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小顺子摩挲着手中的银钗,纹路精致、分量压手,忍不住啧啧:“不愧是娘娘的物件,就是精美。”
一旁的圆脸小太监德顺凑过来,压低声音:“你真要去禀告皇上?”
小顺子当即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怎么可能?她一个弃妃,没几天活头了,还是熹贵妃娘娘特意吩咐要‘好好关照’的人,我犯得着去得罪熹贵妃?
让她在里面等着吧。我这就去给熹贵妃娘娘报信,说不定还能再得份赏。”
说罢,他将银钗揣进怀里,转身往甄嬛的宫殿去,只留德顺守在原地。
永寿宫内,甄嬛听了小顺子的回话,端着茶盏的手轻轻晃了晃,眼底满是嘲讽:“陵容为了从冷院里出来,真是连‘事关重大’这种话都敢说。”
一旁的崔槿汐也跟着附和:“娘娘,她如今已是困兽,翻不出什么浪来。”
甄嬛放下茶盏,示意槿汐取来赏银:“赏他。你且盯着,有任何消息,随时来报。”
而延禧宫内,陆蓉蓉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眼看天色渐暗,连小太监的影子都没见着,心里瞬间明了——这是遇到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了!
她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三天灵露下肚,原身本就楚楚可怜的眉眼更添了几分亮色,眼下淡粉晕开,像含着未干的泪,鼻梁小巧挺直,唇瓣透着自然的樱粉,肌肤更是莹白得像上好的暖玉,整个人仿佛蒙了层柔光滤镜,明明是清冷的模样,却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寻常办法见不到皇上……”
陆蓉蓉摸了摸镜沿,眼神渐渐坚定,
“甄嬛当初能火烧碎玉轩,我今天为什么不能火烧延禧宫?”
只要火势够大,惊动了皇上,她就不信见不到皇上!
陆蓉蓉翻出衣柜里唯一一件月白色素衣,衣料是最普通的棉麻,只在袖口绣着几株淡青色兰草,衬得本就莹白的肌肤愈发通透——
“要想俏,一身孝”,这素净模样本就自带几分可怜意,可她对着镜子瞧了瞧,总觉得还不够。
她抬手扯散了盘着的青丝,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几缕碎发贴在颊边,遮住了部分轮廓,却让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睛更显突出:
眼下淡粉未褪,像刚哭过一场,睫毛纤长低垂,偶尔抬眼时,眼底的茫然与无助交织,配上微微抿起的樱粉唇瓣,活脱脱一副被世事磋磨、却仍带着几分倔强的可怜模样。
“这样才对。”
陆蓉蓉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先往房梁、门窗缝隙处洒了水,又从空间里摸出酒精,只在床幔、床褥边缘倒了少量——
浓烟要足,火却不能大,她是来博同情的,可不是来自焚送命的,绝不能在皇上赶到前把自己烧死了。
一切准备就绪,她深吸一口气,划亮火折子,朝着那张大得离谱、让她吐槽了无数次的拔步床递了过去:
“先烧了你这该死的床!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火折子刚触到浸了酒精的床幔,浓烟就“腾”地冒了起来,呛人的烟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陆蓉蓉立刻用袖子捂住口鼻,往事先洒过水的角落退去,只等外面传来惊呼和脚步声——
她的生死,全看这场“火”能不能惊动那位九五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