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枢旁的 “守护站” 支起来第三天时,老陈的炒粉锅已经熏出了新的烟火色。清晨的露水还没干,他就蹲在槐树下调试火候,新磨的米粉混着晒干的酸豆角,倒进热油里 “滋啦” 一声,香气瞬间飘到百米外的便利店 —— 老张正推着豆浆桶过来,桶沿沾着的枇杷蜜,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
“今天加了街坊送的桂皮,” 老陈用锅铲翻着粉,额角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却笑得眉眼弯弯,“李婶说桂皮能聚暖,炒出来的粉香更厚,能帮着压中枢的冷意。孩子们呢?怎么还没来贴画?”
“在后面呢,” 老张放下豆浆桶,掏出个搪瓷缸,先给老陈倒了杯热豆浆,“昨晚画到半夜,说要画‘守护站全家福’,把炒粉锅、豆浆桶、槐树都画进去,现在正抱着画纸往这边跑呢。”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 扎羊角辫的小姑娘领着一群孩子跑过来,每个人手里都举着卷得整齐的画纸,最上面一张画着沈知行和林砚坐在槐树下,手里捧着炒粉碗,旁边围着老陈、老张,还有满树的画纸,角落歪歪扭扭写着 “永远在一起”。
“沈叔叔!林叔叔!” 小姑娘扑到刚走过来的两人身边,把画纸递过去,“这是给你们的!我们画了守护站的大家,这样暖光就会更亮,冷光就不敢出来了!”
沈知行蹲下身接过画纸,指尖触到纸页上未干的蜡笔痕迹 —— 是孩子特意用指尖蹭过的,让颜色更均匀,像极了上次取芯露时,孩子往画纸上哈气暖光的样子。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林砚,对方后背的护腰已经换了薄款,却仍下意识地扶着树干,显然还是不敢太用力。“别总站着,” 沈知行扶着他的胳膊往石凳走,“老陈的粉快好了,先坐着等,别像上次查偷水案似的,硬撑着站到结束。”
林砚笑了,从口袋里掏出颗枇杷糖塞进他嘴里:“记得那次你摔在积水里,还硬说‘粉没洒就行’,现在倒好,天天管着我。” 甜意漫开的瞬间,两人同时想起那个雨夜 —— 他们追着嫌疑人绕水厂跑了三圈,最后在老陈的夜宵摊前截住人,老陈端来的热炒粉,驱散了满身的寒气,也像此刻这样,满是踏实的暖意。
然而,就在老陈把炒好的粉盛进纸碗时,锅底的 “守护印” 突然暗了一下 —— 之前挡异脉黑雾时留下的金光,竟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似的,淡了大半。“不对劲,” 老陈蹲下身摸了摸锅底,指尖传来一丝冷意,“这锅刚才还热得烫手,怎么突然凉了点?”
沈知行立刻掏出监测仪,屏幕上的异常信号比昨天更清晰,一道微弱的黑色轨迹,正从中枢石缝里延伸出来,顺着地下的树根,往槐树下爬 —— 是域核的根!之前蛰伏时留下的淡紫印记,竟悄悄长出了黑丝,像藤蔓似的,往有烟火气的地方钻!
“黑丝在吸暖光!” 林砚扶着石凳站起来,后背的牵扯疼得他皱眉,却仍伸手拿过母亲手里的布帛,“外婆的布帛上写着‘域核生黑根,喜暖厌冷,若遇烟火气,则缠而吸之’!它在借我们的信念暖光,长自己的根!”
沈知行立刻扶着他往中枢石缝走,指尖刚碰到石缝里的紫印,就觉得一股冷意顺着指尖往灵脉里钻 —— 比上次被黑雾缠上时更细,却更顽固,像针似的扎进灵脉。他刚要缩回手,黑丝突然从石缝里窜出来,缠上他的手腕,顺着胳膊往心口爬!
“知行!” 林砚突然扑过来,将灵脉之心碎片贴在黑丝上,淡金光芒瞬间爆发,同时把手里的 “守护站全家福” 画纸盖在上面,“快想老陈的粉香、老张的豆浆暖、孩子们的歌声 —— 双灵脉共鸣,压住它!”
两人的掌心紧紧贴在一起,淡绿与淡金的光芒交织,顺着黑丝往石缝里钻。老陈也反应过来,端着刚炒好的粉冲过来,把热气腾腾的粉碗扣在石缝旁,香气顺着碗沿往黑丝上飘;老张则提着豆浆桶,把热豆浆浇在黑丝根部,乳白色的浆汁裹着枇杷蜜的甜意,瞬间蒸腾成暖雾。
孩子们也围过来,把手里的画纸一张张贴在石缝周围,稚嫩的歌声再次响起:“一闪一闪亮晶晶……” 画纸的暖光与炒粉香、豆浆暖交织,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光盾,黑丝终于开始扭曲,渐渐缩回石缝里,只留下一道极淡的痕迹,像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藤蔓。
“暂时压住了,但没除根,” 林砚靠在沈知行肩上,后背的汗已经浸透了薄款护腰,“黑丝钻得很深,顺着树根往地下爬,说不定…… 已经连到旧宅的枇杷树了。”
母亲蹲在石缝旁,布帛在暖光下泛着淡金,之前没注意的段落渐渐清晰:“域核之根,与灵脉共生,若要除之,需寻‘灵脉之源’—— 枇杷树之根,藏芯露本源,可断黑根之养。”“是旧宅的枇杷树!” 母亲的声音带着急意,“外婆说的‘灵脉之源’,就是枇杷树的主根,那里藏着芯露的本源,只要找到它,就能断了域核黑根的养分!”
老陈把空了的粉碗放在石桌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我跟你们去!旧宅的枇杷树我熟,上次取芯露时,我还帮着挖过土,知道哪块根比较粗!老张你留在守护站,带着孩子们守着中枢,要是黑丝再出来,就泼豆浆、贴画纸,等我们回来!”
老张点头,把保温桶里剩下的豆浆倒进搪瓷缸,递给沈知行和林砚:“里面的豆浆还热,路上喝,要是遇到危险,就往黑丝上泼,暖雾能暂时挡一挡。孩子们的新画也带上,说不定能帮上忙。”
孩子们把刚画好的 “守护站全家福” 递过来,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还在画纸背面哈了口气:“给画纸加点暖,让它帮你们找根!我们在这儿等你们回来,给你们留热粉!”
沈知行扶着林砚往旧宅走,手里攥着画纸和碎片,监测仪的屏幕上,黑色轨迹果然顺着树根,往旧宅的方向延伸。“等找到芯露本源,” 林砚靠在他身上,声音轻得像风,“我们就把它带回来,彻底断了域核的根,然后在守护站吃老陈的粉,喝老张的豆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好,” 沈知行握紧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汗,却很温暖,“还要带着孩子们一起,给枇杷树浇点豆浆,让它长得更壮,以后每年都能结满枇杷,像外婆在的时候一样。”
然而,就在他们快要到旧宅时,监测仪突然跳了下 —— 黑色轨迹在枇杷树根部突然分叉,一道往树心钻,另一道竟往水厂通道的方向延伸!域核的根,不仅连了枇杷树,还连了之前的域外通道!只要通道里的域核本体还在,黑根就永远除不干净,除非…… 找到通道深处的域核本体,彻底净化!
夕阳西下时,旧宅的枇杷树在暮色里泛着淡光,树根部的泥土里,隐约能看到黑色的丝痕。沈知行扶着林砚站在树下,手里的碎片轻轻发烫,与树心的芯露本源遥相呼应。他们离断黑根只差一步,却发现域核的网,比想象中织得更密 —— 通道里的本体、中枢的黑根、枇杷树的本源,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老城区裹在里面。
一场关于 “断根” 的终极守护,即将在枇杷树下拉开序幕。而他们能否找到芯露本源?通道里的域核本体又会有怎样的动作?这些疑问,像暮色里的树影,悬在每个人心头,却也让他们更加坚定 —— 只要彼此还在,只要烟火气还在,就没有除不掉的黑根,没有守不住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