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约会后,唐七七和顾程旭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虽然见面次数依旧不多(顾程旭部队事务繁忙),但不再是单向的书信往来,而是有了更多实际的互动。
顾程旭的表达方式,正如那本“指南”所分析的,非常“直球”和务实。他不会说动人的情话,但他的关心都体现在行动上。
比如,他会托人给唐七七送来部队后勤自己生产的、质量极好的棉袜和手套,理由是“冬天冷了,注意保暖”。他会记得唐七七提过一句百货公司食堂的菜有点咸,下次见面时就递给她一小罐部队特供的、味道清淡些的酱菜。他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本崭新的《新华字典》,说“看你常写字,这个用得着”。
这些礼物都不算贵重,甚至有些“土气”,但每一样都透着朴实的用心。唐七七每次收到,都觉得心里暖暖的。她也会投桃报李,用自己攒下的票证买点好茶叶让顾程旭带回部队喝,或者织一副更厚实的手套换下他之前那副旧的。
两人见面的地点,大多还是公园,或者偶尔看一场电影(当然是分开坐,注意影响)。交流的内容也越来越深入。唐七七会跟他分享自己学习新技能的趣事(隐去系统部分),顾程旭也会在保密条例允许的范围内,说说带兵的心得和对一些事情的看法。
唐七七发现,顾程旭虽然外表冷峻,但内心其实很有原则,也很有想法。他对待战士严格,却也极其护短;他对上级命令坚决执行,但也会有自己的思考。这种内在的魅力,比外表更吸引唐七七。
当然,顾程旭也有他笨拙的一面。有一次,他看到唐七七额前有一缕碎发垂下,下意识地想帮她捋到耳后,结果动作太生硬,差点把唐七七的发卡碰掉,闹了个大红脸。还有一次,他试图夸奖唐七七新织的围巾好看,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这颜色…很耐脏。”
唐七七每次都被他这种笨拙的真诚逗得想笑,心里却又觉得特别可爱。这让她确信,他的感情是纯粹的,没有掺杂任何技巧和算计。
随着接触增多,唐七七对随军的担忧也逐渐减轻。她从顾程旭的描述中,对部队生活有了更具体的了解。虽然条件可能艰苦,规矩也多,但那种集体生活的氛围、那种为国奉献的荣誉感,也让她心生向往。
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顾程旭对她的尊重。他从未因为她可能的随军而觉得理所当然,反而多次强调会尊重她的意愿,并承诺如果她过去,会尽力为她创造好的条件。
这天,顾程旭难得有半天空闲,约唐七七去看一场慰问演出。演出结束后,天色已晚,他送唐七七回家。
走到离唐家不远的路口,两人停下脚步。月色如水,洒在安静的街道上。
“就送到这里吧,前面就到了。”唐七七说。
“好。”顾程旭点点头,看着她,月光下他的眼神格外深邃,“七七,”他忽然叫了她的名字,而不是“同志”,语气也格外郑重,“关于我们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唐七七的心猛地一跳。她知道,他是在问那个最终的答案。
她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他的坦诚,他的笨拙,他的担当,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清晰地回答:“我考虑好了。我愿意…和你一起面对以后的生活。”
顾程旭的眼中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彩,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他向前微微迈了一小步,距离拉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伸出手,似乎想握住她的手,但最终只是郑重地、轻轻地在她肩膀上按了一下。
“好。”他只说了这一个字,但声音里蕴含的喜悦和决心,却重逾千斤。
“等我打报告。”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坚定。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一个重大的决定,就在这安静的路口,悄然落定。未来的道路清晰而明确地展现在唐七七面前:随军,家属院,全新的生活。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