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集团总部顶层的宴会厅，一夜之间被改造成剑拔弩张的战场。红绒幕布裹着主席台的钢架，看着喜庆，却遮不住前排股东们紧绷的脸；二十多台相机架在后排，镜头像猎枪似的对准中央 —— 那里摆着三个鎏金座位，左右是武明空和王皇后的联席总裁席，中间空着的，是李治的总裁位，桌牌上 “李治” 二字的金边，在顶灯下发着冷光。
早上八点五十，会场已经坐满了人。持股 8% 的长孙无忌刚走进门，就被一群记者围住：“长孙老董，您今天投谁？” 老人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眼神扫过前排的武明空和王皇后，只说了句 “看业绩说话”，就径直走到核心股东区坐下。他一落座，几个中立股东立刻凑过去低声交谈 —— 谁都知道，长孙无忌的态度，能影响至少 10% 的股权。
九点整，武明空踩着细高跟走进会场，黑色西装的裤线笔直，手里攥着个黑色公文包，里面是裴怀古连夜核对的证据原件。相机快门声瞬间炸成一片，她目不斜视，路过王皇后的亲信李股东时，对方故意把脚往前伸了半寸，她脚步没停，只轻轻踩了下对方的鞋尖，李股东疼得龇牙咧嘴，却敢怒不敢言。
“年轻人，脾气别太急。” 王皇后坐在主席台上，穿着绣满牡丹的旗袍，满绿翡翠手镯在腕间晃悠，香风裹着嘲讽飘过来，“今天这场合，摔了可没人扶你。” 她昨天从褚遂良那儿得知武明空拒绝妥协，气得半夜没睡，今早特意换了身 “压得住场” 的行头，连指甲都涂成了暗红的蔻丹。
武明空将公文包放在桌下，抬手理了理西装领口，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王总放心，我摔不摔，取决于某些人会不会把自己的黑料抖出来。” 她的指尖划过桌角的录音笔 —— 许敬宗昨晚给她的，说是 “防着有人当场撒泼”。
王皇后的脸色僵了一下，刚要开口，主持人监事会主席周明拿着话筒走上台，清了清嗓子：“各位股东，媒体朋友，李氏集团年度股东大会，现在正式开始！第一项议程 —— 联席总裁武明空女士，做年度述职报告！”
武明空起身时，特意看了眼中央的空位。昨天集团官网发了 “李治因病缺席” 的公告，王皇后派系的张董正跟陈董事窃窃私语：“没有陛下压阵，她那堆数据就是废纸！” 陈董事点头附和：“刘股东的黑料是褚老亲自把关的，保证让她身败名裂！”
走到发言台前，武明空没有拿演讲稿，直接抬手按了遥控器。身后的巨幕瞬间亮起，出现一张动态柱状图，绿色代表 “改革后”，红色代表 “改革前”，对比悬殊得刺眼。“各位股东，不用看稿子，我们直接看数据。” 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沉稳得像淬了火，“过去一年，我用三组核心数据，汇报改革成效。”
她指向屏幕左侧：“第一，成本控制。通过审计清账，我们揪出采购部刘主管的回扣问题，砍掉 50 万无效支出；优化审批流程后，招待费从每月 20 万压到 12 万，全年节省 96 万；最关键的是，清理了王浩虚报的‘咨询费’300 万 —— 这笔钱，现在已经追回来，投入到新能源实验室。”
巨幕上立刻切换出审计报告，刘主管的银行流水、王浩的虚假合同，连签字笔迹的鉴定报告都清晰可见。支持武明空的赵股东立刻拿出手机拍照，后排的年轻高管们悄悄鼓掌，却被张董的眼神狠狠瞪了回去。
“第二，业绩增长。” 武明空切换页面，出现一张全国地图，上面标着三个红点，“集团整体营收同比增长 22%，其中新能源项目虽未投产，但已签下华东、华南、华北三个区域的预售订单，总金额 5.2 亿 —— 这是合同复印件，客户公章清晰可见，记者朋友可以过来核实。”
几个记者立刻凑到台前，武明空让苏晴递过合同原件，记者们翻看着，镜头对着公章疯狂拍摄。王皇后的手指攥紧了旗袍下摆，翡翠手镯 “咔嗒” 响了一声 —— 她没想到武明空会把合同原件带来，原本准备好的 “订单造假” 说辞，瞬间没了用。
“第三，人才优化。” 屏幕上出现人才留存率的折线图，绿色的线一路走高，“核心技术岗留存率从去年的 78% 涨到 90%，新提拔的 8 名 30 岁以下中层，绩效平均达标率 120%。反观被优化的 17 名员工，均为连续两年绩效垫底，其中 3 人存在违规操作 —— 这是他们的绩效表和处罚记录，可查可验。”
四十分钟的述职，武明空没说一句空话。有记者突然插话：“武总，有股东反映您‘任人唯亲’，重用裴怀古、苏晴等人，对此您怎么看？”
武明空转头看向提问的记者，嘴角勾起一抹笑：“裴总监去年审计出 820 万违规资金，苏晴追回 300 万欠款，他们的业绩摆在这里。如果‘任人唯亲’是指重用能做事的人，那我承认，我就是‘任人唯亲’。”
会场里突然响起一阵掌声，这次比之前更响亮，连几个中立股东都跟着拍了手。长孙无忌端着茶杯，悄悄对身边的老股东说：“比王皇后当年强多了，至少敢把账摆到台面上。”
武明空回到座位时，苏晴递来一张纸条：“刘股东在掏公文包，准备发难了。” 她刚把纸条揉成球，主持人周明就宣布：“述职结束，进入自由讨论环节，股东可举手提问！”
会场瞬间静得能听见相机的对焦声。所有人都在等 —— 等王皇后派系的第一个发难者。张董看了眼褚遂良，褚遂良微微点头，坐在第三排的刘股东立刻举起手，胖乎乎的脸涨得通红：“我有问题！”
他接过话筒，没等周明示意，就直接站起身，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打印纸，高高举过头顶：“在提问前，我先给大家看份‘惊喜’——《武明空任职期间问题汇总》！里面有录音、有照片、有证人证言，证明她根本不配当联席总裁！”
记者们像疯了似的涌过去，镜头怼到刘股东脸上；支持武明空的赵股东拍着桌子喊：“你这是恶意抹黑！” 王皇后派系的股东们则纷纷起哄：“让他说！让大家看看真相！”
武明空坐在座位上，手指轻轻敲着桌下的公文包，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她早就从许敬宗的情报里得知，刘股东手里的 “黑料” 是褚遂良伪造的 ——pS 的武氏集团会面照、断章取义的员工录音、伪造的报销单。她甚至让苏晴提前准备了对应的反驳证据，就等对方抛出诱饵。
“大家看第一页！” 刘股东抖着打印纸，声音尖利，“这是武明空和武氏集团战略总监的合影，地点在云顶酒店门口！两人秘密会面三个小时，讨论的就是吞并李氏的新能源业务！” 他把照片投影到巨幕上，果然是那张模糊的 pS 照，武明空的脸和武氏总监的身体拼接得极其生硬。
“一派胡言！” 武明空还没开口，裴怀古就站起身，手里举着份机票订单，“那天武总在深圳参加行业峰会，这是她的机票、酒店入住记录，还有峰会主办方的签到表！云顶酒店在上海，她怎么分身去见面？”
苏晴立刻把机票和签到表投影到巨幕上，时间、地点、签名，样样能对上。刘股东的脸白了一瞬，又掏出第二份材料：“那这个呢？她滥用职权，给裴怀古、苏晴涨薪 30%，比同级别高管高 50%！这是工资条复印件！”
“那是绩效奖金！” 武明空终于开口，声音透过麦克风压过全场的骚动，“裴总监追回 820 万违规资金，按集团规定可拿 1% 奖金，合计 8.2 万；苏晴完成新能源订单，拿 3% 提成，合计 156 万。工资条是你截掉了‘奖金’栏，故意伪造的！”
苏晴切换屏幕，放出完整的工资条和集团奖金制度文件，红笔圈出 “重大贡献可拿超额奖金” 的条款。刘股东的手开始抖，额头上冒出冷汗，却还是硬着头皮掏第三份材料：“还有录音！武明空在会上骂员工‘废物’，打压老员工！”
他按下手机播放键，里面果然传出武明空的声音：“这么简单的账都算错，你是不是废物！” 全场一片哗然，几个老员工皱起了眉头。
武明空拿起话筒，平静地说：“这是去年财务部员工张诚做假账被发现时，我批评他的录音。完整录音在这里，大家可以听听前因后果。” 她示意苏晴播放录音，里面清晰地记录着：“张诚，你把 50 万招待费做成‘研发投入’，这是假账！这么简单的账都算错，你是不是废物！”
真相大白，会场里响起哄笑，几个记者悄悄收起了相机 —— 谁都看出来，刘股东的黑料根本站不住脚。刘股东的胖脸涨成了猪肝色，褚遂良在后排低声骂了句 “废物”，刚要亲自起身，会场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让一让！让一让！”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簇拥着一个轮椅，从人群中推了进来。轮椅上的人裹着厚外套，脸色苍白，却依旧眼神锐利 —— 正是李治！
所有人都愣住了，刘股东手里的打印纸 “哗啦” 掉在地上；王皇后的翡翠手镯 “哐当” 砸在茶杯里，茶水溅了一身；记者们的镜头瞬间转向轮椅，快门声再次炸响。
李治被护工扶着坐直身体，接过护士递来的话筒，声音虚弱却坚定：“我来晚了，刚好听到有人说…… 明空打压老员工？” 他看向刘股东，眼神里带着威严，“张诚做假账，证据确凿，明空批评他，有错吗？”
刘股东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李治没理他，转头看向全场股东，声音提高了几分：“我今天来，就说三件事：第一，武明空的改革，我全力支持；第二，王皇后派系的贪腐问题，审计部已经查了三个月，很快就会出结果；第三，” 他顿了顿，看向武明空，“我的总裁位置，以后由武明空接任。”
话音刚落，会场彻底炸了。王皇后猛地站起身，旗袍的牡丹刺绣因为激动而变形：“李治！你疯了！她是武家人，会把李氏毁了的！”
“毁李氏的不是姓武的，是贪腐的蛀虫！” 李治抬手示意护士递来一份文件，“这是王皇后侄子王浩挪用 3000 万‘惊蛰项目’资金的证据，还有褚遂良伪造审计报告的签字，都在这里。”
武明空看着轮椅上的李治，突然想起昨晚医院的电话 —— 老人在 IcU 里坚持要出院，说 “要是明空输了，李氏就完了”。她的指尖摸向衣领里的银吊坠，五瓣花的纹路硌着掌心，却暖得让她眼眶发热。
褚遂良见势不妙，转身就要溜，却被许敬宗带着两个保安拦住：“褚老，别急着走，警方已经在门口等您了。” 他昨晚就把褚遂良伪造证据的材料交给了警方，就等股东大会上收网。
王皇后瘫坐在椅子上，看着被保安带走的褚遂良和刘股东，突然发出一阵冷笑：“李治，武明空，你们别得意！我还有最后一张牌，能让你们俩一起完蛋！”
她从旗袍里掏出个 U 盘，高高举过头顶：“这是武明空的身世证明！她根本不是武慧兰的亲生女儿，是你当年从孤儿院抱来的！你培养她，就是为了让她帮你掌控李氏！”
全场瞬间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武明空身上 —— 包括轮椅上的李治。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武明空的身体猛地一僵，银吊坠从衣领里滑出来，掉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看着王皇后手里的 U 盘，又看向李治，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难道这是真的？她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