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边境的罡风卷着黑红色的煞气,刮得人衣袍猎猎作响。秦临渊遣散金甲神将与三千天兵在边境隘口驻守,自己则借着苏清瑶玉佩的隐匿阵法,化作一道玄色残影,悄然潜入边境与魔界腹地的缓冲地带。
这里荒草丛生,寸草不生的黑土地上,随处可见断裂的魔纹石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混沌煞气,寻常天兵若是误入,不出半个时辰便会被煞气侵蚀心智。秦临渊屏息凝神,龙元在体内缓缓流转,将侵入经脉的煞气尽数逼出,脚步不停,朝着前方一处隐约有魔气波动的破败驿站掠去。
驿站早已荒废,只剩断壁残垣,唯有中央的破亭还勉强能遮风挡雨。秦临渊刚靠近亭外,便察觉到亭内有一道微弱却熟悉的气息,他眸光一凛,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缓步走入。
亭中坐着一个身着灰袍的男子,他背对着秦临渊,身形佝偻,正低头擦拭着手中一枚锈迹斑斑的令牌。听到脚步声,男子的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来。
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映入秦临渊眼帘,左眉骨处的一道刀疤几乎贯穿整张脸,唯独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秦临渊瞳孔骤缩,失声低唤:“卫朔?”
灰袍男子正是当年天界戍边营的副将卫朔。十年前,魔界突袭天界边境,戍边营全军覆没,所有人都以为卫朔早已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卫朔看到秦临渊的脸,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化为狂喜,他猛地站起身,踉跄着上前一步,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殿下……是您?属下……属下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
秦临渊扶住他颤抖的手臂,目光扫过他身上的伤痕,沉声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戍边营为何会全军覆没?你又怎会出现在魔界边境?”
卫朔苦笑一声,抹了把脸上的风霜,将手中的令牌递给秦临渊:“当年是内奸通敌。这枚令牌,是属下从那内奸身上搜来的,上面刻着的魔纹,正是如今魔界新主麾下暗卫的标识。”
秦临渊接过令牌,指尖抚过上面诡异的魔纹,眉头紧锁。这魔纹繁复晦涩,带着一股阴冷的混沌之力,与那日影煞卫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魔界新主到底是何人?”秦临渊追问。
卫朔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道:“此人极为神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但属下潜伏在边境十年,查到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这位新主,并非魔族之人,而是……当年堕入混沌的天族叛徒,玄夜!”
“玄夜?”秦临渊瞳孔猛地一缩。
玄夜乃是百年前天族的战神,因修炼禁术,妄图窃取混沌之力,被先帝打入诛仙台,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已魂飞魄散,没想到他竟未死,还成了魔界的新主!
卫朔叹了口气,继续道:“玄夜一直在暗中炼化混沌煞气,还在魔界腹地建了一座炼煞塔,据说他要用三才灵胎的精血,彻底融合混沌之力,届时别说天界,整个三界都要遭殃!”
三才灵胎四个字,让秦临渊的周身瞬间涌起一股凛冽的杀意。他的三个孩子,正是天生的三才灵胎!
卫朔似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连忙道:“殿下切勿冲动!玄夜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您自投罗网。属下知道炼煞塔的位置,还知道一条能潜入塔内的密道!”
秦临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目光灼灼地看向卫朔:“此去凶险万分,你……”
“属下这条命,本就是捡回来的。”卫朔挺直脊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能为殿下效力,能为戍边营的弟兄们报仇,属下死而无憾!”
秦临渊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许。他将那枚令牌收入袖中,又取出苏清瑶给的传音玉,递给卫朔一枚:“拿着,若有变故,立刻传讯。”
就在两人商议着潜入炼煞塔的计划时,驿站外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魔族士兵的嘶吼声。
卫朔脸色一变:“不好!是玄夜的暗卫巡逻队!他们定是察觉到了殿下的气息!”
秦临渊眸光一沉,抬手布下一道隐匿结界,将两人的气息彻底掩盖。他透过结界的缝隙,看着外面越来越近的魔兵,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
一场恶战,已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