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泽吸着热可可的吸管，奶泡沾在唇角也没察觉，眼里还闪着试镜后的兴奋余韵。“墨老师，你说周导会不会觉得我演得太青涩了？”他还是忍不住忐忑，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杯壁的花纹，“刚才说台词的时候，我总觉得声音有点抖。”
墨晔看着他唇角那点奶白的渍，像只偷喝了牛奶的猫，忍不住递过纸巾：“不会，你的细节处理得很好。”他顿了顿，想起昨晚视频时，沈君泽对着镜子反复练习那个“回头笑”，练到最后眼睛都红了，“尤其是最后回头那一下，周导最吃这种藏着情绪的戏。”
“真的吗？”沈君泽眼睛一亮，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嘴，反倒把奶渍蹭到了脸颊上，活像只慌乱的小松鼠。
墨晔没忍住，伸手替他擦掉那点顽固的奶渍，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两人都顿了顿。沈君泽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像被泼了层滚烫的热水，连耳根都红透了，连忙低下头假装研究杯子里的可可碎屑。
“宿主！82%了！”021在脑海里尖叫，“肢体接触yyds！”
墨晔收回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点细腻的触感，他轻咳一声，端起自己的冰水喝了一口，才压下心头那点异样的悸动：“等通知期间，要不要去看看拍摄场地？提前熟悉下环境。”
沈君泽猛地抬头，眼里的惊喜藏都藏不住：“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麻烦，我刚好要去跟周导确认点事。”墨晔说得自然，仿佛这真的只是顺路。其实他一早就在微信上跟周明宇打过招呼，对方特意调侃他“比自己谈恋爱还上心”。
两人离开咖啡厅时，午后的阳光正好，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像铺了层碎金。沈君泽跟在墨晔身边，看着他被阳光拉长的影子，忽然觉得这段时间的委屈和不安，都在这温暖的光晕里慢慢消散了。
刑侦剧的拍摄场地设在郊区的废弃工厂，里面搭了间仿真的刑警队办公室，墙上贴满了虚拟的案件资料，桌上的咖啡杯还沾着褐色的渍，连打印机旁的废纸篓都堆得恰到好处，处处透着真实的烟火气。
周明宇正在跟场务交代布景细节，看到他们进来，笑着拍了拍墨晔的肩膀：“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面证据墙，是不是太密了？”
墨晔走过去端详片刻：“左边第三排的照片可以挪开两张，留点亮处，镜头扫过去时能透气。”他转头看向沈君泽，“你过来看看，江辰的办公桌在靠窗那位置。”
沈君泽快步走过去，窗边的办公桌不算大，抽屉里还放着本翻旧的《犯罪心理学》，扉页上有行娟秀的字迹：“师兄，加油！”——显然是道具组根据人设准备的细节。他指尖轻轻拂过那行字，忽然就想起了剧本里江辰总爱在这里给女主改报告的情节，眼眶莫名有点发热。
“怎么样，有感觉了吗？”周明宇走过来，手里转着支笔，“这角色戏份不多，但每场都是女主的回忆杀，得演出‘白月光’的易碎感，又不能太弱，毕竟是能在危险里护住小姑娘的人。”
“我明白。”沈君泽点头，语气坚定，“他的温柔不是软弱，是哪怕知道危险，也愿意把后背留给别人的勇气。”
周明宇挑眉，看向墨晔的眼神带着点“果然没看错人”的笑意：“行，明天让助理把剧本细则发你，下周一进组围读。”
沈君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定了他的意思，激动得差点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鞠躬：“谢谢周导！谢谢墨老师！我一定会好好演的！”
“谢我干什么，是你自己争气。”周明宇摆了摆手，又转向墨晔，“晚上一起吃饭？我请客。”
“不了，”墨晔看了眼沈君泽，“他明天还要准备剧本，得早点回去休息。”
沈君泽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晚霞把天边染成了橘红色，工厂的铁栅栏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回去的路上，他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忽然轻声说：“墨老师，谢谢你。”
墨晔侧头看他，男孩的侧脸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睫毛很长，像蝶翼般轻轻颤动。“谢我什么？”
“谢谢你……”沈君泽咬了咬唇，声音小得像叹息，“谢谢你没有像别人一样，觉得我是个麻烦。”
车厢里安静了片刻，只有空调的微风声。墨晔忽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比在咖啡厅时更自然了些：“你不是麻烦。”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你是……值得被好好对待的人。”
沈君泽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湖，漾开圈圈涟漪。他低下头，看着自己交握的手，指尖微微发颤，却不敢再说话，怕一开口就泄露了心底那点汹涌的情绪。
车停在沈君泽家楼下时，他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刻下车，犹豫了半天，才从包里拿出个小盒子：“这个……送给你。”
盒子是木质的，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打开后是块手工皂，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我……我看你总喝美式，好像喜欢清苦的味道，这个是雪松味的，洗澡的时候用，能放松点。”他说得磕磕绊绊，脸颊红得像要滴血，“不算什么贵重东西，你别嫌弃……”
墨晔接过盒子，指尖触到木质的温润，心里忽然就软得一塌糊涂。他见过太多昂贵的礼物，却没一样比得上这块带着笨拙心意的手工皂。“很漂亮，我很喜欢。”他看着沈君泽的眼睛，认真地说，“谢谢你，君泽。”
这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不是“沈老师”，也不是“你”，而是带着温度的“君泽”。沈君泽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连忙推开车门：“那我先上去了，墨老师再见！”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跑进楼道，直到站在自家门口，才敢靠在墙上喘气。手心里全是汗，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墨晔发来的消息：“手工皂很香，晚安。”后面跟着个月亮的表情。
沈君泽看着那条消息，忽然捂住脸笑了起来，像个偷到糖的孩子。窗外的月光正好，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他身上，温柔得像谁的目光。
而车里的墨晔，指尖摩挲着那块手工皂，闻着淡淡的松木香，忽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比往年都要暖。021在他脑海里打滚：“宿主！好感度85%了！胜利就在前方啊！”
墨晔没说话，只是看着沈君泽家窗口亮起的灯，唇角的笑意温柔得像被月光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