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启明·安心”系统上市引发热烈反响,唐七七的事业蒸蒸日上之际,家庭内部,一个酝酿已久、关乎未来数年乃至更久生活轨迹的重大抉择,也终于被摆上了台面。
顾程旭所在的部队,因其在多次重大任务和军事改革中的出色表现,近期进行了编制调整和人事晋升。顾程旭凭借过硬的军事素质、卓越的领导能力和扎实的功绩,被上级提名,拟晋升至更高一级的指挥岗位。这本是天大的喜事,然而,这份晋升伴随着一个关键的条件变化——新的岗位需要常驻位于北方某省的军区总部,这意味着,顾程旭必须长期离开目前的沪市驻地。
晚饭后,顾程旭难得地没有去书房看文件,而是和唐七七一起,将一双儿女叫到客厅,召开了一次正式的家庭会议。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屋内灯光温暖。
顾程旭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向孩子们解释了爸爸工作可能发生的变化,以及这意味着什么——爸爸要去更远的地方工作,可能会很久才能回家一次,或者,如果全家一起搬过去,他们就需要离开现在的学校、朋友,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北方城市生活。
话音刚落,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顾念华最先反应过来,小嘴一扁,眼眶立刻红了,扑到唐七七怀里:“我不要爸爸走!也不要搬家!我不要离开王老师和小美他们!” 对她而言,熟悉的校园、亲密的玩伴、还有托管班里热闹的“创客空间”,是她小小世界的全部。
顾念军则显得更加沉默,他低着头,小手无意识地抠着沙发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圈也有些发红,但努力保持着小男子汉的镇定:“爸爸,是非去不可吗?那里……也有像我们学校那样的‘创客空间’吗?我和小雅他们的‘节能小卫士’项目,还没做完呢……”
孩子们的反应,都在唐七七和顾程旭的预料之中,但亲耳听到,依然让两人心里发酸。
唐七七搂着女儿,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看向儿子,又转向丈夫。她自己的内心同样波澜起伏。顾程旭的晋升是他军人生涯的重要台阶,她为他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理应全力支持。但现实是,她的“启明”科技根基在沪市,正处于“安心”系统上市、“智慧之家”生态拓展的关键扩张期,李卫国主导的“融合创新”也进入深水区,她作为掌舵人,此时若离开,哪怕只是将重心北移,对公司的影响都将是巨大的。更何况,孩子们的教育和社交圈刚刚稳定,正处在蓬勃发展的阶段,骤然打断,代价不小。
顾程旭看着妻子眼中闪过的复杂神色,看着儿女不舍的表情,心中同样沉重。他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七七,军令如山,如果组织最终决定,我必须服从。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坚定而温柔,“我也跟领导初步沟通过。这个岗位虽然需要常驻总部,但并非完全没有弹性。可以考虑采用‘分段常驻’加‘高频往返’的模式,或者在前期过渡阶段,允许我每月有一定时间返回沪市处理家庭事务和远程办公。当然,这需要协调,也可能比较辛苦。”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家人:“最重要的是,我们是一家人。任何决定,都应该我们一起商量。如果……如果确实困难太大,我也可以向组织说明情况,放弃这次晋升,留在原岗位。”
“不行!”唐七七几乎脱口而出。她了解丈夫,了解他对军队、对身上这身军装深沉的感情和责任感。让他为了家庭牺牲职业生涯的重要机会,她于心何忍?那也不是她唐七七会做的选择。
“爸爸不能不去!”顾念军也忽然抬起头,声音带着稚气却异常认真,“我们老师说过,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保家卫国。爸爸是团长,更要带头!我……我和妹妹会想你的,但是我们可以打电话,可以等你回来!‘节能小卫士’的项目,我也可以在网上跟小雅他们商量!”
女儿念华在妈妈怀里抽泣着,听到哥哥的话,也慢慢止住了哭声,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看着爸爸:“那……爸爸你要答应,经常回来看我们,还要给我和哥哥带好吃的……”
看着懂事的孩子和目光坚定的妻子,顾程旭这个在战场上枪林弹雨都不曾皱眉的硬汉,此刻只觉得眼眶发热,喉咙发紧。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爸爸答应你们。无论在哪里,爸爸心里最惦记的,永远是你们和妈妈。”
家庭会议没有立刻做出“搬”或“不搬”的最终决定,但初步达成了一个共识:全力支持顾程旭接受晋升和调动。具体的生活安排,可以探索更灵活的模式。唐七七会调整工作节奏,尽可能兼顾;孩子们则开始慢慢做心理准备,了解可能的变化。
夜深人静,孩子们睡去后,唐七七和顾程旭相拥而卧。
“对不起,七七,又要让你和孩子受苦了。”顾程旭的声音带着歉疚。
“别这么说。”唐七七将脸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保家卫国,你是为了更大的‘家’。守好我们的小家,是我的责任。只要我们心在一起,再远的距离也不是问题。大不了,我就当‘启明’在北方开个分公司,我去开拓新市场!”
听着妻子故作轻松却充满力量的话语,顾程旭将她搂得更紧。他知道,自己何其有幸,拥有这样理解他、支持他,并且自身同样强大的妻子。前方的路或许会有更多的分离和奔波,但只要这个家是稳固的港湾,他便有无穷的勇气,去面对军旅生涯的一切挑战。这个艰难的“选择题”,最终在爱与责任的双重淬炼下,找到了属于他们一家人的、充满韧性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