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小说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画面切换到贾家东厢房,时间来到七十年代末。

屋里比现在更破了——墙皮大片脱落,露出里面黄泥掺麦秸的墙体,像长了牛皮癣。窗户纸破了七八个洞,用旧报纸糊着,风一吹就哗啦作响,像在鼓掌,还是稀稀拉拉的那种掌声。

贾张氏老了。

老得简直换了个人——头发全白了,但不是银白,是那种枯草似的、毫无光泽的灰白,像顶了一脑袋被霜打过的茅草。脸上皱纹层层叠叠,深得像东非大裂谷,把五官都挤变形了。她穿着那件打满补丁的棉袄——补丁摞补丁,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像件用抹布拼成的袈裟。

她盘腿坐在炕上,面前摆着一排小药瓶。

不是正经药,全是止痛片——那种白色小圆片,一瓶一百粒,便宜管饱,贾张氏称之为“仙丹”。

“今日功课。”贾张氏神色庄严,像老僧入定,如果老僧会流口水的话,“晨课:十片。午课:十五片。晚课:二十片。夜宵:五片。加餐:看心情。”

她倒出晨课的十片,放在手心,数了数,又倒出两片:“今天腰疼得厉害,加两片,佛祖会理解的——佛祖也腰疼。”

然后仰头,一把全塞进嘴里,也不用水,直接干咽——这是她苦练多年的绝技,能把药片当糖豆吃。

药片下肚,她闭上眼睛,开始等待“飞升”。

起初没什么反应,只是嘴里有点苦,苦得她龇牙咧嘴。渐渐地,感觉来了——先是眼前开始发花,炕桌变成了三个,墙上的毛主席像变成了六个,还是不同表情的。然后是耳朵,听见有人说话:

“东旭啊……妈来看你了……”

是她自己的声音,但又不太像,有点飘,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睁开眼睛——其实没睁开,是幻觉里睁开了——看见贾东旭站在炕前,还是年轻时的样子,穿着工作服,笑得憨厚,就是脸色有点白,像擦了粉。

“东旭!”贾张氏眼泪汪汪,伸手去摸,摸了个空,“妈想死你了!”

“妈,我也想你。”幻觉贾东旭说,声音空灵,“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好!好着呢!”贾张氏兴奋地说,手在空中比划,“妈现在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看,这是白面馒头,这是红烧肉,这是炖鸡,这是……”

她指着一团空气,说得跟真的一样。

幻觉贾东旭叹了口气,叹得特别深:“妈,你又吃止痛片了吧?医生说了,那东西吃多了伤身体,伤肝伤肾还伤脑子。”

“伤什么身体!”贾张氏不乐意了,叉着腰——如果她能叉的话,“这是仙丹!吃了能见着你!还能看见你爸,看见你爷爷,看见咱家祖宗十八代!”

“可你这样下去,真能来见我。”贾东旭摇头,摇得很无奈,“妈,少吃点吧。”

“不行!”贾张氏固执地说,固执得像头驴,“少了就见不到你了!我得保持剂量!”

画面快进,进入“修仙”高潮阶段。

某天下午,贾张氏刚吞下三十片止痛片——破了她个人记录,正在申请吉尼斯——正等着“飞升”,突然听见门外有动静。

是阎埠贵,推着新买的二手轮椅在院里试车——那轮椅是医院淘汰的,但擦得锃亮,阳光下反光。

贾张氏眼睛一亮,药劲儿上来了,看什么都带光环。

“碰瓷的机会来了!”她颤巍巍地爬起来,扶着墙往外走,走得像喝醉了酒,左摇右摆。

药效完全上来了,她看什么都带重影。阎埠贵变成了三个,轮椅变成了六辆,像一支轮椅车队。

“不管了,撞哪个都是撞!”她一咬牙,朝着中间的阎埠贵扑了过去,扑得特别坚决,像扑向食物的饿狼。

“哎哟!”

她撞上了——不是阎埠贵,是阎埠贵家门口那棵老槐树。

“咚”的一声闷响,她额头撞起个大包,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像长了只角。

阎埠贵吓了一跳,推着轮椅过来,轮子碾过落叶,沙沙响:“贾大妈,您没事吧?怎么往树上撞啊?”

贾张氏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嘴里念念有词,像在念咒:

“我……我要死了……阎埠贵……你撞的我……用轮椅撞的……我看见了……六个轮椅……一起撞的……赔钱……至少……至少五十……不,一百……”

阎埠贵哭笑不得:“贾大妈,是您自己撞树上的,我都看见了。再说了,我这轮椅是手动的,又没装发动机,怎么撞您啊?”

“胡说!”贾张氏坚持,坚持得特别顽强,“就是你撞的!你的轮椅……会飞……飞过来撞我……我看见了……金光闪闪的……”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眼神开始涣散。

止痛片的致幻效果达到巅峰,她看见漫天飞舞的钞票——都是大团结,嘎嘎新。看见贾东旭在向她招手,笑得特别慈祥。看见一桌满汉全席——烤全羊、红烧肘子、清蒸鱼,还冒着热气。

“东旭……等妈……妈来了……妈带着钱来了……”

她伸出手,想抓住什么,手在空中抓了几下,抓住一把空气,然后无力地垂下。

画面定格在她那张混合着痛苦和迷幻的脸上——痛苦是因为撞树,迷幻是因为药劲儿。额头的大包特别显眼,像寿星老。

旁边出现一行艺术字,字体是那种仙风道骨的书法:

《止痛片修仙飞升指南:从药片到天堂,只需三十粒。附:撞树可加速进程》

现实放映厅里,贾张氏本人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她捂着胸口——其实捂的是肚子,紧张得搞错了位置——喘着粗气,像条离水的鱼:“我……我真撞树上了?还……还死了?就因为止痛片?”

秦淮茹抱住她,抱得特别紧,像怕她跑了:“妈,那是梦,是梦……”

“不……不是梦……”贾张氏哭嚎起来,嚎得特别凄厉,“我真会那么死……我真会……撞树上……还说是阎埠贵撞的……丢人啊……”

她想起那些年,腰疼腿疼浑身疼,就靠止痛片撑着。一片止不住就两片,两片止不住就一把。她以为那是救命的药,现在知道了,那是送她见儿子的特快车票——还是撞树换乘的。

“我不吃了……再也不吃了……”她一边哭一边发誓,发誓发得特别狠,“从今天起,疼死我也不吃了!疼死我我就……我就挠墙!”

林飞转回头,慢悠悠地说,像在念说明书:“贾大妈,记住您的话。再吃,下次做梦就梦见您因为吃药过多,变成了一瓶人形止痛片,被棒梗拿去卖了换钱——还是假药,吃死人那种。”

贾张氏哭得更凶了,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

画面切换到一个稍显宽敞的屋子——傻柱和秦淮茹后来住的那间。

时间是八十年代中期,屋里陈设不错:组合柜(带镜子的)、弹簧沙发(换了新套子的)、电视机(彩色的,十四寸),甚至还有一台单门冰箱——雪花牌的,嗡嗡响。

秦淮茹老了,但老得很“体面”——按照用户要求,她的结局不能和棒梗冲突,所以时间线要安排好。

她穿着崭新的确良衬衫——碎花的,时髦。头发烫成小卷——羊毛卷,更时髦。脸上抹了雪花膏,白白净净的,还点了口红——淡粉色的。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正在算账,算得眉开眼笑。

“柱子这个月工资七十二块五,交给我七十,留两块五零花——够他买烟了。”

“菜钱二十块,煤球五块,水电费三块,我的雪花膏一块五……”

她算得津津有味,算盘都不用,心算,一边算一边点头:“不错,这个月还能剩二十,存起来,攒够了给棒梗娶媳妇——虽然他媳妇已经跑了。”

门开了,傻柱走了进来。

他老了,背有点驼,头发花白,脸上有了老年斑,像撒了芝麻。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还在轧钢厂食堂上班,现在是顾问,每天带点剩菜回来,用饭盒装着。

“回来了?”秦淮茹抬头,露出一个标准笑容——嘴角上扬十五度,眼睛弯成月牙,练习过千百次的那种,能精确控制肌肉。

“嗯。”傻柱应了一声,声音有点闷,把饭盒放在桌上,“今天有红烧带鱼,给你留了,刺都挑好了。”

“好。”秦淮茹放下笔记本,起身去拿碗筷,动作熟练得像排练过的舞蹈——先拿碗,再拿筷子,筷子要摆整齐,碗要放正。

两人坐在桌边吃饭,谁也不说话,只有筷子碰碗的叮当声,还有咀嚼声、吞咽声。气氛沉闷得像一潭死水——还是结了冰的,砸石头都砸不破。

吃到一半,秦淮茹突然放下筷子,放得很轻,但很坚决。

“柱子。”她叫了一声,声音温柔得像掺了蜜,还是槐花蜜。

“嗯?”傻柱抬头,眼神有点茫然。

“我……我想跟你商量个事。”秦淮茹咬了咬嘴唇,做出为难的样子,眉头微蹙,我见犹怜。

“你说。”

“你看,棒梗要结婚了,对方要三转一响。”秦淮茹开始抹眼泪,眼泪说来就来,像装了开关,“咱家这条件……哪买得起啊……我托人问了,一辆自行车就得一百八,一台缝纫机一百二,一块手表……”

她数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掉在碗里,都不用加盐了。

傻柱沉默,低头看着碗里的带鱼,带鱼的眼睛瞪着他,像在嘲笑。

“我想着……”秦淮茹声音更小了,小得像蚊子叫,“咱这房子,反正以后也是棒梗的,要不……先过户到他名下?这样他结婚也有面子,对方也不会嫌咱穷……”

傻柱还是沉默,但眼神变了——从麻木变成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像在挣扎,像在犹豫,像在回忆什么。

秦淮茹趁热打铁,眼泪流得更凶了:“柱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拖累了你一辈子……可棒梗是我儿子,我……我不能不管他啊……你就当……就当可怜可怜我……”

她哭了起来,哭得特别伤心,肩膀一耸一耸的,演技炉火纯青,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

傻柱看着她,看了很久。

最后,他叹了口气,很轻很轻地说:“好。”

一个字,轻得像片羽毛,却重得像座山——把他后半辈子都压垮了,压得粉身碎骨。

画面快进,齿轮飞转,进入翻车高潮。

房子过户了,从“何雨柱”变成了“贾梗”。办手续那天,傻柱签字的手在抖,笔尖戳破了纸,戳了个洞。秦淮茹在旁边笑,笑得特别灿烂,像中了头彩。

时间跳到几年后,秦淮茹心脏病发作,死了——死得挺突然,没受什么罪,算是善终。

傻柱老了,更老了,一个人住在老屋里——房子虽然过户给了棒梗,但棒梗早就不回来了,在外面鬼混。傻柱还住着,算是个看房子的。

直到某天,棒梗回来了——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带着媳妇和孩子,还有一堆行李。

“何叔,”棒梗叫得特别生分,像叫陌生人,“跟您商量个事儿。”

傻柱抬头,眼神浑浊:“说。”

“您看,这房子现在是我的了。”棒梗笑眯眯地说,笑里藏刀,“我媳妇说了,想接她爸妈来住——他们年纪大了,得有人照顾。您看……您是不是……搬出去?”

傻柱愣住了,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碎了,茶水溅了一地。

“搬……搬出去?”他声音发颤,“搬哪儿去?”

“随便啊。”棒梗说得轻描淡写,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您可以租个房子,或者……去街道申请个救济房?您不是五保户吗?有政策。”

“可……可我是你何叔啊……”傻柱嘴唇哆嗦,“我养了你这么多年……”

“我知道您养了我。”棒梗笑容不变,但眼神冷了,“可这房子是我的,我有权决定谁住。再说了,您这些年从我妈那儿得了多少好处,当我不知道?”

傻柱如遭雷击,瘫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画面切换到秦淮茹死后——她的灵魂(如果她有的话)飘在空中,看着这一切。

她看见傻柱被赶出家门,背着个小包袱,蹒跚地走出四合院,背影孤单得像条老狗。

她看见傻柱住进了桥洞——就是易中海住过的那个,冬天,下大雪,他蜷在角落里,冻得浑身发紫,手里攥着半个硬窝头。

她看见傻柱临死前,眼睛望着四合院的方向,嘴里喃喃地说:“淮茹……我来了……”

然后闭上眼睛,再也没睁开。

秦淮茹的灵魂捂着脸——如果灵魂能捂脸的话——哭了,哭得特别伤心。

但来不及了。

一切都来不及了。

画面定格在傻柱冻死的脸上,旁边是秦淮茹哭泣的灵魂,形成鲜明对比。

旁边出现一行艺术字,字体是那种娟秀的楷书,像女人的笔迹:

《吸血女王的终极翻车:吸干了一辈子,最后发现血是冷的》

现实放映厅里,秦淮茹已经哭得瘫在了椅子上。

她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想说话,想说“我不会的,我不会赶你走的”,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知道,她真的会。

那些年,她一点一点教棒梗:怎么从傻柱那儿要钱,怎么装可怜,怎么算计……

她以为那是生存智慧,是母爱,是为了孩子好。

现在她知道了,那是自掘坟墓。还拉着傻柱一起跳。

“柱子……”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傻柱,手伸过去,想握他的手,“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傻柱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

很轻的一下,像在安慰,又像在……告别。

林飞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平静,像在念讣告:

“秦淮茹,你算计了一辈子,得到了房子,得到了钱,得到了傻柱的供养。”

“你失去的,是儿子的良心,是自己的尊严,还有……做人的底线。”

“你死于1990年春天,享年五十八岁。死的时候,只有小当和槐花在身边。

“你的葬礼很简单,来的人很少。街坊邻居说‘这女人,一辈子精明,最后被儿子算计了,活该’。”

秦淮茹哭得更凶了,哭得撕心裂肺。

她想起那些年,她怎么一点一点把傻柱套牢,怎么一点一点把他的东西变成自己的。她以为那是聪明,是本事。

现在她知道了,那不是聪明,是愚蠢。最愚蠢的那种。

---

画面切换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不是四合院,不是胡同,而是一个乌烟瘴气、人声鼎沸的场所——地下赌场。

时间跳到八十年代末。

棒梗长大了,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好时候。他穿着时髦的花衬衫——大红的,印着牡丹花。喇叭裤——裤腿大得能装下一只鸡。头发烫成爆炸头——像顶了个鸟窝。嘴里叼着烟——没有过滤嘴的,呛得他直咳嗽。

他长得不差,甚至可以说英俊——继承了秦淮茹的好相貌。但眼神浑浊,眼袋很重,一看就是长期熬夜、酗酒、作息混乱,像棵被腌过头的酸菜,还是没腌好的那种。

他坐在一张赌桌前,面前堆着一些筹码——不多,也就几十块钱的样子,还是零散散的。

他在玩牌,玩得很投入,额头上全是汗,衬衫都湿透了,贴在身上,能看到肋骨的轮廓——瘦的。

“开!”庄家喊了一声,声音嘶哑,像破锣。

牌翻开,棒梗又输了。

他面前的筹码被扫走了一大半,只剩几个零星的,像秋后残存的叶子。

“操!”他骂了一句,狠狠地把手里的牌摔在桌上,牌飞得到处都是,有一张飞到了他脸上,啪的一声,特别响。

“还玩不玩?”庄家斜眼看他,眼神像在看一条丧家犬,还是瘸腿的那种。

“玩!怎么不玩!”棒梗掏兜,掏了半天,只掏出几张毛票——最大的一张是五毛,已经皱得不成样子,“我……我借钱!”

“借钱?”庄家笑了,露出一口黄牙,牙缝里塞着韭菜,“你拿什么还?你家的房子?早被你妈过户给你了吧?你能动?”

棒梗噎住了。

是啊,房子在妈名下——不对,后来过户给他了,但他早把房本抵押了,钱输光了。工作?他早被开除了——因为偷食堂的油去卖,被抓了个现行。朋友?能借的都借遍了,现在看见他都绕道走,像见了瘟神。

“我……我有办法!”他咬了咬牙,眼睛赤红,像得了红眼病,“你们等着!”

他冲出了赌场,冲得特别快,像后面有鬼追。

画面快进,展示他“想办法”的过程,像看连环画:

——他先去偷自行车,看中一辆崭新的永久牌,锃光瓦亮。刚撬开锁,车主来了,是个彪形大汉,胳膊比他腿粗。追了他三条街,他鞋都跑掉了,光着脚跑,脚底磨出了血泡。

——他改偷钱包,盯上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手里拎着个布包。刚伸手,老太太一个回头,眼神犀利得像鹰:“小伙子,我干这行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原来是个退休的老公安,反扒能手。

某天深夜,棒梗饿得前胸贴后背——真贴上了,能听见咕噜声。在街上游荡,像条野狗。他看到一个老太太从银行出来,手里拎着个布包,鼓鼓囊囊的,像装了不少东西。

他眼睛一亮,像饿狼看见了肉,还是红烧的。

跟上去,进胡同,四下无人,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

他冲上去抢包,冲得特别猛,像冲锋。

老太太死死拽着,布包带子勒进手里,勒出了白印:“救命啊!抢劫啊!”

他急了,掏出一把水果刀——就是平时削苹果的那种小刀,刀刃都锈了,还有苹果渍。他本意是想吓唬吓唬,让老太太松手。

“放开!”他吼,吼得特别凶,但声音在抖。

老太太不放,反而喊得更响:“抓流氓啊!抢劫啊!”

他脑子一热,一刀捅了过去——其实没想捅,就是想比划比划。

可老太太刚好一挣扎,身子往前一倾,刀就进去了。

不深,就刺破点皮,血都没流多少,就渗出来一点红。

但老太太倒下了,捂着胸口,表情痛苦,痛苦得特别夸张:“我的心脏……我的药……在包里……快……”

棒梗抢过包,拔腿就跑,跑得特别快,像兔子。

跑出胡同,跑到一个墙角,他喘着粗气,打开包一看——

里面只有三十块钱,还有几张粮票、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个小男孩,五六岁的样子,笑得很甜,缺了颗门牙。

棒梗愣住了。

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想起了奶奶给他买糖,想起了妈给他缝衣服,想起了傻柱给他带红烧肉……

可来不及了。

三天后,他被抓了。警察从他住的地方——一个地下室,又潮又暗——搜出了那个布包,还有那把锈水果刀。

审判席上,法官面无表情地宣判,声音冰冷:

“被告人贾梗,犯抢劫罪、故意伤害罪,情节恶劣,社会危害性极大。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棒梗抬头看天,天是灰的,灰得像抹布。

他想起很多事:

想起第一次偷傻柱家的酱油,妈没骂他,还夸他“有本事,知道往家拿东西”。

想起偷许大茂家的鸡,奶奶说“我孙子真能干,知道改善生活”。

想起在学校偷同学的铅笔,老师找上门,妈说“孩子还小,不懂事,大了就好了”。

一点一点,一步一步。

他从偷酱油,到偷鸡,到偷钱,到偷一切能偷的东西。

没人告诉他这是错的,没人告诉他这会让他变成什么样。

现在他知道了。

可太晚了。

刑场。他被绑着,跪在地上,膝盖硌得生疼。

枪响了。

“砰!”

画面定格在他倒下的身体上,没有血流成河,没有惨不忍睹,就那么安静地倒下去,像片落叶,轻飘飘的。

旁边出现一行艺术字,字体是那种歪歪扭扭的,像小孩写的:

《神偷的终极归宿:偷来偷去,偷掉了自己的命。附:下辈子记得办营业执照》

现实放映厅里,棒梗本人已经彻底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画面,眼睛瞪得老大,瞳孔却缩成了针尖。他想动,可身体像被冻住了,连手指都动不了。他想喊,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不是他。

不可能是他。

他虽然偷过东西,虽然混账过,但他不会杀人,更不会……

可画面里那个人,明明就是他。那张脸,那个眼神,那个走路的姿势……

“不……”他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嘶哑得不像人声,像砂纸在磨,“不是我……我不会……”

可谁能证明呢?

画面里,那个被捅的老太太,那张痛苦的脸,那把锈迹斑斑的水果刀……

“啊——!!!”

棒梗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椅子终于不再吸着他了。他跪在地上,双手抱头,浑身抖得像片风中的叶子,还是深秋的叶子,快掉的那种。

“我不会……我不会杀人……我不会……”他一遍遍地重复,像是想说服自己,又像是在求饶,求谁?不知道。

秦淮茹扑过来抱住他,也哭,哭得特别惨:“棒梗……棒梗你别吓妈……”

贾张氏也爬了过来,祖孙三人抱成一团,哭成一团,像三个被开水烫了的虾,蜷缩着。

林飞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冰冷得像腊月的风,还是那种带冰碴子的:

“贾梗,你死于1985年秋天,享年二十六岁。”

“你从1978年开始赌博,先是小赌,后是大赌。输光了工资,输光了家里的钱,输光了能借到的一切。”

“你妈把房子过户给你,想让你安定下来。你转手就把房子抵押了,拿钱去赌,又输光了。”

“你捅伤的那个老太太,姓王,六十二岁,是个退休教师。她有心脏病,被你一吓,没来得及吃药,死了。那三十块钱,是她一个月的退休金,她要去给孙子买生日礼物——孙子就是照片上那个孩子。”

“你被枪毙后,尸体没人领。最后是街道办出面火化了,骨灰盒放在殡仪馆,一直没人取——你妈没钱,你奶奶没钱,傻柱……他不想管。”

棒梗哭得几乎窒息,哭得抽抽,像快断气了。

他想起很多事,很多很多事。

那些他以为的“本事”,那些他以为的“聪明”,那些他以为的“占便宜”……

现在全变成了扎向他心脏的刀,一把接一把。

“林叔……”他突然抬起头,看向前方的林飞,眼睛里迸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像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林叔你救救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变成那样……我不想死……”

林飞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很轻地说:

“那就从现在开始,别偷,别赌,别害人。”

很简单的九个字。

可做起来,太难了。

--

画面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桥洞——易中海住过的那个,现在轮到傻柱了。

雪下得很大,鹅毛似的,把整个世界都染白了,像铺了层厚厚的——可惜不能吃,还冷。

桥洞里,傻柱蜷在角落,身上盖着破麻袋和烂棉絮——麻袋上还印着“xx化肥”,字迹模糊了;棉絮已经黑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像从煤堆里扒出来的。

他还是冷,冷得骨头都在打颤,像台老旧的风箱,一喘气就全身抖,抖得停不下来。

他手里攥着半个窝头,窝头硬得像石头,他咬了半天,只咬下一点渣。他把渣含在嘴里,用口水慢慢泡软,再一点一点咽下去——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吃得特别珍惜。

他在想事情。

想秦淮茹。

想她年轻时的样子,辫子粗又长,眼睛水汪汪。想她笑的样子,嘴角有梨涡。想她哭的样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想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柱子,对不起。”

想她死了以后,棒梗来赶他走时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何叔,这房子现在是我的了,您看……您是不是搬出去?”

他不恨。

真的不恨。

他只是觉得……空。

心里空,肚子里空,整个人都空——像被掏空了的葫芦,只剩下个壳,晃一晃还能听见回声。

雪越下越大,风从桥洞穿过,带着哨音,像在哭,又像在笑,笑他傻。

他越来越冷,冷得意识都开始模糊。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两个人影——两个姑娘,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得有点像秦淮茹,但年轻,鲜活。

是小当和槐花。

她们站在桥洞口,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怜悯,有愧疚,也有……一丝不耐烦?

“何叔,”小当先开口,声音有点冷,“妈走了,我们也没办法……我们也要生活。”

槐花补充:“我们嫁人了,有婆家,不能老往这儿跑……您……您自己保重。”

说完,两人转身走了,走得特别快,像在逃。

傻柱看着她们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发不出声音。

然后他笑了,笑得很轻,很淡,像风吹过水面留下的涟漪,很快就散了。

画面快进,回到现实——桥洞里,傻柱已经冻僵了,身体硬邦邦的,像根冰棍。

许大茂出现了。

穿着貂皮大衣——真貂皮,油光水滑的,一根杂毛都没有。围着羊毛围巾——纯羊毛,雪白,特别暖和的样子。手上戴着皮手套——小牛皮,锃亮,能照出人影。

他从一辆小轿车里下来——桑塔纳,黑色的,锃亮。走到桥洞口,看着傻柱的尸体,看了很久。

然后走进来,蹲在傻柱面前。

“傻柱。”许大茂叫了一声,声音很平静,没有嘲讽,没有得意,就是……平静。

傻柱当然不会回应。

“你说你图什么?”许大茂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图秦淮茹?图那几个孩子?图那个‘好人’的名声?”

“你图了一辈子,得到什么了?房子没了,钱没了,连命都没了。”

“我许大茂,不是什么好人,我自私,我算计,我损人利己。可我活得好好的,我有钱,有老婆,有儿子——虽然儿子可能不是我的。你傻柱呢?你有什么?”

傻柱还是没说话——也说不了了。

但画面里,他的嘴角似乎动了一下,像在笑。

许大茂站起来,掏出钱包——真皮钱包,鼓鼓囊囊的。他数了几张大团结,想塞进傻柱手里,可傻柱的手冻僵了,握不住,钱掉在了地上。

许大茂没再捡,转身走了。

第二天,他又来了。

带着殡仪馆的人,把傻柱拉去火化了。火化费是他出的,骨灰盒也是他买的——最便宜的那种,松木的,连漆都没上。

他没要骨灰,让工作人员撒在了护城河。

撒骨灰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

“老对手,下辈子,别这么傻了。”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声音很轻:

“不过你要是不傻,我也赢不了你那么多次……其实也没赢,对吧?”

画面定格在许大茂撒骨灰的背影上,雪花飘落,落在他的貂皮大衣上,很快就化了。

旁边出现一行艺术字,字体是那种朴实的仿宋体:

《好人卡收集大师的临终感悟:良心不能当饭吃,但能让你死得心安理得。附:建议搭配厚棉袄使用》

现实放映厅里,傻柱本人已经泪流满面。

他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从小到大,再苦再难,他都没怎么哭过。可看着画面里那个冻死在桥洞里的自己,看着那个撒骨灰的许大茂,看着小当和槐花冷漠的背影,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哭,不是因为自己死得惨。

是因为,他直到死,都没恨过任何人。

他帮秦淮茹,是心甘情愿的。他养棒梗他们,是心甘情愿的。他被赶出家门,也是……认命的。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傻吗?

也许吧。

可他不后悔。

“柱子……”秦淮茹握住了他的手,握得很紧,指甲都快掐进他肉里,“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还有小当、槐花……她们怎么能……”

傻柱摇摇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他想说“没关系”,想说“我自愿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他的“自愿”,在别人眼里,可能只是“好骗”。连小当和槐花——他当亲闺女养大的——最后也抛弃了他。

许大茂坐在后排,表情很复杂。

他看着画面里那个给傻柱收尸的自己,看着那个撒骨灰的自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做这种事。

给傻柱收尸?还出钱火化?

疯了吧?

可画面里,他确实那么做了。

“我……我那时候……”他喃喃自语,“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钱多得没处花?”

假发从他兜里探出头来:“主人,您那叫‘良心发现’,虽然晚了点,但总比没有强。说明您骨子里还是有点……那啥的。”

蛆也扭动着说:“就是就是,我们虽然生活在假发里,但也知道知恩图报——虽然不知道报什么。”

许大茂把假发按回去,没说话。

但眼神里,多了点什么——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东西。

---

画面切换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场景。

是一栋小洋楼,两层,带小院,院里有棵石榴树——已经结果了,红彤彤的。时间是九十年代初,从小洋楼的样式和院里的桑塔纳轿车就能看出来——许大茂发达了。

他穿着西装——不是国产的,是进口的,料子笔挺,肩膀垫得特别高。打着领带——真丝的,花纹时髦,还别了个领带夹,镀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抹了发蜡,在阳光下反光,像扣了个钢盔。

他坐在院里的藤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茶——不是高碎,是龙井,茶叶在杯子里舒展,像跳舞。

他在等人。

等他的儿子——许小茂,十二岁,上小学六年级,今天家长会,他答应去接。

门开了,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跑进来,背着书包,书包上印着变形金刚,一脸兴奋。

“爸!我回来了!”许小茂扑进许大茂怀里,扑得特别用力,差点把许大茂撞倒。

许大茂笑得见牙不见眼,牙是烤瓷的,白得晃眼:“乖儿子!今天家长会怎么样?老师夸你没?”

“夸了!”许小茂骄傲地说,胸膛挺得老高,“老师夸我聪明,说遗传了您的好基因!还说我数学特别好,将来能当数学家!”

许大茂更高兴了,亲了儿子一口,亲得特别响:“那是!我许大茂的儿子,能差吗?基因在这儿摆着呢!”

画面快进,展示许大茂的“人生赢家”生活,像看宣传片:

——他生意做得很大,做外贸,倒腾服装、电器,赚得盆满钵满,钱用麻袋装。

——他治好了不育症——花了重金,找了名医,吃了三年药,药渣能堆成山。

——他和秦京茹生了儿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他买了小洋楼,买了桑塔纳,还雇了保姆——小保姆,十八岁,水灵。

——他回四合院显摆,给每个老邻居发红包——十块钱的大红包,把阎埠贵乐得差点背过气去,把刘海中气得直瞪眼。

一切都那么完美,完美得像假的。

直到某一天,转折来了,来得特别突然,像晴天霹雳。

许小茂上初中了,学校组织体检,全面体检,抽血验尿查视力。

体检报告出来,有一项让许大茂愣住了,愣得像根木头:血型。

他是o型,秦京茹是A型,可许小茂是……b型。

许大茂拿着报告,手开始抖,抖得报告纸哗啦响。

他去查书,查资料,查血型遗传规律——初中生物课学过,但早忘了。

结果让他眼前一黑,黑得像锅底:o型和A型的父母,不可能生出b型的孩子。

除非……

他不敢想,拼命摇头,想把那个念头摇出去。

画面切换到一个深夜,许大茂拿着报告,坐在客厅里,一动不动,像尊雕塑,还是那种丑的。

秦京茹从卧室出来,穿着睡衣,揉着眼睛:“大茂,你怎么还不睡?明天还要去广州进货呢。”

许大茂抬起头,眼睛赤红,像得了红眼病:“小茂……是谁的?”

秦京茹脸色唰地白了,白得像纸:“你……你说什么?”

“我说,小茂是谁的!”许大茂吼了起来,把报告摔在地上,摔得特别响,“我是o型,你是A型,小茂是b型!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秦京茹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哭得特别假:“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可能……可能医院搞错了……”

“搞错了?”许大茂冷笑,笑得特别瘆人,“血型能搞错?你当我三岁小孩?你跟谁睡过你不知道?!”

秦京茹哭得更凶了,凶得像演戏。

画面快进,进入“翻车”高潮,像看车祸现场。

许大茂疯了。

不是比喻,是真疯了——精神失常,鉴定过的。

他把生意全扔了,整天待在家里,对着儿子的照片喃喃自语:“我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那我这些年……图什么?”

他去找秦京茹算账,秦京茹跑了,带着儿子跑了——其实儿子也不是她的,是她从乡下亲戚那儿过继的,为了拴住许大茂,演了场大戏。

小洋楼卖了,车卖了,钱全被秦京茹卷走了——卷得干干净净,连个钢镚都没留。

许大茂流落街头,成了乞丐,疯疯癫癫的。

某天冬夜,他蜷在天桥下,身上裹着破麻袋,嘴里念念有词,念得特别认真:

“我许大茂……聪明一世……算计一世……最后……连儿子都是别人的……”

“傻柱……你赢了……你真赢了……你至少……死得明白……”

他笑了,笑得很凄凉,笑出了眼泪。

然后闭上眼睛,再也没睁开。

画面定格在他那张混合着疯狂和绝望的脸上——疯狂是因为疯了,绝望是因为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旁边出现一行艺术字,字体是那种花里胡哨的,像广告牌:

《人生赢家的终极翻车:算尽一切,没算到儿子不是自己的。附:亲子鉴定,您值得拥有》

现实放映厅里,许大茂本人已经彻底石化了。

他张着嘴,眼睛瞪得老大,像条被捞上岸的鱼,还是快死的那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惨得像杀猪:

“不——!!!”

假发从他兜里蹦出来,也跟着惨叫:“主人!您冷静!那是梦!是梦!梦都是反的!”

蛆也扭动着安慰,扭得特别卖力:“就是就是,说不定您儿子是亲生的,您是捡来的呢?或者您妈当年抱错了?”

许大茂没理它们,他抱着头,浑身抖得像筛糠,筛得特别快。

“我……我治好了不育症……我有了儿子……我成了大老板……结果……结果儿子不是我的?!老婆也是假的?!”

他想起那些年,他为了治不育症,吃了多少苦,花了多少钱——那些药苦得他直吐,那些针扎得他屁股疼。

想起他抱着儿子时,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他觉得人生圆满了,有后了。

想起他在四合院显摆时,那种扬眉吐气的得意——他把所有人都比下去了,他是人生赢家。

现在全成了笑话。

天大的笑话。

“秦京茹……你个贱人……”许大茂咬牙切齿,牙都快咬碎了,“我要杀了你……我要去做鉴定……现在就去做……”

林飞转回头,慢悠悠地说,像在推荐产品:“许大茂,现在知道也不晚。至少你还有机会——有机会在儿子出生前,先去做个亲子鉴定。或者,干脆别生了,省心。”

许大茂愣住了。

对啊,现在才1965年,他还没结婚,还没儿子,秦京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他还有机会!

“对……对……”他喃喃自语,眼神狂热,“我要先做鉴定……一定要做……不对,我要先找到秦京茹,控制住她,然后……”

假发在他兜里小声说:“主人,您还没对象呢,跟谁做鉴定啊?跟镜子里的自己吗?”

许大茂:“……”

---

画面切换回放映厅。

白布上的影像渐渐淡去,最后变成一片纯白,白得刺眼。

林飞从第一排站起来,转过身,面向所有人。

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很平静,像一潭深水,深不见底。

“看完了?”他问。

没人说话。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影像里,有的在哭,有的在发呆,有的在怀疑人生,有的在掐自己大腿——看是不是做梦。

“现在,你们都知道了。”林飞继续说,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放映厅里格外清晰,像针掉在地上,“知道你们原本的命运,知道我的来历,知道这一切为什么发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扫得很慢,像在点名:

“易中海,你知道你算计了一辈子,最后被寡妇算计了,房子没了,养老梦碎了。”

“刘海中,你知道你打了三个儿子一辈子,最后被三个儿子‘打’倒了,死在争吵中。”

“阎埠贵,你知道你算了一辈子账,最后被儿子们‘算’破产了,连棺材本都没留住。”

“贾张氏,你知道你吃止痛片能‘飞升’,但飞升的地方是阎王殿,还撞了树。”

“秦淮茹,你知道你吸血一辈子,最后被儿子吸干了,连傻柱都被你拖累死了。”

“棒梗,你知道你偷了一辈子,最后偷掉了自己的命,挨了枪子儿。”

“傻柱,你知道你当了一辈子好人,最后好得连命都没了,冻死在桥洞。”

“许大茂,你知道你赢了一辈子,最后输在儿子身上——儿子还不是你的。”

他每说一句,被点名的人就抖一下,抖得特别明显。

说完,他叹了口气,那口气叹得特别深,像从肺管子最深处挖出来的:

“系统要走了,我也快没符咒可用了。明天醒来,你们会回到——我穿越来的那一天,1965年秋天。”

“什么?!”众人惊呼,惊呼声此起彼伏。

“但你们会保留这些记忆。”林飞说,语气肯定,“而我,会失去系统,变成一个普通人——除了记得这一切,我跟你们一样,没超能力,没符咒,就一普通人。”

他看向每个人,眼神锐利,像刀:

“你们可以改变命运,可以报复我,可以抱团取暖——随便。”

“但记住,我也知道你们的结局,我也记得这一年发生的一切。”

“游戏,从明天开始,才是真正的开始。”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的系统界面最后一次浮现:

【能量耗尽,开始脱离】

【感谢您一年来的配合,宿主】

【您的表现远超预期,荒诞能量收集达标】

【“乐子星”观测报告:地球生物在极端荒诞中展现惊人韧性,实验成功】

【附赠:所有参与者寿命+5年(已生效)】

【再见】

界面化作光点,消散,像烟花,转瞬即逝。

林飞感觉脑海里一空——那种随时可以调用符咒、查看积分、玩弄众生的感觉,消失了。

真的,只剩记忆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众人:“该送你们回去了。”

林飞打了个响指。

“啪。”

放映厅开始崩塌——不是轰然倒塌,而是像沙子堆的城堡被风吹散,一点点化作光点,光点又聚成流,流向四面八方。

“最后送你们一句话。”林飞的声音在光点中回荡,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就在耳边:

“命运给了你们第二次机会,看你们怎么用。”

“是用它来报仇?来算计?来继续作死?”

“还是用它来改变?来弥补?来重新做人?”

“选择权在你们手里。”

“但别忘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一字一顿:

“我也回来了。”

“而且这次,我不靠系统。”

“我靠智商。”

白光淹没一切。

---

棒梗睁开眼。

天亮了,秋日的阳光透过破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光影里有灰尘在跳舞。

他躺在炕上,旁边是贾张氏的鼾声——像拉风箱,但很真实,还有口臭味儿。

屋里很破,墙上还挂着父亲贾东旭的遗像——黑白的,年轻的脸,笑得有点憨,嘴角有颗痣。

1965年秋天,父亲已经去世一年了。

棒梗猛地坐起,看向墙上的日历:1965年9月18日。

一年前,林飞穿越来的那天。

门外传来贾张氏的骂声,骂得中气十足:“秦淮茹!饭做了没?棒梗要上学了!磨蹭什么呢!”

棒梗冲出门,看见母亲秦淮茹在厨房忙碌——动作很熟练,但眼神有点飘忽,像在梦游,还差点切到手。奶奶贾张氏坐在门槛上纳鞋底——但手在抖,针扎了好几次手指,渗出血珠。

中院,林飞从屋里出来,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不是梦里那身新的,是现实中这身旧的,袖口有补丁。他脸色有些苍白,手里没有符咒,没有账簿,只有……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

他看到棒梗,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早。”

平淡得像陌生人。

但棒梗看到,林飞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看戏的眼神,而是……一种复杂的、带着警惕和算计的眼神,像猎人在看猎物,也像猎物在看猎人。

棒梗手心发热,他抬手,那个笑脸印记还在。

但旁边多了一行小字:“记忆已加载,请查收。ps:别再偷东西了,会死。pps:也别赌。”

远处,阎埠贵在算账,算盘打得啪啪响,但手在抖——抖得算盘珠子都拨错了,三下五除二算成了三下五除三。

许大茂在对着破镜子梳头——但没梳几下,突然把镜子摔了:“假的!都是假的!镜子是假的,头发是假的,儿子也是假的!”摔完又赶紧捡起来,心疼地擦:“镜子一块钱呢……”

傻柱在厨房颠勺——但颠着颠着,突然停下,看着锅发呆,锅里的菜糊了都不知道。

刘海中抱着窝头,看着三个儿子在院里打闹,眼神复杂——想骂,又不敢骂,最后叹了口气,把窝头掰成三块,分给他们。

易中海站在自家门口,看着林飞的屋,眼神恐惧又怨恨——但更多的是……后悔?他手里拿着个铁皮盒子,盒子开着,里面是钱,他盯着钱看了很久,然后盖上,锁好,钥匙藏进贴身口袋。

所有人都醒了。

带着一年的记忆,和一生的结局。

---

林飞站在自家门口,看着秋日的朝阳,朝阳红彤彤的,像颗咸蛋黄。

他轻声说:

“系统,再见。”

没有回应。

只有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像在说:不送。

他笑了,笑得很释然:

“也好,靠自己。”

转身回屋,门关上。

新的一天,开始了。

---

窗外,秋风吹落梧桐叶,一片,两片,三片……

新的斗争,正式拉开序幕。

但这一次,没有符咒,没有系统,只有——

智商和记忆的较量。

以及,十四颗想要改变命运的心。

(虽然其中几颗可能还没睡醒,比如贾张氏,她还在嘀咕:“我的止痛片呢?我得藏起来……”)

(第一卷完)

VIP小说推荐阅读:武灵天下九龙归一诀无错版先婚后爱:少将的迷糊小老婆火影直播:开局剧场版鸣人之死全职玩家异界纵横在综漫世界过家家怕怕勿入传奇星虎力量惊惧我一个变态,误入规则怪谈!港片:人在和联胜,出来混要够恶九叔,复制词条任婷婷哭着求嫁女主别哭,玩完就把男主们还你亦是长生仙逆这是轮回世界?我反手兑换炼魂幡金手指太硬核:东国带我开发诸天盗墓之今天我又穿成了谁我在漫威当魔王我是主母,也是孟婆不死剑神仵作医妃大理寺追凶逍遥行卧底中捡了一个假罪犯亲爱的母亲,终于找到你了九零,我那功成名就的爹找来了盗墓:白月光病秧子但技能点满身为神明实习生,我卷卷卷卷卷聚宝仙盆快穿之痛打小妾,当好正妻仙途恋影之携手在哈利波特学习魔法在暴戾权臣心尖上蹦跶穿越末世变身百亿宝妈囤货多哪吒之魔童重生斩神:烛照幽荧,养崽路漫漫丫鬟通房三年,病弱世子长命百岁了穿越综武之肆意江湖我在大明后宫和马皇后争宠我不会净化,但我种的植物可以啊热血高校之文武天下宠妾灭妻?我一针让渣王爷绝后从斩神开始的风暴诸天之旅港综,十三妹是我大佬亲妈重生第三天,全家都被逼疯了穿回七零绝色炮灰带崽随军微醺夜,她狂撩,京圈大佬红温了战神的三世情劫拒绝柯南加入主线天才之下,我无敌
VIP小说搜藏榜:十日终焉异兽迷城港片:东星黑马,开局宣战洪兴港片:人在和联胜,坐馆不换届港片:人在洪兴,开局被b哥暗杀从十二符咒到天罡三十六法拒绝我后,妃英理后悔了末法时代:开局在港岛血祭炼尸!九叔的得意弟子港综:和联胜战神,开局邓伯横死制霸诸天:从港综开始从武侠到海贼,那就轰轰烈烈吧犬夜叉:我悟心,全剧第一嘲讽怪港片:开局带李丰田,做掉巴闭人在海贼克隆强者,五老星麻了九叔:我成了千鹤道长,威震道门影视游戏,带着外挂去冒险开宝箱攻略影视女主重生港片:黑虎崛起港片:卧底行动宗门风气不对劲?凭什么都怪我!海贼:百倍词条,金刚腰子什么鬼港片:卧底李光耀的成长史人在霍格沃茨,复制词条成学霸!港综:开局选项,我黑吃黑三亿!盗墓:我长生不死,墓主都是小辈港综,十三妹是我大佬柯南:顶级魅魔,狂拆cp犬夜叉:开局天罡法,截胡戈薇!港综:跟着我乌鸦混,三天吃九顿港片:扎职洪兴,开局推蒋家火影:从挖波风水门坟开始港诡从签到硬气功开始火影:开局真新人之人形宝可梦影综你不早说小姐姐还等着我呢都市影视:首选江莱拒绝柯南加入主线规则怪谈:谁选这小萝莉进怪谈的港综,我有一个CF商城柯南:我创造柯学超能女神港综:江湖后浪,开局踩东星洪兴综武:天机楼主,开局给黄蓉解毒在哈利波特学习魔法港综:抢我红棍,还怪我把事做绝一人:二手夏禾助我修行我一个变态,误入规则怪谈!海贼:从血焰开始燃烧世界港片:人在和联胜,出来混要够恶港片:龙卷风是我契爷?怎么输!港片:洪兴亲儿子?我赵日天不服
VIP小说最新小说:满级诗卡在手,太子妃她杀疯了夜幕下的似水流年架空时空:李明达和一块血饲玉诡案追凶:我的搭档全是美女被骗后我激活了反诈神豪系统从运动诸天开始一人之下之开局筑基,红尘仙路漫宝可梦,我是级别对战大师癫啊癫,七零知青下乡霍霍生产队我,软糯,但能飞浮生五百年,初入江湖我已无敌崩坏三:明轩的休伯利安日常听潮录:剑出青冥,我成仙了修仙者的秘密夏风吻过的十八岁凶宅管家重生荒年:情报系统让我粮肉不愁快穿之萌宠日常!开局给火箭刷广告我的萌娃奥数冠军,渣男肠悔青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穿越六零:我有位面交易系统锦瑟医妃帝崩江湖乱,我有一剑安天下我,在梦里审判人间罪犯从四合院到全球巅峰民间怪谈录,灵异鬼怪!原神:多托雷养成攻略指南丈夫升职让随军?行!先填满空间四合院:开局获得签到系统!变身琪亚娜后,我在原神刷成就综影视之楠怡忘冀病娇郡主每天都在修罗场作死斩神:我叫齐夏,我要开始斩神了穿成瞎子后,恶魔双生子要囚禁我我的老公是条霸总蛇神孤剑照寒江修仙老祖魂穿后,靠直播火爆全网嫡女无双:这摄政王我不要也罢快穿之我的委托人都非人也满分恋人此事要从孙悟空和铁扇仙对饮开始萌学园之欧亨利的你综影视:美貌炮灰的逆袭手册神女非妖,是科技王已加冕,神护其前行梦想三国之传奇北地枪王只赚钱不谈情,顶级豪门排队打赏大明风华之穿成朱标的独女心尖宠梵衍九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