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冷,又变回了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冷硬威严的角宫之主。
他动作轻柔地抽出手臂,替陆蓉蓉掖好被角,才起身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陆蓉蓉被这细微的动静扰醒,伸出胳膊揉了揉额角,胳膊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红痕,无声诉说着昨夜的激烈。
她透过指缝望着头顶的帐顶,思绪瞬间从温情中抽离,回归到最实际的问题上:
究竟该怎么灭了无锋?
无锋是个盘根错节的庞大组织,里面魑魅魍魉无数,想要全部斩杀根本不现实。
如果能让宫门研制出无锋控制刺客的解药,那些被蛊毒束缚的人肯定有大半会脱离组织,到时候无锋的势力便会不攻自破。
剩下的,无非是与无锋羁绊最深的高层,还有点竹——
那个灭了孤山派、让上官浅恨之入骨的女人,也是她必须除掉的目标。
可怎么引出点竹呢?
陆蓉蓉想到了宫外那些隐藏的无锋据点,或许可以利用这些据点设下陷阱,引她现身。
一个清晰的计划在她脑海中渐渐成型:第一步,说服宫尚角让宫远徵研制解药,不仅能让自己获得自由,也能瓦解无锋的底层势力;
第二步,借助宫门的力量,逐步拔除无锋的外围据点,削弱其根基;
第三步,设计引出点竹,彻底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她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里梳理无锋已知的高层名单,一个个名字被她标记出来
上官浅对无锋的恨意特别深,无锋的事情她收集了很多,渐渐列成了一串长长的死亡名单。
陆蓉蓉看着那串名字,忍不住轻轻叹气:这辈子,看来真要做个杀人如麻的人了。
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突然覆上陆蓉蓉白嫩的小手,带着薄薄的茧子,力道温和却不容挣脱。
“叹气做什么?”
宫尚角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刚从外边回来的微凉气息。
陆蓉蓉眼底瞬间蒙上一层楚楚可怜的水汽,抬眼望向他,声音软得像棉花:
“我在担心身上的毒……它半个月就发作一次,太痛苦了。”
宫尚角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丝,动作温柔:“别担心,远徵正在研制解药。”
陆蓉蓉往他掌心蹭了蹭,眼底却掠过一丝疑虑:真的还没研制出来吗?
她总觉得不太可信。
想起宫远徵给她缓解时,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再联想到刚才宫尚角回答时,下意识闪躲的目光,一个猜测在她心里渐渐成型——
会不会解药早就研制好了,只是他们还不信任自己,所以不肯拿出来?
若是这样,那这解药,她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手。
压下心头的盘算,她仰头问道:“你刚才出去,是有什么事吗?”
宫尚角犹豫了一瞬,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如实说道:
“宫门外的河里,飘来一个中毒的男人,远徵正在给他治疗。”
说完,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嘴角,气息温热,“我伺候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