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唐萍萍的疑问，凌霜月‘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你们是不是没有去过榨油厂问他们卖不卖豆渣，或者是直接用第一军区的身份去问的？”
唐萍萍点了点头。
他们没有去榨油厂问过，周至简安排了人去问，榨油厂说不卖。
不过唐萍萍不懂，为什么凌霜月要特别强调，他们是不是用第一军区的身份去问过。
“凌小姐，我怎么听着你的意思，榨油厂是故意针对第一军区呢？”
“难不成其他人问，榨油厂就卖，第一军区的人问，榨油厂就不卖了吗？这不可能吧？”
凌霜月反问，“为什么不可能呢？你们知道榨油厂的豆渣，大家买回去第一时间会用它来做什么吗？”
“喂猪？”
“给地堆肥？”
“当粮食吃？”
唐萍萍他们给出的答案，五花八门，但都不对。
“都不是，大部分人把豆渣买回去后，第一时间都会尝试从豆渣里面，榨油。”
“琼省临海，大部分人哪怕没有粮食了，也只会下海捕捞海鲜充饥，基本上不会有人买豆渣充饥。”
“海鲜不用钱，豆渣却要花钱。因此买豆渣的人，一般都是买豆渣回去，二次榨油的。”
琼省有一个黑市，就是专门收购豆渣回去二次榨油的，当然了，这个豆渣是花生渣，不是黄豆渣。
二次榨油的出油率很低，而且榨出来的油会比较浑浊，因此二次榨出来的油他们就会便宜卖。
但半个月前，肉联厂的猪肉突然就不限量供应了。
甚至有时候猪肉卖不完的话，肉联厂还会把没卖完的肥肉榨油，瘦肉灌香肠，之后直接卖猪油、猪油渣和香肠。
因为直接买猪肉要票，但买猪油和猪油渣不用票，香肠要票，但它能存放比较久。
猪油的价格便宜，煮出来的菜还有肉香味，一经推出，便把买便宜油的人抢走了。
因此受影响最大的，就是常年买豆渣的黑市和榨油厂。
没有那么多人买二次榨出的便宜油后，那个黑市自然就不会再买豆渣了。
榨油厂的豆渣突然卖不出去了，厂里的人都傻眼了。
一打听，就发现事情的源头，是第一军区开始大量给肉联厂供应猪肉。
于是乎当第一军区上门问豆渣卖不卖时，榨油厂直接就拒绝了。
听完榨油厂拒绝第一军区的理由后，唐萍萍由衷的感慨，这个年代的工厂，做买卖确实有够随心所欲的......
“榨油厂为什么要拒绝呢？卖给我们也是卖，卖给黑市也是卖，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沈云庭比唐萍萍更加不解，卖给谁不都一样吗？
不卖的话，豆渣不就砸厂里了吗？
这个问题都不需要凌霜月来回答，唐萍萍和黄淑兰异口同声道：“因为钱。”
沈云庭：“钱？军区也会给钱的。”
黄淑兰白了他一眼，这么大的人，怎么脑子一点都不灵活呢？
“这给钱和给钱，也是不一样的。”
沈云庭：？？？
黄淑兰见他还是不懂，只好又说道：“军区给钱，那就是公对公，卖多少钱就多少钱，榨油厂的人没有油水。”
“黑市的人买，那就是榨油厂的人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满满的油水。”
毕竟豆渣这种东西，你说它有用，它就是商品，能换钱。
你说它没用，那它就是废品，一文不值。
黄淑兰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后，沈云庭也就懂了。
“就是贪污呗。”
其他人：“......”倒也不需要说的这么直白......
知道豆渣不难买到后，唐萍萍就放心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麻烦凌小姐你把豆渣先放在黑市，两天后我们交易粮食时，一起运走。”
“当然可以，不过我还想问一下，除了榨油厂的花生渣之外，做豆腐剩下的黄豆渣，唐主任你要不要？”
除了榨油厂有豆渣外，凌霜月手底下的黑市也有豆渣。
这些豆渣他们平时都是用来喂鸡喂猪的，但他们养的家禽数量不多，豆渣基本都用不完。
在凌霜月眼中，喂鸡喂猪的东西，那必须是不值钱，不能赚钱的。
以前豆渣没人要也就算，现在知道唐萍萍要豆渣，哪怕是一分钱十斤，她也宁愿把豆渣卖掉。
唐萍萍想了想军区现在养猪场的规模，点了点头，“要，黄豆渣也要。”
知道她要，凌霜月心满意足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之后凌霜月询问唐萍萍他们今天有没有空，她已经找好了房子，今天就可以去房管所过户了。
于是唐萍萍他们去拍照前，又拖家带口的去了一趟房管所。
花了一百一十块钱，换了一个带院子的仓库。
为什么说它是仓库呢？因为这间四百多平方米的房子，一共就只有三个房间。
厨房和厕所都是建在院子里面的。
唐萍萍给凌霜月钱的时候，凌霜月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房子除了大点，就没有什么优点了，时间太紧了，我能找到距离黑市最近，又比较大的房子，就这一家了。”
要不是因为这间平房特别大，凌霜月都不好意思收唐萍萍的钱。
虽然凌霜月觉得这个房子不好，不值这个价，但唐萍萍觉得，这个房子可太好了！
一百一十块钱买了一间四百多平方米的房子，简直不要太划算好吗？
不过唐萍萍见凌霜月觉得不好意思，顺着台阶她就往上走。
“没关系的，这么短时间能找到这么大的房子，已经很好了。”
“我们只用来当仓库的话，也挺合适的，就是不太适合住人。”
凌霜月一听这话，就更不好意思了。
现在谁买房子不是为了住人？
谁知道军区这个买卖能做多久呢？
万一军区突然就不需要在外面买粮食了，那唐萍萍现在买的这个房子，就没用了。
住人不合适，自己改建又要花不少钱。
凌霜月也不知道唐萍萍做中间人能赚多少钱，但这房子，缺点确实有点大。
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的凌霜月，主动问道：“你们想要布料吗？”
唐萍萍、黄淑兰：那可太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