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易中海和贾东旭上班走后,秦淮茹给棒梗穿好衣服,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他的扣子,才牵着他出门。
刚走出中院,就碰到了门口的杨瑞华。
“三大妈,早啊!”秦淮茹连忙打招呼,脸上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
“淮茹早!”杨瑞华笑着应下,目光落在秦淮茹和棒梗身上,“这是要去干嘛?带着孩子出门。”
“三大妈,我出去买点棒子面,家里快断顿了。”秦淮茹实话实说,语气里藏着一丝期待。
杨瑞华点了点头,随即又皱起眉头:“淮茹,我记得你家钱和票不是被偷了,这又有钱买面了?”
秦淮茹早想好说辞,连忙解释:“这是干爹昨晚给我的钱,估计是从厂里预支的工资,先救个急。”
“原来是这样。”
杨瑞华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骂道,“那个小偷可太坏了,害得你们一家受苦,相信警察一定能抓到他!”
秦淮茹顺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三大妈,我就先去了,您忙着。”说完,便牵着棒梗的手,快步出了四合院,直奔街道办而去。
一路上,秦淮茹心里都盘算着——领了粮票和补助,先买些棒子面,再买点盐,要是领了一年的五保户补助,还能给棒梗买块糖,让孩子高兴高兴。
没走多久,就到了街道办。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拉着棒梗走了进去,对着办公桌后坐着的人说道:“王主任,我来领这个月的粮票。”
王主任抬起头,看了看秦淮茹,又看了看旁边的棒梗,疑惑地问:“你们家我记得就贾东旭一个人是城市户口,他的粮票厂里会统一发,不用来街道办领啊。”
秦淮茹连忙上前一步,解释道:“王主任,我知道东旭的粮票在厂里领。”
“我这次来,是替我们后院的聋老太太领粮票,还有过去一年她的五保户补助,每个月是五块钱。”
说着,她把手里攥得紧紧的粮本递了过去。
王主任接过粮本,翻开来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秦淮茹一眼。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秦淮茹,聋老太太之前做的事影响太恶劣,我们早在她进去的时候,就取消了她的五保户资格。”
“所以这个粮本已经作废了,没有粮票可领,也没有那五块钱的五保户补助。”
这话像一道晴天霹雳,劈得秦淮茹脑子嗡嗡作响,她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会这样?王主任,老太太的五保户可不能取消啊!要是没了五保户,她一把年纪了,可怎么活?”
“五保户是国家的福利政策,是给那些生活不能自理、没有生活保障的老人或残疾人的。”
王主任放下粮本,语气严肃了些,“聋老太太不好好安享晚年,却做出那样违反规定的事,你说她还有什么资格领取国家的补贴?”
“所以取消她的五保户,这是规定。至于她的生活,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王主任顿了顿,拿起粮本对着秦淮茹说道:“这个粮本我们就收回了,你可以走了。”
秦淮茹还想再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秦淮茹拳头攥得紧紧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脸上满是失望与落寞。
昨晚的欢喜仿佛还在眼前,可转眼间就成了空欢喜,之前忍饥挨饿的日子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她拉着棒梗,脚步沉重地走出街道办,一路沉默着回了四合院。
刚进中院,就碰到了杨瑞华。
杨瑞华看着她空着的手,疑惑地问:“淮茹,你不是去买棒子面了吗?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秦淮茹低着头,不想多说,可又躲不过追问。
只能含糊地说:“三大妈,过两天再去买吧,今天有事耽搁了。”
说完,她赶紧拉着棒梗往家走,不给杨瑞华再说话的机会。
杨瑞华看着秦淮茹匆匆的背影,小声嘀咕道:“今天淮茹怎么这么怪呢?问一句都不愿意多说……”
秦淮茹刚把家门关上,棒梗就拽着她的衣角,瘪着嘴哭了起来:“妈妈,我饿……”
秦淮茹连忙蹲下身,摸了摸儿子的头,轻声安慰:“乖,棒梗,现在还早,等会儿妈就给你做窝窝头吃。”
“我不要!我就要现在吃!”
棒梗晃着身子,肚子饿得咕咕叫,“还有我想吃肉,好久都没吃肉了……”
听到“吃肉”两个字,秦淮茹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她抹了把脸,强装笑脸:“棒梗乖,等你爸爸发工资了,妈妈一定给你买肉吃,好不好?”
“不好!我现在就要吃!”
棒梗跺着脚,语气带着委屈,“你之前就说爸爸发工资买肉,可一直没买!我天天吃窝窝头,我不想吃窝窝头了,我要吃肉!”
秦淮茹的心像被揪了一下,声音沉了沉:“棒梗,家里没钱买肉。”
“乖,咱们等你爹发工资,一定买。听话,不许再闹了,不然我打你小屁股。”
棒梗最怕妈妈生气,一听要挨打,立马收住了哭声,只是还小声抽噎着。
“好了,你自己先玩会儿,妈妈给你做窝窝头。”
秦淮茹站起身,转身进了厨房。
打开米缸,里面只剩下一点点棒子面。
她小心翼翼地舀出来,只够做两个小窝窝头——还得留着点晚上给易中海和贾东旭吃。
没一会儿,两个热气腾腾的窝窝头就蒸好了。
秦淮茹把窝窝头端上桌,棒梗立马凑过来,拿起一个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噎得直伸脖子。
就在这时,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聋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秦淮茹愣了一下,连忙起身:“老太太,您来有什么事?”
聋老太太没说话,目光扫过桌子,一眼就看到了剩下的那个窝窝头。
她快步走过去,一把抓起窝窝头,张嘴就往嘴里塞。
“老太太,那是我的窝窝头,我还没吃呢!”秦淮茹急了,上前想拦,却已经晚了。
聋老太太根本没理她,三两口就把窝窝头吃完了,才抹了抹嘴。
转身看着秦淮茹:“秦淮茹,你拿着老婆子我的粮本,领着我五保户的补助,就得管我吃喝。”
“怎么?想白嫖到我头上?”
秦淮茹连忙解释:“老太太,您的五保户已经被取消了,补助也没有了,我没领到钱和粮票。”
“你想骗我?还嫩了点!”
聋老太太根本不信,眼睛一瞪,“要是不想管我吃喝,那就把我的粮本和过去一年的补助给我,我自己做饭吃,不用你操心!”
“老太太,我真没骗您!”
秦淮茹急得红了眼,“您要是不信,自己去街道办问,王主任亲口跟我说的,粮本都被收回了。”
“我不管那么多!”聋老太太摆了摆手,语气强硬,“既然你不给我粮本和补助,那就得管我吃喝。”
“晚上我还过来吃饭,记得多做点,别让我饿着!”
说完,她拄着拐杖,头也不回地推门走了,留下秦淮茹一个人站在原地。
秦淮茹看着空荡荡的桌子,又看了看一旁啃完窝窝头、还在舔手指的棒梗,心里满是无奈。
她忍不住在心里叹气: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多事?家里没钱没粮,现在又多了一个要靠自己家养活的老太太,谁能来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