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快步赶回清雅电子厂的研发仓库，推开门的一刹那，即便以他重生者的心性，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难掩的激动。
仓库中央的工作台上，静静躺着几个银灰色、巴掌大小、线条流畅的金属物件——没有磁带仓，没有复杂的机械按钮，只有一块简洁的液晶屏、几个圆润的橡胶按键，以及一个标准的3.5mm耳机插孔。
这，就是即将叩开数字音乐时代大门的mp3。
苏清雅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疲惫，眼底却燃着如释重负的兴奋与成就感。她拿起一台原型机，快步递给凌玄，声音里藏着抑制不住的雀跃：“凌总！幸不辱命！核心功能全部测试通过，你快听听！”
凌玄接过尚带余温的机器，入手沉甸甸的，做工比预想中还要精致。他迅速戴上耳机，指尖轻按播放键。
短暂的读取后，清澈纯净、毫无底噪与颤音的《致爱丽丝》钢琴曲，如同山涧清泉般汩汩流淌入耳膜——音质远超这个时代的磁带随身听，甚至比多数cd机还要稳定透亮！
“存储容量8mb，内置锂电池，续航测试接近三小时，支持USb 1.0接口传输，还能兼容主流音频格式……”苏清雅在一旁流畅汇报着参数，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自豪。
“好！非常好！”凌玄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这么短时间攻克这么多技术难关，达到这个完成度，你们太厉害了！”他特意看向角落，“尤其是轻眉，这次真的多亏你。”
一个工程师憨厚地挠挠头，笑着补充：“主要还是凌总给的框架够牛，再加上叶大神的关键技术突破，我们就是打打下手！”
角落里，叶轻眉正蹲在冒着袅袅青烟的电烙铁旁，嘴里叼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手里捏着万用表专注测试，对这边的欢呼仿佛充耳不闻。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才抬起头，扶了扶快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镜，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茫然地问：“啊？啥成功了？哦——你说那个小播放器啊？基本操作而已，不算啥。”她随手从旁边拎起一个保温杯，里面装着冒着森森白气的东西，“凌总，尝尝我的‘超导冰沙’？液氮速冻的，能瞬间提神醒脑，激发脑细胞活性！”
凌玄看着那杯泛着寒气的“冰沙”，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连忙婉拒：“呃……下次，下次一定试试，先忙正事。”
王胖子凑过来好奇打量：“叶大神，这玩意儿真能变聪明？我来尝尝？”
叶轻眉认真点头，一本正经地补充：“理论上，低温能暂时提升神经元传导效率……不过目前副作用是可能暂时性舌头麻木，说话打结。”
王胖子立刻缩回手，咧嘴摆手：“那还是算了！我还得靠嘴皮子办事呢！”
【叮！检测到划时代产品“mp3”原型机研发成功！】
【奖励发放：宿主商业嗅觉大幅提升，提前预知“渠道危机”！】
成功的喜悦还在仓库里弥漫，凌玄的眉头却悄然皱起。系统的提示让他瞬间冷静——产品成了，可怎么卖出去？九七年的电器销售渠道，全被几大国营商场和区域代理牢牢把持，他们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厂，拿着这种颠覆性的新产品，想挤进去，难如登天！
怕什么来什么。
仓库门“砰”地被推开，负责市场调研的小张急匆匆跑进来，脸色惨白，声音都带着颤音：“苏厂长！凌总！不好了！我们联系了市里最大的几家百货商场和电器行，他们……他们连样品都不肯看一眼，直接就拒绝了！”
“理由呢？”苏清雅的心猛地一沉，声音都绷紧了。
“他们说我们这是‘三无产品’，听都没听过！还说这东西连磁带都没有，肯定是骗人的玩意儿，怕砸了他们的招牌！”小张气得脸通红，“有几个经理说话更难听，说我们异想天开，不知天高地厚！”
仓库里的欢快气氛瞬间凝固。工程师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愤怒与沮丧——产品再好，卖不出去也是白搭，难道所有的努力都要付诸东流？
苏清雅紧紧咬着嘴唇，目光急切地看向凌玄，这是她最担心的局面，此刻却成了现实。
凌玄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传统渠道被既得利益者把持，对新生事物本能排斥，这再正常不过。
“意料之中。”凌玄平静开口，打破了死寂，“旧渠道看不起我们，那我们就自己开辟新渠道！”
“自己开辟？”苏清雅一愣，眼里满是疑惑，“怎么开辟？我们没经验没资源啊！”
“他们不是说我们是‘三无产品’，是骗人的吗？”凌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眼神里闪着锐利的光，“那我们就用最直接的方式，让消费者自己判断！”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还在捣鼓“超导冰沙”的叶轻眉身上，一个大胆的念头骤然成型。
“轻眉，”凌玄走过去，语气带着几分期待，“交给你个任务——能不能把mp3的音质输出，暂时放大到……能让一个小型广场的人都听清楚？”
叶轻眉头也没抬，手里的活计没停，随口答道：“简单啊！加个功放模块，再接个大功率喇叭就行。不过音质会有点损耗，而且特别耗电，估计撑不了半小时。你要干嘛？开露天演唱会啊？”
“不。”凌玄笑了，笑容里藏着狡黠与十足的自信，“我们来搞一场‘街头音乐奇迹’！”
他转头看向苏清雅和王胖子，语气斩钉截铁：“清雅，你立刻去准备一批宣传单页，重点突出mp3和传统随身听的对比优势——无杂音、小巧便携、续航久！胖子，你人脉广，马上去找几个音乐学院的漂亮女生，或者唱得好的街头歌手，明天下午，市中心广场，我们现场搞一场‘盲听’对比！”
苏清雅眼睛猛地一亮，瞬间明白了凌玄的意图——绕过所有中间渠道，直接面对终端消费者，用最直观、最震撼的方式，打响产品的第一炮！
“我这就去办！保证半小时内出宣传单页初稿！”苏清雅雷厉风行，立刻转身开始分配任务。
王胖子也兴奋地摩拳擦掌，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玄哥！找人的事包在我身上！保证找的人又漂亮、唱得又好，绝对能吸引眼球！”
凌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窗外。传统渠道的壁垒固然坚固，但在降维打击的创新的直面用户的营销面前，终将不堪一击。
一场打破常规的好戏，即将在市中心广场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