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市博物馆的红外警报如厉鬼哀嚎,划破寂静的夜空。谢临渊赶到时,战国文物展厅的寒气几乎将人冻僵,地面结着一层薄霜,碎玻璃碴混着黑红色的印记,像是凝固的血。三件青铜重器——青铜鼎、青铜剑、青铜爵不翼而飞,展柜旁只留下一枚沾着湿泥的蛇形纹青铜残片,残片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像是有活物在里面蠕动。
作为市局专门负责离奇案件的刑警,谢临渊自幼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此刻他的眼角余光里,一道模糊的虚影正贴在墙角——那是个身着战国服饰的武士,身形枯槁,面容被黑雾笼罩,手里死死攥着一把虚幻的青铜剑,眼神里翻涌着滔天怨气。“守墓魂。”谢临渊低声吐出三个字,指尖刚触碰到青铜残片,就被一股刺骨的寒意弹开,残片上的蛇形纹像是活了过来,在他掌心留下一道冰凉的印记。
监控画面里的景象让年轻警员小林毛骨悚然:两个蒙面人撬开展柜的瞬间,展厅温度骤降,监控镜头结了层白霜。其中一人刚伸手去拿青铜剑,就被一道黑影缠住脚踝,黑影化作无数条细小的黑蛇,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那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却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另一人见状,疯了似的抱起青铜鼎和青铜爵就跑,而被缠住的蒙面人,在监控里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是‘蛇纹帮’。”谢临渊盯着监控里的黑影,眼神凝重,“他们不仅走私文物,还懂邪术,想用活人祭祀压制文物里的怨气。三年前那起盗墓案,死者身上也有这种蛇形纹。”他说着,卷起衣袖,露出手腕上一道淡淡的蛇形疤痕,“这是上次追查他们时,被诅咒反噬留下的。”
根据监控轨迹,逃跑的蒙面人驾驶套牌越野车往边境方向逃窜。谢临渊和小林驱车追击,追到省界的废弃采石场时,越野车孤零零地停在荒草丛中,车门大开,里面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后座上躺着一具男尸,正是监控里逃跑的蒙面人,他浑身布满青黑色的蛇形血纹,七窍流出黑血,双眼圆睁,瞳孔里映着无数条细小的黑蛇,像是被活活吓死的。
谢临渊的阴阳眼突然捕捉到一丝异动,男尸的胸口微微起伏,一道黑影从他嘴里钻了出来,正是那个守墓武士的虚影。武士朝着蛇山的方向指了指,随即化作一缕青烟消散。“蛇山。”谢临渊立刻反应过来,文物专家曾说过,蛇形纹是滇国守墓族的标记,其后裔聚居在边境芒市的蛇山脚下。
两人驱车九百公里赶往芒市,刚进县城就感觉到不对劲。路边的老槐树挂满了红绳和桃木枝,村民们脸色惨白,见到外来人就慌忙躲开,嘴里念叨着“蛇神发怒了,要拿人偿命”。村口的老支书见谢临渊手腕上的蛇形疤痕,才肯吐露实情:最近蛇山脚下的废弃仓库夜夜传出诡异的嘶嘶声,还有村民看到黑影拖着麻袋进仓库,第二天麻袋就不见了,只留下满地黑血和蛇形印记。
“他们在养咒。”谢临渊脸色一沉,“青铜剑是滇国的祭祀重器,剑里封着殉葬的守墓武士魂,蛇纹帮用活人祭祀,是想让怨气反噬,增强他们的邪术,这样就能肆无忌惮地走私文物。”他从背包里掏出爷爷传下来的桃木护身符和一把糯米,“桃木能驱邪,糯米能压制怨气,今晚我们闯仓库。”
夜幕降临,蛇山脚下的废弃仓库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外墙爬满了枯藤,像是缠绕着无数条黑蛇,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光,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念咒声和女人的哭声。谢临渊和小林潜伏在仓库旁的草丛里,能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滋滋”的声响,像是蛇在吐信。
潜入仓库的瞬间,一股混杂着尸臭、血腥味和硫磺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作呕。仓库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祭祀台,台上铺着发黑的兽皮,蛇纹帮头目“蛇王”正站在台上念咒,他脸上刻着狰狞的蛇形纹身,手里握着那把失窃的青铜剑,剑身泛着诡异的红光,周围缠绕着一团黑雾。祭祀台周围,绑着三个年轻女子,她们的手腕被割破,鲜血顺着导管流进青铜鼎里,鼎里的血液翻滚着,像是有无数条黑蛇在里面游动。
仓库角落堆着十几具尸体,每具尸体都布满青黑色的蛇形血纹,双眼圆睁,嘴巴大张,像是在发出无声的控诉。谢临渊的阴阳眼看得清清楚楚,每具尸体上方都飘着一缕微弱的冤魂,它们被黑雾束缚着,无法离去,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动手!”谢临渊低喝一声,小林立刻掏出警枪,朝着蛇王身后的两个手下开枪。蛇王见状,猛地转过头,脸上的蛇形纹身像是活了过来,扭曲蠕动着。他举起青铜剑,朝着谢临渊挥来,剑身带着一股浓烈的怨气,谢临渊只觉得眼前一黑,无数条黑蛇朝着他扑来。
他立刻掏出桃木护身符扔到空中,护身符瞬间亮起金光,黑蛇碰到金光就化作黑烟消散。同时,他抓起一把糯米,朝着祭祀台撒去。糯米落在青铜鼎里,血液瞬间沸腾起来,发出“滋滋”的声响,黑雾像是被灼烧般退缩。守墓武士的虚影突然从青铜剑里冲了出来,朝着蛇王扑去,武士手里的虚幻青铜剑,狠狠刺进蛇王的胸口。
蛇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胸口的蛇形纹身开始溃烂,无数条细小的黑蛇从他皮肤里钻出来,咬噬着他的血肉。他手里的青铜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红光黯淡下去,黑雾渐渐消散。被束缚的冤魂得到解脱,化作一缕缕白光,朝着谢临渊鞠了一躬,随即消散在空气中。
三个被绑的女子得救了,她们虽然虚弱,但并无大碍。谢临渊捡起地上的青铜剑,守墓武士的虚影出现在他面前,朝着他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化作一道青烟,融入青铜剑中。剑身的青黑色渐渐褪去,恢复了古朴的光泽。
仓库外,警笛声四起,边境警方赶到,将蛇纹帮的残余成员一网打尽。经审讯,蛇纹帮长期盗掘古墓、走私文物,为了躲避追查,专门学习邪术,用活人祭祀压制文物里的怨气,涉案金额高达数亿元。此次失窃的三件青铜重器,正是他们为了举行“升咒仪式”专门盗取的,一旦仪式完成,他们将获得更强大的邪术力量,后果不堪设想。
三天后,三件青铜重器被运回市博物馆,经过文物专家的修复和净化,重新向公众展出。谢临渊手腕上的蛇形疤痕渐渐变淡,他知道,这是守墓武士的谢意,也是正义得以伸张的证明。
离开博物馆时,夕阳的余晖透过展厅的玻璃,洒在青铜剑上,剑身泛着柔和的光泽。谢临渊回头望去,仿佛看到守墓武士的虚影站在展柜旁,朝着他挥了挥手,然后渐渐消散。他明白,有些守护跨越千年,有些正义从未缺席,而那些妄图玷污历史、亵渎亡灵的罪恶,终将被钉在耻辱柱上,遭受应有的惩罚。
此后,谢临渊依旧坚守在离奇案件的第一线,他的阴阳眼成了破解邪灵案件的利器,而“谢临渊”这个名字,也成了犯罪分子和邪灵的噩梦。他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人间的安宁,也守护着那些跨越千年的历史瑰宝,让每一个冤魂都能得以安息,让每一份正义都能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