摆摆手。
“姑娘你别问了,这世道难活呀。”
林棉听了没再问,感觉那掌柜的意思是,这高老爷垄断了粗布?
她又去了茶叶铺子、胭脂铺子、药铺、还有杂货铺子,他在平常铺子和高老爷的铺子之间来回对比,都有不同的东西被垄断抬高了价格。
这可是不小的罪名,整不好那都是要掉脑袋的。
这百姓就没有上告的?要不就是高老爷和官老爷蛇鼠一窝,告了也是白告。
林棉不再接着逛,和牛柱、齐平安一起回清羊楼。
齐平安边走边骂。
“我去了不少地方,还是头一回的听说有这事,这县衙里的老爷是干什么吃的?这事都不出来管管,这让人怎么活。”
牛柱在旁边说。
“就是那村霸被告到官府也轻饶不了,别说这县里了,我看这里头是有猫腻。”
有过路的人经过牛柱身边,听见他说这话都看向他。
还有好心的,过来提醒一下,让他千万别瞎说话。
牛柱看着这些人,说这个高老爷比大秋国的王法还要厉害吗?
林棉让他们两个别说了,等大梁他们打听回来再说。
回了清羊楼,林棉把这事跟沈掌柜说了,沈掌柜一细想才回过味儿来。
“我这酒楼负责采买的人就是这连海县的本地人,他买回来的东西都会让我过目,虽说那银钱有些贵,但我只当这连海县和咱的清远镇价钱不一样,也没多想。”
“没想到这姓高的这么狠。”
林棉来时觉得高老爷再厉害,总不至于在这连海县只手遮天。
但今天这么一看,他高老爷还真就有这么个能耐。
沈掌柜在包厢里来回踱着步。
“不然咱们俩合起来,就在他那铺子旁边开上一家同样的铺子,和他对着干。”
林棉摇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说你都说他有打手了,他来砸你的铺子怎么办?就是要和他对着干,也得先把这个事解决了。”
“咱们还是先去你那院子吧,我们一路过来实在是有些累。”
“对了,还有件事,你和你这楼里的小二都打好招呼,这两天要是有小乞丐来找人,千万别赶走了,那几个小乞丐是我找来的帮手,要是他们来了就赶紧告诉我。”
沈掌柜听完乐了。
“你带那几个小乞丐来,能顶什么用?”
林棉说有没有用,等他们几个来了就知道了。
沈掌柜倒是觉得有些好奇了,他嘱咐好酒楼的管事和小二,带着林棉他们三个往他买的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