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盯着终端最后一行提示,手指还停在确认键上。屏幕暗了下去,防磁袋裹着设备贴进胸口。他转头看向屋里,双胞胎正坐在床边,手里捏着那对金属片改的手环,眼睛一眨不眨。
“爸爸。”小儿子抬起头,“它在响。”
赵建国走过去蹲下,听见细微的嗡鸣从手环里传出。两块金属片微微发烫,像是被什么唤醒了。他想起刚才系统断开前弹出的信息——【认证请求:补全血脉链】。这东西等的就是这一刻。
“把它们戴上。”他说。
大孩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出去。赵建国帮他们扣好带子,刚松手,金属片突然亮起一道光纹,顺着腕部爬上了手臂。两个孩子同时打了个激灵,眼神瞬间失焦。
“怎么了?”赵建国一把抓住他们的肩膀。
“我……看到井。”大孩子声音发颤,“有人把东西埋进去,穿的是军装……”
“还有个人站在旁边拍照。”小儿子接话,“他手里拿着表,走得特别慢。”
赵建国心头一紧。这是1978年的画面,是老井封印当天的记忆回溯。他们正在经历那段历史片段。
“别怕。”他握住两个孩子的手,“听我说话。你们现在在四合院,我是你们爸。那些事已经过去了。”
可孩子们的呼吸越来越急,额头冒出细汗。手环光芒越来越强,几乎要把人吸进去。赵建国知道不能再拖,立刻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段录音模块,按下了播放键。
陈建国的声音缓缓响起:“有人走得太早,有人来得正好。你们的存在,不是为了重复过去,而是改写它。”
这是他在整理前辈遗物时留下的语音,原本只是存档用,没想到今天成了救命的东西。两个孩子身体一震,眼中的混乱稍稍退散。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贾东旭抱着一台改装过的信号箱跑了进来,身后跟着陈小建。两人脸上都有汗,显然是赶来的。
“你那边出状况了?”贾东旭把箱子放在桌上,打开外壳,“我刚在中院测到一股异常能量流,指向这两个小家伙。”
“他们在觉醒。”赵建国没回头,“但控制不住记忆反冲。”
“那就给他们加点现实锚点。”贾东旭插上线缆,启动增幅器,“我把这几年咱们教课的数据全灌进去,让他们分得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幻。”
陈小建也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块旧怀表。“这是我爸的。上次你说金属片认频率,我想试试能不能稳住波动。”
赵建国看了他一眼,点头。陈小建把表贴在手环侧面,轻轻拧动发条。咔哒一声,三股信号同步接通。屋内空气轻颤,仿佛有看不见的波纹扩散开来。
双胞胎的身体晃了晃,然后慢慢坐直。他们睁开眼,瞳孔里闪过一丝金光。
“爸。”大孩子开口,“我们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们知道你是谁,也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小儿子站起来,抬手摸了摸还在发光的手环,“这不是玩具,是钥匙。”
赵建国没说话,只看着他们。
两个孩子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跳下床,踉跄着跑到院子中央。他们举起手腕,金属片在夜色中拉长变形,竟化作两把短剑模样的物件,剑身流转着淡青色的光。
“我们是时空守护者!”两人齐声喊道。
声音不大,却像穿透了什么东西,让整个四合院的空气都跟着震了一下。屋顶的老瓦片轻轻抖动,墙角的藤蔓无风自动。
赵建国站在门口,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孩子第一次挺直腰板,面对这片他们注定要守护的空间。
屋里的终端突然亮了。没有连接网络,也没有外接电源,它自己启动了。屏幕上跳出一行金色文字:【第二代穿越者,觉醒完成。身份确认:时空守护者。权限等级:LV.2(成长中)】
还没等赵建国反应过来,新的提示又跳了出来:【检测到非授权接入,来源未知。攻击类型:远程劫持】
“又来了?”贾东旭冲到桌边,“这些人还真不死心。”
“这次是从三个方向来的信号。”陈小建盯着屏幕,“想趁他们刚觉醒的时候抢控权限。”
“你能拦住吗?”
陈小建立刻拆开怀表后盖,抽出一根细铜丝接进解码器。“我爸留下的频率有个隐藏通道,专门防这种操作。我试试反向追踪。”
他的手指飞快敲击键盘,屏幕上数据流疯狂滚动。几秒后,三条红色连线被逐一切断。最后一个Ip消失时,系统发出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入侵终止。安全等级恢复。】
“搞定了?”贾东旭问。
“暂时。”陈小建擦了擦汗,“他们还会再来,但现在至少能安心走下一步。”
赵建国走到院子里,看着双胞胎还举着那两把剑。他们的手臂已经有些发抖,但谁都没放下。
“可以收起来了。”他说。
“不行。”大孩子摇头,“它还在响。”
赵建国走近一听,果然有低频震动从剑身传来。他伸手碰了下剑刃,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幅图——是一块木牌,挂在屋顶檐下,上面写着几个字。
他抬头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那里已经挂上了一块新牌子。漆是刚刷的,反着月光,清楚地映出五个大字:穿越者教育基地。
他记得白天还没有这个。
“谁挂的?”他问。
贾东旭和陈小建都摇头。谁都没注意是谁做的。
“是我们。”双胞胎齐声说,“昨晚梦里有人教我们画的,今早就有了。”
赵建国望着那块牌,心里忽然踏实下来。他知道,有些事已经不需要他一直扛着了。
他走回屋,把终端重新接通备用电源。刚打开界面,最后一行提示跳了出来:【建立穿越者文明档案库,任务启动】
他点了确认。
远处天边,一道微弱的光划过夜空,像是流星,又不像。那光在高处停顿了一瞬,然后分成两股,一股朝南,一股往北,最终消失在视线尽头。
院中,双胞胎终于放下手臂。他们转身跑回来,一人抱住赵建国的一条腿。
“爸爸。”大孩子仰头,“以后我们也能保护你了。”
赵建国弯腰把他们抱起来。两个小身子贴在他胸前,温热的呼吸打在脖子上。
他没说什么,只把他们搂得更紧了些。
屋顶的牌子在风里轻轻晃动,木漆未干,滴下一小点深色液体,落在门槛前的石阶上,慢慢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