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剧拍摄了一个星期即将杀青了。
最后一个镜头，夕阳如熔金般倾泻在写字楼天台，夏语柠和马天翔并肩立在玻璃护栏前。
鼓风机将她的发丝吹成流动的墨线，马天翔伸手替她拢住飞扬的发梢。
他们眺望远方的城市景象，前途一片光明。
“卡！”喇叭里传来周导颤抖的喊声，“《霸总的小秘书》全员杀青！”
整个剧组静默三秒，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灯光师老王直接躺倒在电缆堆上：“老天爷，终于不用凌晨三点布光了！”
场记小姑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都累瘫了。
秦若雪踩着高跟鞋穿过杂乱的电线，找到了林宇，笑着说道：“林总，剧组杀青了，你作为老板不应该请全剧组吃饭吗？”
林宇笑道：“你就知道坑我，你去帮我订饭店吧，剧组这么多人，起码要十桌。”
秦若雪说道：“那我就订芙蓉大饭店的位子了，我跟饭店老板比较熟，以前蓝海影视团建都在那。”
林宇点点头说：“你安排就好。”
他拿起导演的喇叭，电流声刺得众人一静，
“各位！今晚芙蓉大饭店吃杀青宴，酒水管够！打车费找制片组报销！”
剧组众人闻言一阵欢呼。
芙蓉大饭店的琉璃灯盏将大堂照得金碧辉煌。
经理亲自在门口迎候，身后两排服务员齐声问候：“恭祝《霸总的小秘书》剧组圆满杀青！”
大厅十张圆桌铺着香槟色桌布，每桌中央都摆着雕成龙凤呈祥的冰雕。
普通工作人员桌上是五粮液和红酒，而主演包厢早已备好飞天茅台。
“林总这边请。”经理引着核心团队走向牡丹厅，红木门上刻着《韩熙载夜宴图》的浮雕。
门开瞬间，夏语柠忍不住哇了声。
包厢足有百平米，整面落地窗外是影视城灯火通明的夜景。
转盘桌上已摆好九冷九热。
周导盯着中央的锦绣拼盘直搓手：“这龙虾得三斤吧？”
秦若雪优雅落座说道：“澳洲空运的，今早刚到。”
马天翔抢着替林宇拉椅子，却发现夏语柠很自然坐在了林宇右手边。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坐在秦若雪身旁，却看见制片主任正要落座，急忙用脚勾开椅子：“王主任，你坐周导那边方便聊剧本。”
周导捧着菜单的手在抖：“二十年陈酿茅台！这得多贵啊！”
林宇右手边是夏语柠，左边是秦若雪。
两个女人很亲切地为他夹菜，一个夹醉蟹，一个盛鸡汤，仿佛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敬林总！”马天翔举杯时特意矮了半分，“感谢你给我突破演技的机会。”
他一口闷完三两白酒，亮杯底时眼角泛红。
林宇浅抿一口，笑道：“马老师客气了。”
他转头对夏语柠低语：“别喝太多，这酒后劲大。”
酒过三巡，制片主任抱着茅台酒瓶过来：“林总我敬你！要不是你追加投资，我们哪请得起马老师！”
林宇用酒杯挡开制片主任的手：“王主任喝多了，不要这么着急。”
他眼神冷得让对方顿时酒醒大半。
作为老板，更应该照顾下基层工作人员，高管的工资高，没必要给他们好脸色。
当林宇端着酒杯出现在大厅时，整个宴会厅气氛都热闹了起来。
灯光师老王带头喊：“林总大气！”
人群跟着起哄，震得水晶灯都在晃。
“各位辛苦了，没有你们的辛苦付出，我们的短剧也没办法按时拍摄完成。”林宇走过每桌，与满手老茧的灯光组握手，和沾着粉底的化妆师碰杯。
执行制片醉醺醺地搂他肩膀：“兄弟！下次拍戏还找我！”
秦若雪在一旁护着林宇，微笑着掰开执行制片的手指。
最角落的桌上，替身女孩小雨独自吃着果盘。
林宇停在她面前：“记得跟蓝海影视的副导演留个联系方式，下部戏还找你。”
女孩呛得直咳嗽，连忙用餐巾纸捂住嘴。
“谢谢林总！”女孩端起一杯饮料敬林宇。
回包厢路上，林宇在走廊扶墙缓了缓。
茅台的后劲像温水煮青蛙，视野里的波斯地毯开始浮动。
秦若雪及时出现递来蜂蜜水：“这么多人敬你酒，你也喝？你真当自己是酒仙？”
重回包厢时，马天翔正在唱《新贵妃醉酒》，戏腔赢得满堂彩。
见到林宇立即切歌：“给林总献首《向天再借五百年》！”
周导瘫在椅子上念叨着剧本台词，他突然抓住林宇手腕说道：“林总！下部戏我们拍科幻片吧，跟好莱坞比一比！”
制片主任赶紧把周导架去醒酒，不让他胡言乱语。
夏语柠悄悄把自己茶杯换成林宇的酒杯，被秦若雪看在眼里。
两个女人隔空碰杯，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晚上九点的芙蓉饭店渐渐安静下来，剧组众人都吃饱喝足，陆陆续续回酒店了，只剩下服务生收拾碗盘的清脆声响。
水晶吊灯熄灭了大半，唯有牡丹厅还亮着暖黄的光。
林宇瘫在紫檀木椅上，往常锐利的眼睛此刻蒙着醉意，聚焦困难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描金蟠龙。
“都安排好了，司机五分钟到。”秦若雪挂断电话走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她看了眼瘫软的林宇，无奈地摇头：“说了让你少喝点，你酒量没那么好。”
夏语柠正用湿毛巾给林宇擦脸，闻言轻笑：“他可是来者不拒，连场务大姐敬的啤酒都干了。”
毛巾滑过他泛红的脸颊，林宇突然抓住她手腕，含糊嘟囔：“再来三杯，我还能喝……”
饭店旋转门外夜风微凉，凯迪拉克稳稳停在台阶下。
司机小李小跑着拉开车门，林宇几乎是被架着塞进后座的。
他瘫进真皮座椅时还嘟囔了句“我没醉”，手却无意识地扯着领口。
夏语柠刚坐稳，旁边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就栽到她肩上，带着茅台酒的气息。
“美女，你好香啊……”林宇在她颈窝蹭了蹭。
夏语柠噗嗤笑出了声。
前座的秦若雪从镜子里瞥见后座景象：“小李，开稳点。”
车辆驶过减速带时微微颠簸。
夏语柠用羊绒毯裹住林宇不安分的手。
“乖别闹，马上到家了。”她像哄学生般轻拍他后背。
林宇得寸进尺地咬她耳垂：“美女，你比茅台香多了……”
醉话被颠簸打断，变成含糊的呓语。
夏语柠望向车窗外流淌的霓虹，也有点醉意了。
她只喝了一小杯茅台酒，但茅台酒的后劲大。
“难受……”林宇突然呻吟着蜷缩起来。
夏语柠连忙托住他额头，对前座轻喊：“若雪姐，有塑料袋吗？”
秦若雪递来纸袋时瞥见后座情形，挑眉轻笑：“该，让他逞能。”
车驶上高架桥时，林宇忽然安静下来。
他抓着夏语柠的手贴在胸口，心跳透过衬衫传递到掌心。
夏语柠轻轻哼起温柔的歌曲，手指梳理着他被发胶固定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