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座之上,那高高在上了无数岁月的天照大御神,此刻竟如同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凡间女子,晶莹的泪珠无声地从她完美无瑕的脸颊滑落,低声的抽泣在寂静的神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蜷缩在神座里,那份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被一种破碎感取代,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凄美。
刘风看着她这般模样,原本玩世不恭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没有再去看那满高天原纯洁无瑕的仙女们,径直离开了神座大殿。
身影一晃,他已回到关押织田信长等人的偏殿。
织田信长正忧心忡忡,忽见刘风去而复返,顿时瞪大了眼睛。
刘风也不多言,只是随意地抬起手指,对着虚空轻轻一点。
“啵——”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笼罩整个偏殿、那让织田信长等人绝望的禁制,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般,瞬间消散于无形。
所有织田家的人都感觉身体一轻,束缚尽去!
“御天道主大人!您……”织田信长又惊又喜,连忙带着部下跪倒在地,“多谢大人搭救之恩!”
“行了,起来吧。”刘风语气平淡,“织田君,走吧,我们回去。”
“嗨!嗨!”织田信长激动不已,连忙起身。
就在即将离开偏殿时,刘风脚步一顿,背对着织田信长,吩咐道:
“记住,高天原这里的女子,你以后别再动任何歪心思。”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殿宇,望向外界那些纯净自然的仙女。
“她们生活在此地,天真,纯洁,不染尘埃。这里是一片净土,以后……莫要来玷污了。”
织田信长闻言一愣,他没想到杀伐果断、视女子为修炼资源的御天道主,竟会说出如此怜香惜玉的话来。
他不敢多问,连忙躬身应道:“嗨!在下谨记,绝不敢再冒犯神域!”
织田信长心中暗道,看来御天道主与天照大神之间,定然发生了些什么,否则态度不会转变如此之大。
一行人顺利离开了高天原,返回织田主城。
回到那座熟悉的豪宅,刘风将杨蓉蓉和花寒唤至身边。
他看了一眼这居住了不少时日的东瀛风格的庭院,对赶来的织田信长提出了辞行。
“织田君,这段时日,多谢你的款待。”刘风说着,手掌一翻,一枚丹药出现在他手中,顿时满室生香,闻之令人精神大振。
“这是一枚圣品炼虚丹,足以助你突破化神瓶颈,直达炼虚之境。便算是你我相识一场的缘分。”
织田信长感受到那丹药中蕴含的能量,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眼睛瞪得滚圆!
他颤抖着双手,无比恭敬地接过丹药,如同捧着绝世珍宝。
“御…御天道主大人!这…这太珍贵了!在下何德何能……”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随即脸上露出强烈的不舍,“大人,您…您这就要离开东瀛了吗?”
刘风微微颔首,目光似乎已投向遥远的海岸线:“嗯,待得够久了。出来游历,转眼已近一年光景,是时候回中原看看了。”
织田信长知无法挽留,心中虽万分不舍,却也只能深深躬身,率领一众织田家高层,无比恭敬地行礼:
“恭送御天道主大人!愿大人仙路永昌!织田家,永世铭记大人恩德!”
刘风不再多言,心念一动,黑洞悬浮于身前。
他携着杨蓉蓉与花寒,一步踏上剑身。
“走了。”
话音落下,黑洞发出一声轻微剑鸣,撕裂空间,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瞬间消失在天际,再无踪迹。
织田信长等人久久躬身,直至那恐怖的气息彻底远去,才敢缓缓直起身子,望着空旷的天空,恍若隔世。
无尽海域之上。
刘风负手立于剑首,回顾这东瀛州之行,收获无疑是巨大的。
从初来时的大乘期,一路飙升真仙九重天!
其实,他心知肚明,若是当时强行与天照缔结首次羁绊,他绝对有十成把握,能一举冲破真仙壁垒,踏入天仙境!
但是……
刘风脑海中闪过天照那流泪的凄美面容,以及高天原那些眼神纯净的仙女。
他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肠,去强行玷污那份神圣与纯洁。
“算了。”他轻轻摇头,自嘲一笑,“强扭的瓜虽然解渴,但终究……少了几分意思。仙路漫长,也不急在这一时。”
他将这丝遗憾压下,目光坚定地望向中原的方向。
真仙九重,回归中原。
不知如今的故土,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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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自延桓被刘风打的只剩神魂后,
延桓拿道神魂如同风中残烛,飘飘荡荡,终于寻到了那处被禁制笼罩的古老洞府。
“师尊!师尊!救救徒儿啊!”
延桓的神魂发出凄厉的哀嚎,穿透了洞府外的层层禁制。
洞府深处,一位身着玄色道袍,面容古朴、周身缭绕着淡淡仙芒的老者缓缓睁开眼眸。
他赫然是一位谪仙九重天的绝世强者——步绝尊者!
步绝尊者看到自己的徒弟竟然只剩下如此脆弱的一道残魂,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瞬间布满寒霜,一股恐怖的煞气弥漫开来,让整个洞天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桓儿!”步绝尊者袖袍一卷,一股温和却强大的仙元立刻包裹住延桓的神魂,稳住其即将溃散的趋势,“是谁?是谁如此狠毒,将你伤至这般田地?道出名来,为师定将其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
感受到师尊那浩瀚如海的杀意,延桓的神魂稳定了不少,怨毒与委屈如同毒汁般涌出。
他连忙将自己如何在东名城遇到刘风,如何因为杨家之女发生冲突,对方如何蛮不讲理、恃强凌弱,最后更是残忍地一剑刺穿他肉身的过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自然,其中略去了自己意图不轨的细节。
“……师尊,那厮名为刘风,实力诡异而强横,徒儿……徒儿给您丢脸了!”延桓的神魂呜咽着。
步绝尊者听完,眼中寒光爆射,“刘风?哼,不管他是何人,敢动我步绝的徒儿,便是自寻死路!此仇,为师必为你报,定叫他形神俱灭!”
杀意已定,但眼下首要之事,是处理延桓的神魂问题。
步绝尊者压下怒火,沉声道:“桓儿,当务之急是让你重获身躯。如今有两条路可走。”
“其一,为师耗费心力,去搜寻九天息壤、万年血髓玉等天材地宝,为你重塑一具完美肉身。但此法耗时漫长,搜集材料不易,即便集齐,你的神魂也需在养魂玉中滋养近百年,方能与新的肉身完美融合。”
“其二,便是寻一具资质上佳的肉身,行夺舍之法。此法虽快,立竿见影,但终究是鸠占鹊巢,神魂与肉身的契合度未必能达到完美,于未来道途或有细微瑕疵。”
延桓的神魂剧烈波动起来。
百年?
他一天都等不了!
他要亲眼看着那个叫刘风的混蛋被师尊碾碎!
至于道途瑕疵?有师尊这位谪仙巅峰的强者在,还怕没有资源堆砌吗?
“师尊!”延桓的神魂道,“徒儿选第二条路!夺舍!徒儿要亲眼看着那刘风死无葬身之地!”
步绝尊者看着徒儿眼中的怨恨,点了点头:“既如此,为师便为你寻一具合适的庐舍……”
“不,师尊!”延桓打断道,“寻常肉身,资质平庸,岂能配得上徒儿?我……我愿夺舍我那一脉的孙儿,延玉!他年方十六,已是筑基巅峰,身具灵玉道体,资质绝佳,正合我用!”
步绝尊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夺舍自家血脉至亲,虽能最大程度减少排斥,但此举有违人伦,过于狠绝。
但他知道此徒心性,既已决定,便不再多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