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
刺骨的冰冷。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意识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唤醒。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浅浅的水潭里。冰冷的潭水浸泡着我的身体,也刺激着我身上的伤口,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我挣扎着坐起来,环顾四周。
这里是悬崖底部的丛林边缘,周围是茂密的灌木和参天的大树。不远处,还能听到激烈的枪声和喊杀声。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至少中了三枪,一枪在后背,一枪在左臂,还有一枪擦过了我的大腿。万幸的是,子弹都只是擦伤或者射入了肌肉,没有伤到要害。这得感谢我下坠时身体的本能反应,让我在空中调整了姿势,避开了致命部位。
我活下来了。
“孤狼!你醒了!”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转头一看,是“战斧”,他正和几名“利剑”队员,拖着我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
“其他人呢?”我沙哑着嗓子问道。
“‘秃鹫’的人和桑卡他们,已经按照你的计划,带着周倩往丛林深处撤了。我们负责殿后,接应你。”“战斧”快速地说道,然后从急救包里拿出绷带,开始为我处理伤口。
“阿成呢?”我又问。
“战斧”的动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他……没撑住。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又中了几枪,当场就……我们没时间带走他的尸体。”
我沉默了。
虽然阿成是个贪生怕死,甚至一度想要背叛的废物,但终究是一条人命。而且,他还是打开李天豪秘密账本的“钥匙”之一。
他死了,线索就断了一半。
该死!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烦躁。
“别想那么多了,先活下去再说!”“战斧”看出了我的想法,用力勒紧了我手臂上的绷带,“敌人太多了,我们快顶不住了!”
我向着岩石外面看去。
只见丛林边缘,几十名敌人正在“秃鹫”小队撤离的方向穷追不舍,另外还有几十人,则向着我们这个方向,形成了一个扇形的包围圈,正在逐步压缩。
我们就像是被堵在洞口的兔子,随时都会被猎人抓住。
“不能这么被动挨打!”我咬着牙,忍着剧痛站了起来,“我们不能跑,我们越跑,他们追得越凶。必须打回去,把他们打痛,打怕!”
“怎么打?我们只有不到十个人,他们有近百人!”一名“利剑”队员绝望地说道。
“在城市里,十个人打一百个人,是送死。但在这里……”我环顾着这片黑暗、潮湿、充满了未知危险的原始丛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在丛林,人数优势就没这么大了!”
我的眼神,让在场的所有“利剑”队员都为之一振。
“所有人,听我命令!”我不再废话,立刻接管了指挥权,“我们分头行动!”
“‘战斧’,你带三个人,从左翼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记住,打了就跑,不要恋战,把他们往西边的沼泽地引。”
“剩下的人,跟我来!我们去给他们的指挥官,送一份大礼!”
“是!”
“利剑”的队员们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始执行我的命令。
“战斧”带着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左侧的丛林里。不一会儿,那边就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
“他们上钩了!”我通过枪声判断出,敌人的主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
“我们走!”
我带着剩下的四名队员,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右侧的黑暗之中。
我们的目标,是敌人的临时指挥点。
擒贼先擒王!
只要干掉了他们的指挥官,这群乌合之众就会立刻崩溃。
我们借着夜色和复杂地形的掩护,绕了一个大圈,从敌人的侧后方,悄悄地摸了过去。
很快,我们就看到了我们的目标。
在一片相对空旷的林地里,一个穿着指挥官制服的男人,正拿着对讲机,大声地咆哮着,指挥着手下。他的身边,有七八个亲卫,正警惕地守护着。
“距离120米,目标七人,都有自动武器。怎么打?”我身边的一名队员低声问道。
“打?”我摇了摇头,“太便宜他们了。”
我从背包里,拿出了那把缴获的,属于“毒蝎”的m9刺刀。
“你们在这里等着,用火力掩护我。”我将步枪交给了身边的队友,“我去去就回。”
“孤狼!你要一个人上?太危险了!”队员们急了。
“这是命令。”
我没有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身体伏低,像一条蛇,悄无声息地滑入了前方的草丛中。
在丛林里,我就是王。
我利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来调整自己的动作,让自己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草丛的晃动,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成了我最好的掩护。
一百米。
八十米。
五十米。
我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却毫无察觉。
他们的注意力,全都被“战斧”那边的枪声吸引了。
终于,我潜伏到了距离他们不到二十米的一处灌木丛后。
我能清晰地听到那个指挥官的叫骂声。
“一群废物!连几只耗子都抓不住!给我冲!谁抓到那个叫‘孤狼’的,赏金一百万美金!”
一百万美金?我的命还真值钱。
我像一头耐心的猎豹,等待着最佳的捕猎时机。
机会,很快就来了。
一名亲卫似乎想要小便,端着枪走到了我藏身的这片灌木丛附近。
他一边解着裤子,一边警惕地四处张望。
然而,他看到的,只有黑暗。
就在他放松警惕,准备方便的时候,我动了。
我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从灌木丛中猛地蹿出!
左手,闪电般地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右手,那把冰冷的m9刺刀,悄无声息地,从他的后心,捅了进去!
“噗嗤!”
一声轻微的,血肉被撕裂的声音。
那名亲卫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和不解。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缓缓地将他放倒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然后,我捡起他的枪,将枪口对准了不远处,那个还在喋喋不休的指挥官。
我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