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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西跨院的春夜,总裹着三分月季香、两分烛火暖,还有一分从太液池飘来的水意。那月季香是院角那丛粉晕月季散的,暮春时节开得正盛,花瓣被夜风揉碎了,一缕缕往窗缝里钻;烛火暖来自床头那盏缠枝莲琉璃灯,灯芯跳得温柔,把光晕投在描金拔步床的帐幔上,晃悠悠的像浮着层蜜;太液池的水意最是缠绵,顺着皇城的宫墙漫过来,黏黏地贴在糊着云母纸的窗上,把琉璃灯的光揉成了满室碎金,连空气里都浮着细小的光尘,像被惊扰的星子落了进来。

阮昭昭趴在铺着云锦软垫的大床上,腰肢一拧,顺势滚了个圈。身下的锦被是母亲沈兰君亲手绣的,天青色的底子上缀着并蒂莲,线脚细密得看不见针痕,柔软的缎面蹭过脸颊时,竟比后厨刚蒸好的还要绵密,连呼吸都染上了几分甜糯。她咯咯地笑出了声,指尖勾住帐幔垂下的珍珠流苏,轻轻一扯,珠子相撞发出细碎的脆响,像春蚕食桑的轻响,在这静谧的春夜里格外清晰。

“哎哟。”她忽然低呼一声,翻身时胳膊肘撞到了床头的兔形瓷枕。那瓷枕是父亲阮擎苍去年从北疆带回来的,白瓷釉色莹润,兔耳耷拉着,眼珠用青釉点就,憨态可掬。昭昭抬手把它抓过来,紧紧抱在怀里,冰凉的瓷面贴着温热的脸颊,恰好驱散了几分春夜的微醺暖意。她脚尖无意识地踢着床尾垂落的如意纹流苏,流苏上的银线在灯光下闪着微光,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荡,影子投在床板上,像只振翅的蝶。

床头的描金小几上,青瓷碗还温着。方才母亲端来安神汤时,特意在碗沿淋了半勺桂花蜜,此刻蜜渍顺着碗壁往下淌了一小截,亮晶晶的像凝固的月光。可昭昭却毫无睡意,连指尖都透着几分清醒的雀跃——自昨日从御花园回来苏醒后,这几个时辰里,零碎的思绪像初春破冻的草芽,正从记忆的冻土下拼命往外钻,带着点痒,又带着点新奇的疼。

“太子哥哥的桂花糕……”她把下巴搁在兔形瓷枕的耳朵上,喃喃出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瓷枕颈间刻的缠枝纹。那纹路浅浅的,是父亲特意让人刻的防滑纹,却被她摸得光滑了些。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那张温和的脸——玄色锦袍上绣着暗纹云卷,腰间玉带束得规整,玉带上悬着的白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暖光;递来桂花糕时,指尖带着点刚沏过茶的温热,糕点上的蜜饯亮晶晶的,咬开时甜香能从舌尖漫到眉梢;还有御花园假山旁,他勒马而来时的“恰巧路过”,玄色袍摆扫过满地落花,声音柔得像春水漫过青石板。

当时她只觉得是遇到了天大的好人,攥着他的袍角不肯松手,连膝盖的疼都忘了。可此刻静下心来细细回想,那些温柔里竟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痕迹。他扶起她时,目光飞快地扫过她的脸,又转向远处的侍卫,那一闪而过的算计,像根细如牛毛的针,轻轻扎在心上,当时不觉得疼,此刻回味起来,却有了几分尖锐的清晰。

“太子意在拉拢。”父亲昨日回来时,坐在堂屋的玫瑰椅上,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刀穗,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铁。当时她还懵懂,抱着桂花糕啃得香甜,没听懂这话里的重量。可夜里起夜时,路过母亲的窗下,却听见里面传来母亲在跟父亲念叨:“皇家的情分最是难还,昭昭这一遭,倒是把咱们绑在了太子的船上……”

那些话像落在宣纸上的墨滴,起初只是一点,此刻却在脑海里渐渐晕开,连带着更多细节都清晰起来。太子递桂花糕时,眼神总在她脸上停留得久了些,不像看个痴傻的孩子,倒像在看一件恰好合用的器物;救起她后,特意把她送回将军府,对着父亲说“将军镇守边疆,本太子护着令嫒是分内之事”时,语气里的刻意亲近,此刻想来竟那般明显。

她忽然翻身坐起,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肩头,几缕贴在额角,带着点汗湿的温热。灯光落在她清亮的眼眸里,像盛了两汪碎金,再也不见往日的混沌蒙昧。

“那个从未见过的长公主……”阮昭昭把兔形瓷枕贴在胸口,冰凉的釉面抵着温热的衣襟,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瓷枕肚子上的莲花纹。她连长公主的模样都想不起来,只依稀记得旁人闲谈时提过,那位公主总爱穿石榴红的宫装,鬓边常簪着赤金点翠步摇,气派得很。可这般尊贵的人,为何要跟她一个“傻郡主”过不去?昨日母亲坐在床沿替她换药时,指尖的颤抖藏不住,低声叹着“她是妒了”,语气里满是无奈。

妒什么呢?昭昭歪着头想。她这十六年,除了追蝴蝶、抢桂花糕,似乎从没做过什么值得人妒的事。直到祭典上那枝桃花忽然跳进脑海——国师哥哥银白的长发被春风吹起,月白的衣袂扫过青石板,他俯身递来桃花时,指尖擦过她掌心的暖意,还有花瓣落在他发间时,冷冽里透出的那点艳色。当时她只觉得欢喜,攥着桃花就跑,如今想来,那日百官倒吸冷气的声音、内侍僵在半空的拂尘,还有远处不知谁发出的一声低斥,或许都藏着缘由。是了,定是那日她扯了国师哥哥的衣袖,扰了那位公主放在心尖上的人。

“国师哥哥的桃花……”昭昭忽然笑出声,指尖在空中虚虚抓了抓,仿佛还能触到那枝粉瓣重峦的桃花,指尖萦绕着淡淡的春日暖香。那花瓣软得像上好的胭脂绒,花蕊里藏着细碎的金粉,她后来把它插在窗台上,直到花瓣干枯了还舍不得扔。可笑着笑着,眉头却慢慢皱了起来,嘴角的弧度也垮了下去。长公主的恨像藏在暗处的毒刺,趁人不备就想扎过来;太子哥哥的好则像裹着糖衣的药,桂花糕的甜香底下,藏着让人不安的苦意。他们盯着的哪里是她阮昭昭?分明是父亲腰间那柄染过北狄血的长枪,是将军府门前那对镇宅石狮,是满门忠烈攒下的声望与兵权。

她猛地翻身坐起,兔形瓷枕“咚”地滚落在锦被上,顺着软垫滑到床沿。窗外的月光正好穿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一格一格的光影,像极了小时候困住麻雀的竹笼,看着明亮,却处处是看不见的边界。昭昭盯着那些光影出神,以前痴傻时,她就像笼里的麻雀,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管。春日里被人哄着追绑了铜铃的纸鸢,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笑;冬日里站在雪地里当“灯柱”,睫毛结了冰碴也不觉得冷。那时天塌下来有爹娘顶着,父亲会提着枪去吓唬那些恶作剧的纨绔,母亲会抱着冻僵的她用温水泡脚,把所有委屈都咽进肚子里。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醒了,看得见母亲鬓边悄悄冒出的银丝——那是多少次夜里哭红了眼,才催生出的霜雪;摸得到父亲掌心厚厚的老茧,那是常年握剑、执掌兵符磨出的印记,连指节都比常人粗硬些。前几日整理妆奁时,她翻出一叠被藏在匣底的纸条,上面是些不堪入目的玩笑话,墨迹都晕开了,想来是母亲当年偷偷收起来的。京里那些人,表面上喊她“明慧郡主”,背地里却把“傻子”二字挂在嘴边,那些推她进泥坑、骗她跳酒缸的恶作剧,哪一次不是借着欺辱她,来试探将军府的底线?

“不能再让爹娘受委屈了。”昭昭攥紧了拳头,指节微微泛白,连指甲嵌进掌心都没察觉。虽然很多记忆还是模糊的,想不起自己为何会痴傻,想不起小时候是谁总陪她放风筝,可她清清楚楚地知道,现在的她是阮擎苍和沈兰君的女儿,是大曜朝的镇国将军府郡主。那些藏在朱门后的虎视眈眈,那些裹在笑容里的冰冷刀子,她得接住,得挡回去。

她忽然扑回床上,抱着蓬松的锦被滚了好几个来回。被子里还留着阳光晒过的暖意,裹着她轻飘飘的身子,像被云朵托住似的,舒服得让人想叹气。清醒后的身子还带着点虚软,稍一动就觉得乏力,可心里却像燃了簇小小的火苗,暖烘烘的,连指尖都透着劲儿。这床真软啊,比记忆里任何地方都舒服——是母亲挑了最上等的云锦絮,父亲让人加固了床架,连帐幔的高度都特意调过,怕她夜里撞到头。这是爹娘用爱铺成的窝,是她的避风港,她得守好这个窝。

“长公主……太子哥哥……”昭昭对着帐顶绣的并蒂莲轻声念着,指尖划过帐幔上的珍珠流苏,珠子相撞的脆响打破了夜的静谧。月光透过帐纱洒进来,落在她眼底,没了往日的懵懂混沌,多了几分清亮的坚定。长公主想毁了她来泄愤?太子想借着她拉拢将军府?没那么容易。她虽然刚醒,像刚出芽的柳梢,可柳梢也有韧劲,风刮不折,雨打不断。她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更不是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

窗外忽然传来檐角铜铃的轻响,“叮铃叮铃”,像谁在低声说话。风也跟着起了,把院子里的月季香吹得更浓,一缕缕从窗缝钻进来,混着太液池的水意,缠在鼻尖。昭昭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沁出一点泪,眼皮渐渐沉了下来,像坠了两颗小石子。她摸索着抓过滚到床边的兔形瓷枕,紧紧抱在怀里,脸颊蹭着冰凉的釉面,嘴角却勾起浅浅的笑。

等明天天亮,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缠着母亲教她看账本。她记得母亲的妆奁匣里有本蓝色封皮的账册,上面记着府里的进项出项,她要学懂哪些是田租,哪些是俸禄,知道将军府的家底,才不会被人蒙骗。然后她要让春桃陪她去认人,把京里的王公贵族、世家小姐都记在心里,分清谁是真心待她,谁是笑里藏刀。还要缠着父亲教她拳脚,哪怕只能学些粗浅的招式,能在被人欺负时挡一下,也能少让爹娘操心。

“爹娘……昭昭会保护好你们的……”她在半梦半醒间呢喃,声音轻得像春夜的絮语,被风一吹就散,却字字落在心尖上。“会保护好将军府的……”

昭昭把兔形瓷枕抱得更紧了些,目光落在帐幔上的并蒂莲上,眼底渐渐浮起几分坚定——眼底渐渐浮起几分坚定,像春夜雨后初升的星光,亮得不含一丝杂尘。既然醒了,就不能再做躲在爹娘羽翼下的雏鸟。太子哥哥递来的桂花糕再甜,也掩不住那份“恰巧路过”的刻意;长公主藏在暗处的敌意再隐晦,也遮不住那想借机拿捏将军府的心思。那些藏在糖衣里的算计,那些裹在笑容里的刀子,她得学着看清,学着挡住。哪怕刚开始会磕磕绊绊,哪怕要花些力气才能分清真心与假意,她也得学——为了爹娘不再偷偷抹泪,为了将军府的门楣不再被人轻慢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院角月季的淡香,轻轻掀动了帐幔的一角。细碎的月光趁机溜了进来,落在她披散的发梢上,像撒了把细碎的银砂,连鬓边垂落的碎发都染上了清辉。昭昭对着月光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浅的影,像蝶翼轻振。忽然又笑了,嘴角梨涡浅浅,露出两颗小虎牙,带着点孩童般的狡黠,又藏着几分初醒的锐利。

管他什么太子的算计,想用一场“英雄救美”就系住将军府的忠心;管他什么长公主的敌意,想因一枝桃花就泄愤伤人。她阮昭昭,可是镇国将军阮擎苍的女儿,是能在雪地里站两个时辰护着灯笼不熄的孩子,是摔进泥坑也能爬起来笑着追蝴蝶的姑娘。就算刚从混沌里醒来,就算还有好多事记不清,她骨子里也淌着将军府的血——那是不服输、不怯懦的血。

那些明枪暗箭也好,阴谋诡计也罢,她总能想出应对的法子,绝不让人有机会伤她分毫,更不让爹娘再为她忧心。

“护得住的。”她对着帐幔轻声说,声音不大,却带着斩钉截铁的笃定。护得住自己,护得住爹娘,更护得住这满院的月季香与烛火暖——这是将军府的根,是她心里最珍贵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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