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清晨五点,天还没亮透。
四合院里已经响起易中海破锣般的嗓门:
“起床!做早操了!谁不起来我举报谁!”
棒梗揉着眼睛从柴棚出来,手里拿着小本子和秒表——林飞昨天给的,说要记录出操时间。
院里,众禽睡眼惺忪地集合:
易中海坐在轮椅上,精神抖擞——他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剩下时间全在琢磨怎么举报别人减免债务。
贾张氏还在拘留所,她的位置空着,但易中海在空地上放了块砖:“这是贾张氏的位置,她缺席,扣一分!”
阎埠贵眼镜歪着,手里攥着一沓纸——这是他连夜写的举报材料,共七份,涉及全院除自己外的所有人。
刘海中饿得扶墙站着,但眼睛滴溜溜转——他在观察谁可以举报。
秦淮茹面瘫脸更僵了,昨晚练习忠字舞扭了脖子。
傻柱单手做热身运动——颠空气勺。
聋老太太假牙戴着,但戴反了,说话漏风更严重。
林飞走出来,手里端着杯茶,吹了吹热气:“开始吧。”
易中海立刻喊口令:“全体都有!立正——稍息!首先,背诵《毛主席语录》第一章!”
众禽齐声背:“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
背到一半,易中海突然举手:“报告!阎埠贵少背了一句!”
林飞挑眉:“哪句?”
易中海准确指出,“他背到‘领导’就卡壳了!”
阎埠贵急眼:“我没有!我背了!”
“你卡了零点三秒!”易中海指着棒梗手里的秒表,“棒梗,是不是?”
棒梗低头看秒表——他刚才在打哈欠,根本没按。
但易中海瞪着他,那眼神像在说:配合我,分你钱。
棒梗犹豫一下,点头:“是,卡了零点三秒。”
阎埠贵脸白了。
林飞点头:“阎埠贵,背诵不流利,扣一分。易中海,举报有效,加一分。”
易中海乐了,债务减免一毛!
阎埠贵咬牙,立刻举手:“报告!我也举报!”
“说。”
“刘海忠做操时偷吃草!”阎埠贵指着刘海中,“他刚才趁背语录时,拔了脚边的草塞嘴里!”
众人看向刘海中。
刘海中嘴里确实在嚼东西,嘴角还挂着草屑。
“我、我饿了……”刘海中辩解。
“饿就能吃草?”阎埠贵义正词严,“这是破坏绿化!院里草是公家的!”
林飞笑了:“好。刘海忠,扣一分。阎埠贵,举报有效,加一分。”
阎埠贵得意地看了易中海一眼。
易中海急了,赶紧举手:“我再举报!傻柱做操时颠勺,影响队形!”
傻柱确实在颠空气勺,动作幅度大,撞到了旁边的秦淮茹。
“我没有!”傻柱辩解,“我手停不下来!”
“那就是有病!”易中海说,“有病还来做操,传染我们怎么办?”
傻柱:“……”
林飞:“傻柱,扣一分。易中海,再加一分。”
易中海眼睛都笑眯了。
但阎埠贵又举手:“我举报易中海!他轮椅压坏地砖了!”
众人低头——易中海的轮椅轮子下,确实有块地砖裂了缝。
“这砖本来就裂了!”易中海急道。
“你怎么证明?”阎埠贵推眼镜,“万一是你昨天故意压坏的呢?”
两人吵起来。
棒梗赶紧记录:
【早操举报记录】
1. 易中海举报阎埠贵卡壳 √
2. 阎埠贵举报刘海忠吃草 √
3. 易中海举报傻柱颠勺 √
4. 阎埠贵举报易中海压砖 √
就这么一会儿,四条举报。
棒梗算账:一条举报奖励一分,四条四分。
早操还没开始,已经挣了四分。
他看向林飞。
林飞淡定喝茶,等两人吵完,才开口:
“都闭嘴。”
“易中海,阎埠贵,各加一分,各扣一分——抵消。”
“现在,开始做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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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操在鸡飞狗跳中结束。
解散时,易中海拦住棒梗,塞给他一分钱:“刚才配合得好,这是你的。”
棒梗接过,心里却有点不安。
“易爷爷,”他小声问,“您这么举报,不怕他们报复?”
“怕什么?”易中海冷笑,“我现在是林科长的人,他们敢动我?”
他压低声音:“棒梗,帮我个忙。”
“什么?”
“晚上……盯着林飞那杯水。”
棒梗心里一紧:“什么水?”
“他每晚睡前喝的水。”易中海神秘地说,“我观察三天了,他喝完那杯水,半小时内必定睡着,而且睡得很沉。”
棒梗想起昨晚——他确实看见林飞睡前喝了杯水。
“那又怎样?”
“那水里有东西。”易中海说,“可能是安眠药。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也会累,也需要靠药物才能睡。”
“所以呢?”
“所以……”易中海眼睛发亮,“如果我们把那杯水换了,换成……真正的安眠药,十倍剂量,会怎样?”
棒梗瞪大眼:“您想……”
“让他一睡不起。”易中海声音冰冷,“这样,我们就不用还债了。”
棒梗手抖了。
杀人?
这可比偷废铜严重多了!
“您……您认真的?”
“当然。”易中海从轮椅坐垫下摸出个小纸包,塞给棒梗,“这是我从医院偷的安眠药,磨成粉了。你今晚找机会,倒进他水杯里。”
棒梗看着纸包,像拿着块烧红的炭。
“我……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易中海盯着他,“你想想,林飞倒了,四合院就是咱们的。到时候,我给你……每月十块工资,怎么样?”
十块!
棒梗心动,但恐惧更多。
“我……我考虑考虑。”
“今晚就得动手。”易中海说,“明天贾张氏就放出来了,她要是知道这计划,肯定抢功。到时候功劳是她的,钱也是她的。”
棒梗咬牙。
“行。”他接过纸包,“但得加钱。”
“你要多少?”
“事成后,给我五十。”棒梗狮子大开口。
易中海一愣,随即笑了:“行!五十就五十!”
两人达成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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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举报风暴进入白热化。
众禽像疯了一样互相举报:
· 刘海中举报秦淮茹洗衣服时偷用他家肥皂(真用了)
· 秦淮茹举报聋老太太假牙掉进粥锅(真掉了,粥没法喝)
· 聋老太太举报傻柱颠勺声音太吵(真吵)
· 傻柱举报阎埠贵算账时放屁(真放了)
· 阎埠贵举报易中海尿袋漏了弄湿地面(真漏了)
· 易中海举报刘海中偷吃野狗的食物(真吃了)
棒梗的小本子写满了:
【举报流水账】
08:15 刘→秦(肥皂)√
08:27 秦→聋(假牙)√
08:43 聋→傻(噪音)√
09:02 傻→阎(放屁)√
09:18 阎→易(尿袋)√
09:35 易→刘(狗食)√
……
到中午,共记录47条举报。
棒梗算账:47分=四角七分。
加上易中海给的一分,早操时挣的四分,上午收入五角二分。
但他没心思高兴。
兜里那包安眠药粉,像颗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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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棒梗在轧钢厂扫厕所时,林飞来了。
“今天举报挺多啊。”林飞看着他的记录本,“有什么异常吗?”
棒梗手一抖,扫帚掉地上。
“没、没有……”
“没有?”林飞盯着他,“你脸色不对。”
棒梗赶紧低头捡扫帚:“可能……可能没睡好。”
林飞沉默片刻,突然说:“棒梗,你知道我为什么用你吗?”
“因为……我能干?”
“因为你够聪明,也够贪。”林飞笑了,“但贪可以,不能贪到没底线。”
棒梗心里一咯噔。
林飞知道?
不可能!易中海说这计划只有他们俩知道!
“晚上来我办公室。”林飞说,“有任务。”
说完走了。
棒梗站在厕所里,浑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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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宣传科办公室。
林飞在泡茶。
棒梗站在门口,腿发软。
“进来。”林飞招呼,“把门关上。”
棒梗关上门,手心全是汗。
林飞递给他一杯茶:“喝点,压压惊。”
棒梗接过,没敢喝。
“今天易中海找你了吧?”林飞突然问。
棒梗手一抖,茶洒了一半。
“他……他让我盯着您的水杯……”
“还有呢?”
“还给了我一包药粉……”棒梗从兜里掏出纸包,放在桌上,“说是安眠药,让我倒您水杯里。”
林飞拿起纸包,打开闻了闻,笑了。
“这是面粉。”
“啊?”
“他骗你的。”林飞说,“这就是普通面粉,加了一点点糖,让你以为是药。”
棒梗懵了。
“易中海没那么大胆子杀人。”林飞把纸包扔进垃圾桶,“他是在试探你。”
“试探我?”
“对。”林飞点头,“看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人。如果你真下药了,他会立刻举报你,说我中毒了,是你干的。这样他就能立功,减免债务。”
棒梗后背发凉。
好险!
“那……您怎么知道的?”
林飞笑了:“因为易中海中午来找过我,说‘棒梗可能要对您不利,我盯着他呢’。”
棒梗脑子“嗡”的一声。
双面间谍?
不,是三面间谍!
易中海既让他下药,又向林飞告密,无论哪边出事,他都能撇清关系!
“这个老狐狸……”棒梗咬牙。
“所以,”林飞看着他,“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什么选择?”
“第一,继续跟着易中海玩这种小把戏,最后被他卖掉。”
“第二,”林飞顿了顿,“跟我玩个大的。”
“什么大的?”
林飞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瓶子,里面是透明液体。
“这是真的安眠药水,十倍剂量。”他说,“你拿去给易中海,就说从我水杯里偷的。”
棒梗瞪大眼:“您要……”
“将计就计。”林飞微笑,“看他敢不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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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棒梗溜进易中海家。
易中海还没睡,在灯下写举报材料——今晚的目标是阎埠贵,他准备举报阎埠贵偷听敌台(其实是在听评书)。
“棒梗?”易中海抬头,“怎么样?下药了吗?”
棒梗掏出林飞给的小瓶子:“下不了,水杯被他收起来了。但我偷了这个。”
“这是什么?”
“他喝的药水。”棒梗压低声音,“我趁他出去时从抽屉偷的,就这一瓶。”
易中海接过瓶子,手抖了。
真到手了!
“你……你确定这是安眠药?”
“确定。”棒梗说,“我闻了,苦的。而且瓶子上写着‘睡前服用’。”
其实瓶子上啥也没写,林飞临时找的葡萄糖酸钙口服液瓶子。
易中海盯着瓶子,眼神挣扎。
用,还是不用?
用了,林飞真出事,自己就是杀人犯。
不用,这么好的机会……
“易爷爷,”棒梗小声说,“要不……算了吧?太危险了。”
“不行!”易中海咬牙,“机不可失!”
他握着瓶子,手心全是汗。
最后,他做了个决定。
“棒梗,这药……你拿去给阎埠贵。”
“啊?”
“就说是我捡的,让他去下。”易中海说,“事成之后,功劳归他,债务全免。”
棒梗懂了。
易中海不敢自己动手,想找替罪羊。
“阎埠贵能答应?”
“他贪。”易中海冷笑,“为了减免债务,他什么都敢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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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阎埠贵家。
阎埠贵正对着算盘发愁——今天举报虽然多,但易中海举报更多,债务减免还是没追上。
棒梗敲门进来。
“阎老师,易爷爷让我给您送个东西。”
他把瓶子递过去。
阎埠贵接过,听完计划,脸白了。
“这、这不行……这是杀人!”
“易爷爷说了,事成之后,您的债务全免。”棒梗说,“而且林科长一倒,四合院就是您的了。您不是一直想当一大爷吗?”
阎埠贵心动了。
一大爷……
债务全免……
他盯着瓶子,眼珠子转得飞快。
“行!”他一拍桌子,“我干!”
“但您得小心,”棒梗说,“林科长很警惕。”
“放心。”阎埠贵推眼镜,“我有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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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林飞家门外。
阎埠贵躲在墙角,手里攥着瓶子。
他确实有计划——不下药,而是直接举报!
举报易中海企图谋杀!
这样既能立功,又能把易中海彻底踩下去。
完美!
他正要转身去敲林飞的门,突然听到屋里传来对话声。
是林飞和……棒梗?
“棒梗,今天表现不错。”林飞的声音,“易中海那边,继续盯着。”
“是。”棒梗说,“不过阎埠贵那边……”
“阎埠贵贪,但胆小。”林飞笑了,“他肯定不敢下药,而是会举报易中海。”
门外的阎埠贵腿软了。
林飞……早就知道了?!
“那我们要不要……”棒梗问。
“不用。”林飞说,“让他们狗咬狗。你明天早上,把瓶子放回易中海轮椅下,然后‘不小心’发现,当众揭发。”
“这样易中海就完了?”
“对。”林飞说,“少一个是一个。”
阎埠贵手抖得瓶子差点掉。
他转身想跑,但腿不听使唤。
这时,屋里传来脚步声。
林飞要出来了!
阎埠贵情急之下,把瓶子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跑。
“咣当!”
瓶子摔碎,液体流了一地。
门开了。
林飞站在门口,看着地上的碎片,又看看阎埠贵逃跑的背影,笑了。
“棒梗,”他回头,“明天早上有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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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刚亮。
易中海坐在轮椅上,正等着阎埠贵的“好消息”。
突然,棒梗从后院跑出来,手里举着破碎的瓶子和一张纸:
“不好了!易爷爷轮椅下发现毒药!”
全院惊动。
众禽围过来。
易中海脸白了:“什么毒药?我不知道!”
“就是这瓶!”棒梗把碎片给他看,“还有这张纸,写着‘十倍安眠药,致人死亡’!”
那张纸其实是棒梗自己写的,但字迹模仿易中海——林飞教的。
“我、我没写过!”易中海急道。
“那这药哪来的?”棒梗质问,“昨晚阎老师看见您鬼鬼祟祟藏东西,今天一早我就在您轮椅下发现了!”
易中海看向阎埠贵。
阎埠贵赶紧摆手:“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心里想:幸亏昨晚跑了,不然现在被指证的就是自己!
林飞走出来,看着这场闹剧,淡淡道:
“易中海,企图谋杀,罪加一等。”
“债务翻倍,从今天起,扫全胡同厕所,期限……终身。”
易中海瘫在轮椅上,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不是装的,是真晕了。
阎埠贵松口气,但林飞下一句话让他腿软:
“阎埠贵,知情不报,罚抄《毛主席语录》一百遍,少一遍加十元债务。”
阎埠贵想辩解,但看见林飞的眼神,闭嘴了。
棒梗站在一旁,手心全是汗。
林飞走到他面前,拍拍他肩膀:
“干得不错。”
“这个月工资,加五块。”
棒梗愣了。
五块?
加上之前的,他这个月能挣……
他还没算清楚,林飞又说:
“从今天起,你接替易中海,当早操队副队长。”
棒梗看着晕倒的易中海,看着众禽恐惧的眼神,突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