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就像拧成一团的麻绳,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处。三人面面相觑,沉重的无力感再次袭来。
在这狭小、阴冷、腐败气息弥漫的石牢里,时间粘稠停滞,每一秒都拉得细长。
“想不通,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拐妇女为淫辱,拐四五岁女娃图什么?”方瑶烦躁地踢开脚下碎石,身为警察的她,却被这逼仄空间攥住了呼吸。
铁柱看着怀里两个眉头紧锁的女人,尤其是方瑶明显不安的状态,心中一动。强行破局暂时无望,干耗着只会滋生恐惧。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焦躁,决定做点什么转移她们的注意力,尤其是安抚方瑶的情绪。
“瑶妹,别怕!”铁柱声音低沉,带着奇异的安定力量。他收紧环抱方瑶的手臂,让她更深陷自己温热的胸膛,另一手紧握刘秀英冰凉的手,“老公抱抱,暖和暖和。”
方瑶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令人安心的热度和沉稳有力的心跳,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丝。但理智让她脸上飞起红霞,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你还有心思......”
“什么时候?”铁柱故作轻松低笑,指尖抬起她小巧下巴,拇指怜惜地摩挲她柔软唇瓣,“天没塌,我女人就得哄着、疼着。”话音未落,已不由分说低头,霸道又温柔地覆上她的唇。
这吻起初是纯粹的安抚,温柔熨帖她内心的惶惑。但在方瑶微弱依赖的回应和铁柱刻意强势的引导下,迅速升温,变得缠绵灼热。唇舌交缠,竟在这冰冷、腐败、绝望的空气里,硬生生燃起一小簇灼人的生命之火。
方瑶身体起初僵硬,抗拒这不合时宜的亲昵。但在铁柱不容置疑又充满守护的攻势下,紧绷的躯干渐渐软化成水,环在他颈后的手臂收紧,沉浸在这短暂激烈、对抗黑暗的慰藉中。
刘秀英在一旁看着,心中的愤懑和恐惧也稍稍退去,身体也向铁柱靠得更紧了些。
铁柱自然不厚此薄彼。与方瑶缠绵间隙,适时转头,给刘秀英一个同样深长、带着抚慰与独属情感的吻。
“嗯......我累了,眯会儿......”刘秀英忽地狡黠一笑,主动结束亲昵,头靠冰冷石壁,闭上眼。
三人手机早没电丢了,此刻完全不知道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也许一小时,也许更长。
甬道深处,沉重的脚步声夹杂锁链拖地的哗啦声,由远及近,刺破死寂。
“有人来了!”铁柱最先警觉,低声示警。他们迅速分开,整理凌乱衣衫,强作镇定望向铁栅外。
脚步停在门外,火把光驱散小片黑暗。一个面无表情的红衣人提着粗糙木食盒。他没开锁,冷漠地将食盒从栅栏底仅容手臂通过的窄缝塞入。里面是三碗浑浊、散发怪味的米粥,三个黑黢黢看不出原料的馒头。
“吃饭。”红衣人嘶哑地吐出两个冰冷的字,声音毫无起伏,放下食盒,吝于瞥牢内一眼,转身,脚步声毫不留恋没入甬道黑暗。
铁柱走到栅栏边,提起食盒,掀盖,扫一眼,鼻翼微动。
“无毒,勉强能吃,但......跟猪食没两样。”他言简意赅地下了结论。将食物分给两女,有着仙气加持,三人自然可以不吃东西。为免暴露,只能咽下......
吃完,铁柱又开始乐此不疲安慰刘秀英。
时间在石牢中再次扭曲流逝。或许入夜?那红衣送饭人再度出现,无声塞入同样难咽的三份食物。
然而这次,铁柱提食盒走向两女时,脚步猛地顿住。
“饭菜......掺了东西......”神医本能的敏锐,仅凭气味色泽,瞬间洞穿真相,“......是春药,分量还不轻!”
铁柱此刻是女人装扮。他绝不相信鸾族人会好心到给“她们”三人下春药助兴。唯一的解释是——吃完这些加“料”饭菜,很快就会有男人进来!目的昭然若揭!
“说到底......还是为了那点腌臜事!”刘秀英气得胸脯乱颤,声音悲愤。
“那他们拐卖四五岁女娃娃做什么?”方瑶惊得几乎跳起,声音因愤怒不解而尖利。
铁柱目光瞬间阴鸷如刀:“有些杂碎,有令人发指的癖好,专盯孩子......或者......打着‘养成’主意,等她们长大再......”
“畜生!禽兽不如!”两女异口同声,对着门外无尽黑暗,发出压抑到极致的血泪怒骂。
刘秀英看向铁柱:“这饭?......还吃?”
“吃吧,吃吧!”铁柱指尖轻点,几缕仙气钻入饭菜,药效瞬间湮灭,难以下咽的饭食也变得温热可口。
吃完饭,铁柱正想继续“安慰”方瑶,或是跟刘秀英学鸾语。
“不好!有人来......”他耳尖微动,突然轻拍两女肩头,做了个噤声手势:“猎人上门收货了。待会我弄晕他,保咱‘姐妹’清白。”
脚步声停在门外。来人手中火把几乎燃尽,光线微弱如豆,仅勾勒出一个模糊人影轮廓。
他似有踌躇,停顿数秒,才轻拨锁链,一张脸凑近冰冷铁栅,竭力朝昏暗中窥探。
残光照射下,那是个同样穿红衣的男人,约莫三十五六岁。
刘秀英浑身剧震,瞳孔在昏暗中骤然紧缩,死死钉住栅外那张模糊的脸。
几秒钟后,一个沉埋童年角落的名字,带着尘封的记忆,猛地撞入脑海。
栅栏外的男人,竟是刘阿杰。
那个小时候对她颇为照拂的阿杰哥。
“对不住!”刘阿杰突然对着牢房低吼一声,声音干涩。牢内三人愕然,未及反应,他又压着嗓子,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进了村,你们......就不可能再出去。不过......只要怀上崽,就能离开这......这交配室,去谷里活命。”
“对不住!”刘阿杰再次道歉,声音带着挣扎,“我不碰你们......就......就没资格参加火把节......保不住阿爸阿妈的命......”
他缓缓抬头,目光在牢内三人身上痛苦逡巡:“你们......放心......我是头一回......不会......不会糟践人......”
“交配室”三个字像毒虫钻进铁柱耳朵,恶心得他胃里翻腾。那句“不会糟践人”更是让他菊花一凉。
但男人话语里的无奈和一丝散发的良心,让铁柱暂时按下雷霆手段。
牢内三人死寂无声。刘阿杰牙龈咬得咯咯响,猛地将手中火把插进石壁缝隙,掏出钥匙,“咔哒”一声打开牢门。
“对不住!”踏进牢房,他第三次挤出道歉,“你们......谁先来。今天......我必须......交三次数......”
铁柱耳朵微动,确认甬道深处再无他人,这才扭动婀娜腰肢,摇曳生姿地朝刘阿杰款步走去。
“我…先…来…”一道刻意捏着、男不男女不女的粗嘎嗓音响起。
刘阿杰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意识瞬间断线,软软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