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旧宅的院子里,老陈的炒粉锅已经支了半个时辰。暮色刚沉时,他就蹲在枇杷树下调试火候,新晒的干辣椒撒进锅里,“滋啦” 声裹着酸豆角的香气,飘得满院都是。“再炒最后一锅试手,” 老陈用锅铲翻动着粉,额角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等会儿取芯露,香气得够浓,不然信念聚不起来,外婆的法子可不能断在我这儿。”
老张坐在石凳上,一边给孩子们分枇杷糖,一边往保温桶里续热水。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把画纸铺在膝盖上,最后一笔给 “月亮枇杷树” 添了个炒粉锅,举到老张眼前:“张爷爷,你看!画里有老陈爷爷的锅,暖光肯定能把怪兽挡住!” 老张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指尖触到画纸边缘 —— 是孩子特意折的小角,怕划到别人,像极了上次她把迷路的小猫抱回来时,小心翼翼护着猫爪的样子。
沈知行蹲在枇杷树旁,帮林砚系护腰 —— 林砚后背的新皮肤嫩,取芯露时要靠在树干上,护腰能少蹭到些。“别太用力靠,” 沈知行的手指轻轻按在护腰的粘扣上,刻意留了点松量,“要是疼就说,我们慢慢来,不跟异脉抢那一会儿。”
林砚攥着灵脉之心碎片,碎片的温度比白天高了些,贴着掌心像颗暖玉。他看着沈知行认真系护腰的样子,突然想起去年冬天查偷水案,沈知行也是这样蹲在地上,帮他绑受伤的膝盖,当时还说 “绑紧点好得快,别总想着偷懒”。“知道了,” 林砚掏出颗枇杷糖塞进他嘴里,“等取完芯露,我们就坐在这儿吃老陈的炒粉,看月亮,像小时候外婆在的时候一样。”
沈知行含着糖,甜意漫开的瞬间,月光突然从云里钻出来 —— 圆圆的月亮挂在枇杷树顶,银辉洒在院子里,树影斑驳地落在地上,与小时候的记忆重叠。那时候外婆会搬张竹椅坐在树下,给他们剥枇杷,说 “月圆之夜,树里藏着光,能赶走坏东西”,现在才知道,外婆说的 “光”,就是藏在平凡日子里的信念。
“可以开始了!” 母亲捧着布帛走过来,布帛在月光下泛着淡金,“按外婆的法子,先把碎片贴在树干上,再让大家的信念聚过来,芯露就会顺着树纹流出来。” 沈知行刚把碎片贴到树干,老陈就端着刚炒好的粉走过来,香气瞬间裹住枇杷树;老张也提着豆浆桶,往树下的石碗里倒豆浆,乳白色的浆汁冒着热气;孩子们围着树,把画纸贴在树干上,稚嫩的歌声又响起来:“一闪一闪亮晶晶……”
奇迹发生了 —— 碎片的淡金光芒顺着树纹蔓延,树心里渐渐渗出透明的汁液,裹着淡淡的光,滴进石碗里,是枇杷芯露!芯露越积越多,石碗里的光也越来越亮,与炒粉香、豆浆暖、画纸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暖金色的雾,把整个院子罩在里面。
“快成功了!” 周宸激动地握紧子墨的手,双生子血脉的淡粉能量护在雾外,“再等一会儿,芯露积满,就能去净化残核了!” 然而,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嘶吼 —— 异脉同族来了!三道黑雾裹着红色血纹,冲破院门,直扑石碗里的芯露!
“拦住它们!” 老陈立刻举起炒粉锅,锅底的 “守护印” 在月光下亮得刺眼,砸在最前面的黑雾上,黑雾像被重锤击中,瞬间退了半步。老张也抓起石桌上的豆浆桶,把热豆浆泼向黑雾,豆浆遇黑雾蒸腾成暖雾,暂时挡住了它们的脚步。
沈知行刚要推开林砚,自己却被黑雾的血纹缠住胳膊 —— 血纹像带刺的藤,顺着他的胳膊往心口钻,疼得他倒抽冷气。“知行!” 林砚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血纹,能量枪对准黑雾核心,扣动扳机 —— 光束击中的瞬间,黑雾却分裂成更多小雾团,朝着贴画纸的孩子们飞去!
“别碰画纸!”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突然举起自己的画,挡在其他孩子身前,画纸上的 “月亮枇杷树” 爆发出暖光,小雾团一碰到光就开始扭曲,“画里的光能挡住它们!大家快把画举起来!” 孩子们立刻照做,十几张画纸的暖光交织成一道光盾,把小雾团牢牢挡在外面。
沈知行趁机挣脱血纹,双灵脉的能量与碎片共鸣,枇杷树的芯露突然爆发出一道强光,朝着黑雾射去 —— 黑雾发出凄厉的嘶吼,血纹开始褪色,却仍不肯退去,反而朝着石碗里的芯露伸出最后一道雾丝,想污染芯露!
“不能让它碰芯露!” 母亲突然将脉守佩的能量注入芯露,芯露的光瞬间变强,与雾丝碰撞在一起。老陈也冲过来,把剩下的炒粉全倒进芯露的石碗里,香气与芯露的光融合,形成一道更亮的光,彻底净化了雾丝。
黑雾终于支撑不住,渐渐淡化,化作一缕缕轻烟,被画纸的暖光吸收。院外的嘶吼声消失了,院子里只剩下孩子们的喘气声和炒粉的余香。沈知行扶着林砚,后背的护腰已经被汗浸湿,却仍笑着说:“我们赢了这局,芯露没被污染。”
林砚靠在他身上,看着石碗里的芯露,突然皱起眉头 —— 芯露里泛着极淡的红光,像颗细小的火星,在透明的汁液里轻轻跳着,与水厂残核的红光一模一样!“芯露有问题,” 他指着红光,声音发沉,“异脉肯定在芯露里留了东西,说不定…… 是用来定位灵脉中枢的。”
沈知行刚要拿起石碗,口袋里的灵脉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 —— 屏幕上,灵脉中枢的位置闪烁着刺眼的红,与芯露里的红光遥相呼应!“是残核!” 周宸的声音带着急意,“残核在水厂有异动,好像在通过芯露的红光,吸收中枢的灵脉能量!”
老陈把空了的炒粉锅放在石桌上,脸色沉了下来:“那我们还能去净化残核吗?要是芯露里的红光有问题,去了岂不是给异脉送机会?” 老张也攥紧了手里的豆浆桶:“不行就再想办法,我们守着水厂,守着中枢,总能找到别的法子,不能让孩子们的画白贴,不能让这锅炒粉白炒。”
孩子们也安静下来,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走到石碗旁,轻轻碰了碰芯露的光:“画里的光能压住红光吗?我们再画新的画,画里的光更亮,肯定能压住它!”
沈知行看着石碗里的芯露,又看了看身边的林砚、老陈、老张,还有举着画纸的孩子们。芯露是净化残核的唯一办法,却藏着异脉的陷阱;灵脉中枢的警报越来越急,残核随时可能苏醒。他们是带着有问题的芯露去净化残核,还是留在旧宅想别的办法?异脉同族虽然退了,却肯定还在附近,等着他们带着芯露去水厂,发动终极攻击。
月光下,枇杷树的叶子轻轻晃着,石碗里的芯露泛着淡红的光,像颗藏着危险的宝石。一场关于平凡与守护的终极抉择,摆在了每个人面前,而答案,还藏在即将到来的水厂之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