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卧室虚掩房门,周长河和白素华立刻抬头。
周长河迫不及待问:“柱子,我哥好了?”
“好了一半。大选过后,再来一次,保准龙精虎猛,几次就能抱上大胖小子。”铁柱毫不隐瞒,目光转向周长河,眼神锐利,“长河哥,杨静姝那十万块,先别退。”
“啊?”周长河一愣。
“你们兄弟俩,面上还得继续撑她!”铁柱压低声音,“装出被我‘威胁’或‘收买’未果的样子!让杨静姝以为你们还在她手心攥着。等到投票那天...再临阵倒戈!打她个措手不及!”
“行…行!柱子,哥听你的!你说咋干就咋干!”周长河点头如捣蒜。
“可我要是真坐牢了...”周长河看看铁柱,又看看妻子素华,眼中满是不舍,“柱子,你一定…一定好好照看素华...可是...”他哽了哽,艰难补充,“可是...素华是我媳妇,不能改嫁...以后生的娃...也得姓周...”
一旁拉耸着脸、沉默整晚的白素华,听到丈夫这卑微又霸道的“遗言”,脸色终于缓和,轻叹一声,声音平静:“长河,我知你心里有我。放心,我不离。真有了孩子...也只会是你的...”
“长河哥,放心吧。”铁柱咧嘴一笑,拍拍周长河肩膀,“别整天自己吓自己,琢磨坐牢!宋书记肯定能连任!你这点事儿,到时候未必没转圜余地。”
周长河猛地起身,对着铁柱深深一躬,“柱子!先前哥鬼迷心窍,想两头占便宜,实在对不住你!从今往后,我周长河、我哥长江、还有素华,死心塌地跟你!绝无二心!” 话语真挚,只差指天发誓。
“好!”铁柱精神一振,“明儿忠顺哥、雨生哥他们回来,我立刻让他们牵头拉保安队!专门收拾张大狗那条疯狗!接着,全力拉票!”
铁柱脸色一正,目光灼灼看向周长河:“长河哥,你脑子活,点子稠。给我划个道,这选票,怎么拉?”
抛出这个问题,既是真心讨教,也在试探周长河是否真心归顺,掂量这位“狗头军师”的斤两。无论他说什么,铁柱心里自有杆秤。
“难!柱子,真的难!”周长河苦着脸,连连摇头,“张大狗,不过是条仗势欺人的恶犬!有了保安队,收拾他不难!真正的硬骨头,是杨静姝!”
“哦?”铁柱顺势在白素华身边床沿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状,“静姝姑一直在外,我对她真不了解...长河哥,细说说?”
周长江早如坐针毡,那股热流快把他撑爆,哪还有心思听这些“军国大事”,他急不可耐插嘴:“你们聊!你们慢慢聊!我有…有十万火急的事儿找我家娘们!” 话音未落,人已像泥鳅,“滋溜”钻出卧室,“砰”地带上门。
屋内只剩铁柱、白素华和周长河三人。铁柱紧挨白素华坐着,姿势略显亲昵,周长河看在眼里,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本该如此。他深吸一口气,整理思绪,将自己所知关于杨静姝的隐秘,一一道来:
“杨静姝,这妮子...手腕硬得很!你猜她在省城做什么买卖?”
“什么?”铁柱和白素华异口同声,默契得像对捧哏。
“明面,她是房产中介的大老板...”周长河声音压得更低,“可实际上,她的摊子远不止这个!据说...她名下还开着KtV、台球室,甚至有洗浴按摩中心...”
“她...她这么厉害?”白素华捂嘴,眼中满是震惊。这些生意在县城,没点黑白通吃的背景,砸再多钱也立不稳!
“我去...”铁柱心头也是一震,“杨静姝一身通勤装、包臀裙,看着像个高级白领...背地里还沾手这些偏门...”他领教过杨静姝手段,却没想到她手段这么厉害。
“所以啊,我才说你斗不过她。”周长河再次摇头,语气带着深深忌惮,“在她跟前,张大狗算个屁?镇上那个让你头疼的丧彪,在她眼里顶多是个‘弟弟’!”
“确实是尊大神...”铁柱苦笑。一个丧彪已够呛,又冒出个段位更高的杨静姝。
“不过,”铁柱很快收拢心神,眼中斗志重燃,“她能耐再大,桃源村长也得靠一张张选票!咱不是没机会!”
“机会...渺茫啊!”周长河依旧悲观,“要不是今晚被你撞破,我跟大哥这两票,铁定是杨静姝的囊中物!现在,村里23户,除了死挺你的秀英家、雪莲家...加上你家自己,还有哪户铁定投你?”
铁柱摸摸后脑勺,仔细盘算:以前觉得张大爷、杨建辉那些人会支持,现在被张大狗一吓,悬了。顶多算上铁根家...满打满算,也就四票。
“事在人为!离选举还有二十天呢!”白素华却对铁柱有着近乎盲目的信心,挺起饱满胸脯,声音坚定,“加上我们家和大哥家,就是六票!再搞定六票,就过半!”
周长河虽觉难度逆天,但既已站队,也开始认真分析:“柱子,眼下你的优势是:医术高明、能带大家发财、模样俊、招女人稀罕...咱得把这些长处,用到刀刃上!”
铁柱听得一阵尴尬,这和杨建国笑他是“妇女之友”有啥两样?
“比如,”周长河眼珠一转,“杨青禾那丫头,白血病拖好几年了吧?你想办法劝建华两口子回村,治好青禾,这票也算稳了。”
“明儿我打电话试试。”铁柱也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杨建华夫妇死脑筋,基本不会让女儿冒险给赤脚医生的他治疗。
周长河哽了哽,最终继续吐露:“杨建忠杨老二早死,没个带把的续香火,只有个女儿杨丽娟。结果这独女倒好,不上门招婿,反嫁去镇上。如今家里就剩个63岁的杨二奶,孤苦伶仃...”
“你是说…有把握拿下杨二奶的票?”铁柱脑子飞转。杨二奶身子骨硬朗归,无病无灾,女婿有钱,平时也不缺钱花。要她冒着得罪张大狗的风险头怕?怕是不可能。
“嗯,杨二奶确实难啃。可她女儿好办啊…”周长河嘴角勾起一丝邪笑,但瞥见白素华刀刃般的眼神,立马收敛,“就不知…你对四十岁的女人感不感兴趣...”
“你该不会让我去勾引丽娟姐吧?”铁柱浑身一激灵,“她人是漂亮,可年纪终究...”
“放心,保养得白嫩水灵!虽然比不得我家素华...”周长河顶着白素华那几乎要喷火的怒视,硬着头皮道,“丽娟一直想让她男人搬来桃源村住,好照顾她老娘,顺便继承家里的老屋和田地...可那男人在镇上有房,打死不愿住这山卡卡!两口子为这事儿闹离婚都闹好几年了。明儿七月半,她回娘家看妈,你要能说服她...那杨二奶这张票,就稳了!”
“你说的是‘说服’,不是‘睡服’啊~”铁柱拍着胸口,大松一口气,“那成,我帮她说服她男人搬来桃源村住,事儿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