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程旭凯旋而归,并即将晋升副师长的消息,像一阵风般在唐七七的亲友圈和小范围内传开了。唐建国和李秀芳自然是喜不自胜,与有荣焉。百货公司的同事们看唐七七的眼神更是充满了羡慕和祝福。
然而,顾程旭回来后,却似乎比演习前更忙了。除了要处理积压的军务,还要准备晋升的相关事宜,交接工作,与唐七七见面的时间反而更少了。唐七七表示理解,依旧每天上班、打理农场空间、偶尔通过远程签到感知一下他的状态(显示他在师部机关,环境稳定)。
这天周末,顾程旭难得有一整天的空闲。他一大早来接唐七七,神神秘秘地不说要去哪里,只让她穿得暖和点。
车子没有开往市区,而是驶向了市郊。唐七七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景色,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是那片规划中的新家属院空地!
果然,车子在空地旁停下。与上次来时的一片空旷不同,此时空地上已经立起了几排整齐的平房雏形,红砖墙,水泥顶,虽然还未完工,但已经能看出大致的轮廓。工人们正在忙碌着。
顾程旭拉着唐七七的手,穿过堆放着的建材,来到其中一间位置最好、看起来也最宽敞的平房前。这小院比其他院子略大一些,坐北朝南,阳光充足。
“看看,喜欢吗?”顾程旭推开那扇尚未安装门板的门框,带着她走了进去。
里面还是毛坯状态,水泥地面,裸露的红砖墙,但空间划分清晰,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虽然只是预留了管道位置)一应俱全。
唐七七看着这个未来属于他们的小家,虽然简陋,心里却充满了激动和憧憬。她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已经开始在心里规划哪里放床,哪里摆桌子,小院里种什么菜…
“这里,以后是我们的卧室。”顾程旭指着最大的一间房。
“这里做客厅,可以放个书架。”
“小院里,你不是想搭葡萄架吗?我看过了,这里搭正好。”
他陪着她,一间间看过去,语气平和地描述着未来的蓝图。
最后,他们站在还未安装窗户的客厅窗洞前,看着外面洒满阳光的小院。顾程旭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唐七七,神情忽然变得无比郑重。
他从军装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绒盒,在唐七七惊讶的目光中,单膝…并未跪下(这个年代不兴这个),而是挺直脊梁,以一种军人最庄重的姿态,双手将绒盒递到唐七七面前,然后,啪地立正,向她敬了一个标准的、无比认真的军礼!
“唐七七同志!”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回荡在空荡的毛坯房里,“我,顾程旭,现任xx军区xx师副师长(待正式命令),郑重向你提出申请!请求你,批准成为我的革命伴侣,我的妻子!我承诺,将以生命守护我们的家庭,忠诚于你,忠诚于国家!无论未来是风雨还是阳光,与你并肩,此生不渝!”
他没有说“嫁给我”,而是用了“成为我的革命伴侣”这个更具时代特色的词。但他的眼神,比任何钻石都更加璀璨和坚定;他的誓言,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加厚重和有力。
唐七七看着眼前这个身姿挺拔如松、眼神灼热如焰的男人,看着他手中那枚在阳光下闪烁着金红色光芒的——不是钻戒,而是一枚崭新的、代表着副师长身份的星徽肩章!(他提前拿到了样品)
用象征责任和荣誉的肩章求婚!这太顾程旭了!也太让她…心动不已!
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是感动于那肩章代表的职位,而是感动于他将自己最看重的东西,作为信物呈给了她。
她伸出手,没有去接那肩章,而是轻轻握住了他敬礼的手,将它缓缓按下。然后,她看着他的眼睛,清晰地、带着哽咽却无比幸福地回答:
“我批准!顾程旭同志!”
话音落下,顾程旭眼中爆发出巨大的喜悦和如释重负。他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在那个属于他们未来的、充满水泥和木材味道的家里,阳光透过窗洞,将相拥的身影拉长,定格成永恒。
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没有浪漫的烛光晚餐。但在唐七七心里,这个在毛坯房里、以军礼和肩章见证的求婚,是她两辈子以来,经历过最浪漫、最独一无二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