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建国把三胞胎抱回四合院的时候，天刚亮。
赵辰靠在他肩膀上，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刚才在科技展区那阵子，嘴里不停往外冒英文句子的事已经停了，可小脸还是发烫，手心微微出汗。赵建国轻轻拍他后背，一路没说话。
进屋后他把孩子放在躺椅上，顺手拉了张薄毯盖住。苏青端来温水，摸了摸赵辰的额头，眉头一皱：“还有点热。”
“没事，就是累着了。”赵建国接过杯子递到孩子嘴边，“睡一觉就好。”
赵星和赵阳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眼睛半睁半闭，也困得不行。赵建国让他们去里屋床上趴一会儿，两人摇晃着走了几步，倒在床上就没了动静。
屋里安静下来。
堂屋墙上挂着一幅《清明上河图》复制品，是去年文化馆发的福利品，纸面有些泛黄，右下角还裂了一道小口子，用透明胶带粘着。赵建国一直懒得换，也没人真去细看。
可就在他转身准备倒水时，躺椅上的赵辰突然坐了起来。
动作很慢，像是梦游。
他光着脚踩在地上，一步步走到墙前，抬起小手按在画上。
赵建国回头看见这一幕，刚要出声叫他，眼前忽然跳出一道金光。
【检测到历史级文物，是否启动文化保护专精？建议开启，生物场匹配度91.3%】
系统提示一闪而过，还没等他反应，赵辰的手掌已经贴紧画布。
只见那道被胶带粘过的裂缝，开始自己动了起来。
纤维像有生命一样往中间收拢，胶带自动脱落，掉在地上。画面颜色一点点变亮，原本灰暗的街景变得鲜活，连画中挑担小贩脸上的皱纹都清晰可见。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画完之后，赵辰晃了一下，差点摔倒。赵建国冲过去一把扶住，发现他又烧起来了。
“怎么搞的……”他低声嘀咕，抱着孩子回到躺椅上。
刚坐下，院门口就传来一声大嗓门：“赵建国！开门！我给你送宝贝来了！”
是傻柱。
门一开，傻柱举着一只油光锃亮的烤鸭就伸了进来，满脸得意：“快看！全城第一只未来烤鸭！”
赵建国瞅了眼：“又拿我家新材料试验？”
“可不是！”傻柱把鸭子往桌上一放，“你给的那层膜，我裹在鸭皮底下，烤出来外酥里嫩，三天都不回软！刚出炉的，趁热吃！”
说着他就撕下一小块，塞进嘴里，嚼两下眼睛都直了：“哎哟我去，这香味儿钻脑门儿！”
赵建国笑了笑，正要说话，几个邻居听到动静也凑了过来。
“哟，这画啥时候换新的？”李婶指着墙上的《清明上河图》问。
“没换，原来那张。”赵建国答。
“不可能！”许大爷摇头，“原来那张都烂角了，这哪有一点破？”
“兴许是你记错了。”傻柱嘴快，“人家赵家现在啥技术没有？修个画算啥。”
“可这是印刷品啊。”李婶不信，“又不是真迹，犯得着花功夫修？”
赵建国没解释。他知道这事说不清。
倒是赵辰在躺椅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说了句：“画里有人笑……老爷爷说谢谢。”
声音不大，但屋里一下静了。
傻柱第一个反应过来：“哎哟，辰辰是不是又梦见老师傅了？”
赵建国低头看着儿子，心里明白了几分。
那晚三胞胎背《相对论》的事还没消化完，现在赵辰又能感应古画，还能修复——说明他们体内的东西没停，还在继续生效。
而且这次不一样。
上次是被动接收信息，这次是他主动触发了什么。
系统后台悄悄弹出一行字：
【文化保护专精已激活】
【子权限解锁：历史文物共振识别】【有机材料微观调控】
赵建国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没吭声。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以后碰到老物件、旧建筑，甚至是一块砖一片瓦，赵辰都有可能产生反应。
这不是简单的发烧做梦，是一种能力在成型。
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画。
现在没人再怀疑是换了新画了。
因为傻柱当场切了半只烤鸭，请大家尝鲜。
鸭皮一咬就裂，里面肉汁直冒，最奇怪的是，每个人吃到嘴里都觉得味道不一样。
李婶说她吃出了小时候巷口糖炒栗子的香，许大爷说像他当兵时营地锅里的炖菜味，傻柱一边嚼一边咧嘴：“我咋吃出我妈擀面条那股劲儿来了？”
赵建国尝了一口，居然想起了大学宿舍楼下那家麻辣烫。
这不对劲。
不是味道的问题，是记忆被勾出来了。
他猛地看向桌上的烤鸭——那层新材料膜，是不是也沾上了赵辰刚才释放的东西？
正想着，天空传来一阵轻微的嗡鸣。
他抬头望出去，院墙上方，一只巴掌大的黑色飞行器正缓缓掠过屋顶，镜头朝下扫了一圈，调头飞走。
赵建国不动声色，把手里的棒棒糖含进嘴里，慢慢嚼着。
屋里人还在热闹。
“我说赵建国，你家这几个娃不得了啊。”许大爷抹着嘴，“一个能修画，一个能让烤鸭吃出乡愁，下一个是不是能凭空变出辆小汽车？”
“您别说，我还真想试试。”傻柱嘿嘿笑，“下次给我整点材料，我烤个火箭出来！”
李婶白他一眼：“吹牛不上税是吧？”
赵建国坐在角落，一只手搭在赵辰背上，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
他知道外面有人在盯。
也知道这种平静撑不了多久。
但现在，至少这一刻，院子里有笑声，有香味，有熟透的烤鸭和修好的老画。
赵辰在睡梦中轻轻动了下手，嘴角微微翘起。
那只飞走的无人机，在远处拐了个弯，重新对准了四合院的方向。
赵建国抬眼望着天空，手指轻轻敲了敲椅子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