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搂住陆蓉蓉的腰,足尖一点,带着她径直向房顶飞去。
漆黑的夜空中,繁星闪烁,晚风裹挟着虫鸣鸟叫,格外清新。
百里东君带着陆蓉蓉在琉璃瓦上轻盈掠过,月光洒在两人身上,留下两道疾驰的剪影。
忽然,他瞥见不远处的屋脊上,一道惬意的身影斜倚着,当即喊道:“师傅!”
李长生刚抿了一口酒,就听见便宜徒弟的呼唤。
抬眼望去,只见小徒弟半夜抱着个姑娘,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酒壶都差点从手里滑掉。
看到他怀里的姑娘,李长生喝酒的手猛地一顿,目光在两人交缠的姿态上扫过,慢悠悠开口:
“东君,半夜三更带着姑娘闯为师的清净地,有什么事?”
百里东君落地站稳,神色焦急得不行:“师傅,求您送文君出城!她留在天启太危险了!”
李长生放下酒壶,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东君,找她的是皇室宗亲,景玉王萧若瑾的人。”
他抬眼望向学堂外的夜空,眼神深邃,“学堂外边现在已经被重重包围,他估计早就猜到易文君藏在这里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规矩,你我都得守,明白了吗?”
陆蓉蓉听到“被包围”三个字,心里猛地一沉,后背瞬间冒起冷汗——
完了,这下连稷下学堂都成了牢笼,她插翅难飞了!
她抬眸看向李长生,郑重地行了一个礼,语气恳切:
“先生愿意帮我离开吗?只要先生肯出手,文君愿答应先生任何要求。”
说罢,又向前走了两步,姿态恭顺却不失风骨。
李长生看着眼前这副任人采撷的模样,心跳莫名快了两拍。
这般绝色,任何男人都会动心,可他已活了几百年,美色于他不过是红颜枯骨,转瞬即逝。
他硬下心肠,淡淡道:“我也帮不了你。景玉王对你的心思,天启城皆知,其实也还不错。”
“师傅!”百里东君急得大步向前,“您就帮帮文君吧!”
陆蓉蓉垂眸拉住他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
她这人一向知进退,自己与李长生素无渊源,他肯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就像当初没带走那个小乞丐一样,人活着,终究要权衡利弊,谁也没有义务为陌生人冒险。
“东君,别为难先生了。”
她声音平静,眼底却藏着一丝不甘,“既然躲不开,那便不躲了。”
陆蓉蓉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普通人怎么跟皇权斗?
她拼尽全力,也不过是过了几天鸡飞狗跳的日子。
当初就该听系统的,乖乖做萧若瑾的侧妃,安心修炼,总好过如今任人宰割。
别人,终究是靠不住的。
此刻的她,身上褪去了所有狡黠与鲜活,只剩一片平淡的冷漠,整个人像个没有任何情绪的假人,看得李长生和百里东君心里都莫名发堵。
李长生本以为她还会找尽机会痴缠自己,脑子里早已盘算好应付的措辞,没料到她竟这般干脆地顺从了命运。
这女子,当真是聪慧识大体,却也……太让人心头发涩。
他强行压下心中那股别扭的感觉,别开了眼。
陆蓉蓉冲着百里东君微微点头,算是告别,随即运转轻功,径直向学堂门口飞去。
百里东君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