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迪克,你……”
海莉薇刚想按住他的手,第二颗、第三颗纽扣已经被迅速解开。
赞迪克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他借着帮她脱外套的动作,手臂一用力,那件薄薄的外套就被他轻而易举地从她肩上剥落,随手扔在了旁边昂贵的枫丹丝绒扶手椅上。
瞬间,海莉薇身上只剩下贴身且略显单薄的衬衫。
“这样好多了。”赞迪克满意地看着她,红瞳中的火焰几乎要将她吞噬。
他再次靠近,这次不再有任何掩饰,双臂直接圈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猛地拉进自己怀里。
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海莉薇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有力的心跳和升腾的热度。
“参观结束。”赞迪克低头,鼻尖贴近,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声音带着得逞的沙哑和宣告,“现在……”
他猛地发力,手臂收紧,一个利落的转身。海莉薇只觉得天旋地转,惊呼声尚未出口,后背已经陷进了那张巨大的丝绒床铺。
赞迪克高大的身躯随之覆压而下,膝盖分开她的腿,将她牢牢禁锢。
“该进行‘深入安慰’和‘特殊服务’环节了,学姐。”
他不再给她任何思考或拒绝的余地,带着滚烫欲望的唇便不容分说地落了下来,封缄了她所有未出口的话语。
水晶吊灯的光芒透过深色床幔的缝隙,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暧昧的光影。
……
夜色深沉,奢华的卧室——
深色丝绒床幔只拉拢了一半,窗外清冷的月光混合着室内壁炉跳跃的暖光,流淌在凌乱的丝质床单上。
激烈的情事席卷而过,留下了一片令人沉溺的静谧。
海莉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得意识沉浮在被彻底满足后的倦怠和温暖中。
前所未有的体验。
身体的每一寸都像是被仔细抚慰过,那些因为禁忌实验带来的紧绷和残留的视觉冲击,都被这场更加原始和炽热的缠绵洗刷殆尽。
她发出一声细微的呢喃,无意识地动了动身体,酸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同时传来,让她本能地在身边的热源处又缩了缩。
舒服……
比泡在温泉水里还舒服。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唇角无意识地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果然是最高规格的服务。物有所值……不,是远超预期!
她脸颊在身后那光滑紧致的肌肤上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任由那股令人昏昏欲睡的满足感再次将她拖入梦乡。
赞迪克睡得并不沉,强烈的生物本能让他即使在深度睡眠中也保留着一根警觉的弦。
他还没有完全清醒,意识沉浸在餍足的余韵里,身体却已经先于思维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圈在海莉薇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几分,将她更牢固地锁在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属于她的独特冷香。
他无意识地低下头,带着睡意和滚烫热度的吻,如同羽毛般轻柔地落在她的发间,又顺着发丝滑落到她敏感的耳廓上,轻轻含住那小巧的耳垂,用舌尖舔舐了一下。
“嗯……”海莉薇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似乎被耳边的痒意打扰,微微偏了偏头,却又更深的往他温热的颈窝里钻去。
赞迪克的动作顿住。他微微睁开眼,红宝石般的眼眸褪去了平日的锐利与算计,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他垂眸看着怀中人毫无防备的睡颜,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因为找到了更舒服的位置而舒展开,还有她白皙肌肤上残留的、由他亲手烙印下的暧昧红痕。
一种陌生而滚烫的情绪在胸腔深处流淌,几乎要溢出来。
不同于掌控权力的冰冷快感,也不同于破解难题的智力愉悦。这是一种原始私密、也更让他灵魂深处那名为“空洞”的裂隙被短暂弥合的完整感。
他放弃了任何可能惊醒她的细微动作,只是将脸颊更深地埋进她柔软蓬松的黑发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她的气息彻底充满自己的肺腑。
而圈在她腰间的双臂依旧维持着绝对占有的姿态,如同巨龙守护着它最璀璨的珍宝。
……
夜色深沉,海莉薇是在一阵清晰而恼人的胃部空虚感中醒来的。
身体的舒适和满足感还在,但更紧迫的饥饿感却在不容忽视地叫嚣。她无声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试图在不惊醒身边人的前提下脱离那个滚烫的怀抱。
海莉薇费了点劲,才像拆解仪器零件般,一点点将自己从赞迪克的禁锢中“剥离”出来。
她赤着脚,踩在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然后溜出卧室,凭着记忆摸索着走向楼下巨大的开放式厨房。
奢华的厨房一尘不染,海莉薇翻遍了每一个看起来能藏食物的橱柜。
没有水果!没有面包!甚至连一包速食面都没有!
只有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抽屉里,孤零零地躺着一盒军用压缩饼干,包装上甚至没有生产日期。
海莉薇看着那盒寒碜的饼干,又看了看这间奢华得能闪瞎眼的厨房,强烈的反差让她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就是执行官新居的物资储备?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撕开包装,拿出一块硬邦邦的饼干,靠着冰冷的岛台边缘,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
干涩的口感在口中蔓延,她皱着眉,心里默默吐槽:我的碳烤蕈猪排,终究是错付了。
……
怀中骤然失去的温度和重量瞬间惊醒了赞迪克的深度睡眠。
他的睫毛在黑暗中颤动了一下,并未立刻睁开眼。
她不在。
红瞳在眼皮下缓缓睁开一条缝隙,锐利的光在黑暗中一闪而逝,他保持着侧卧的姿势,目光扫过身侧空荡的床铺。
欢愉后所有的暖意和餍足仿佛瞬间被抽空,只留下天鹅绒质地的微凉触感。
无数冰冷的推测瞬间缠绕上他的思维:
她后悔了吗?是被他昨晚的疯狂吓退,觉得他太过危险?
还是清醒后的理智回归?觉得与一个逼着她进行禁忌手术、还在此之后毫无道德自谴的人同床共枕是错误?
亦或者……有别的心思?是接到了某些他尚未察觉的指令,还是觉得他的利用价值至此为止?
每一种猜测的可能都带着钩刺,刮过他敏感的神经,一种混杂着被背叛的寒意,以及名为“可能失去”的不适感,悄然弥漫。
赞迪克掀开丝被,下床离开卧室。
他沿着宽敞的走廊,红瞳扫过书房敞开的门扉,里面只有月光和空荡荡的书架;扫过紧闭的浴室门——里面寂静无声。
他走下旋转楼梯,目光扫过空旷的客厅、冰冷的壁炉,最终,视线定格在开放式厨房的方向。
月光清晰地照亮了岛台边那个纤细的身影。她正背对着他,微微蜷缩着肩膀,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赞迪克无声靠近。距离足够近时,他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海莉薇穿着那件略显单薄的衬衫,手里捧着一块看起来就难以下咽的压缩饼干,正苦大仇深地与它作斗争。
——活脱脱就像只误入奢华宫殿却只能找到硬面包屑的小松鼠。
赞迪克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他眼底翻涌的阴鸷和猜疑瞬间退去,被一种荒谬绝伦和啼笑皆非的柔软所取代。
原来如此。
他走到她身后,双臂从后面环住她纤细的腰肢,下巴搁在她瘦削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肌肤。
“我还以为学姐后悔了,或者发现了什么更有趣的东西,丢下我跑了呢。”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慵懒的腔调,但仔细听,还能辨别出一丝紧绷和不安,他环着她的手臂收得很紧,像在确认其存在。
海莉薇被他突然的拥抱惊得差点噎住,好不容易咽下嘴里干涩的饼干渣,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是啊,非常后悔。”
身后抱着她的身体似乎有瞬间的凝滞。
海莉薇感受到那细微的变化,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用充满怨念的的声音继续道:“我真后悔信了你的邪,还以为晚上能吃到碳烤蕈猪排。结果……”
她举起手里啃了一半的压缩饼干,在月光下晃了晃,“只有这个。”
“执行官的豪华据点,原来只配吃这个?”
赞迪克:“……”
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他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只是因为晚餐没吃上?”
“还有,”海莉薇继续啃着饼干,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麻木,“梅里女士知道我深夜不回家,一定会怀疑的。她本来就已经被你带偏了……”
她顿了顿,想起母亲今早有关“尺寸”和“持久度”的问询。
有些事只有亲身经历或者后知后觉才会晓得……社死!原来当时的梅里女士是这个意思?!
她崩溃之后,语气更加认命,甚至带着点生无可恋:“现在估计是彻底坐实她所有的疯狂脑补了。”
赞迪克闻言,笑声更加愉悦,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片刻的安静后,他沉声开口,难得认真。
“学姐你说,我在外面做那么多恶劣的事,然后关上门,又对着你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他把玩着她一缕散开黑发,将那缕发丝捧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动作带着毫不掩饰的亲昵和依恋,“撒娇、耍赖、缠着你,甚至像刚才那样因为你半夜消失,心里翻江倒海,胡思乱想……”
“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分裂?比如装模作样、虚情假意。”他最终吐出句带着点自嘲的话,“像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在扮演两种截然不同的角色?”
他的话更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而非寻求安慰,但圈在海莉薇腰间的手臂却不自觉地又收紧了几分,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忐忑。
他在乎她的看法,在乎得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海莉薇啃饼干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没急着说话,只是静静靠着他,像是在琢磨他的话。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眼,眸中带光地看向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这样啊。”她开口了,声音依旧是那种没什么起伏的调子,“我觉得还是挺可爱的。”
赞迪克:“……?”
可爱?他?
一个干了那么多破事的人?
“你自负、疯狂、离经叛道,这一点,毋庸置疑。”
赞迪克的红瞳微微闪动了一下,没有反驳,只是更专注地看着她,等待下文。
“你蔑视规则,道德防线低得可怜,”她继续说着,指尖无意识地碾碎了手中饼干边缘的一点碎渣,“行事只凭喜好和计算得失利弊,根本不在乎他人死活。”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他脸上,“可就是这样的你,唯独在意我的看法。”
是的,一个对世界万物都带着俯视和利用心态的疯子,居然还会因为她半夜离开而患得患失,胡思乱想。
“你用了那么多手段——算计、引诱、甚至不惜利用我的好奇心和……反正各种性格弱点,布了一个又一个局,不就是为了把我拉进你的世界吗?”
海莉薇盯着指尖的饼干粉末,仿佛那就是她混乱的思绪。
“我其实……”她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羞耻的坦露感,“也很享受被你这样特殊对待。”
这不是虚与委蛇,也不是盲目的包容。
海莉薇清清楚楚地知道,赞迪克所有残忍冷酷的表象之下,那点难得甚至别扭的依赖和柔软,是独独给她一个人的。
这带着危险性的专属感,对她而言,其实也是难以言喻的刺激和满足。
她享受被对方强烈占有的感觉。这或许就是她占有欲的表达方式。
“你的一切,无论是那些让我觉得‘可爱’的撒娇耍赖,还是那些在外人看来疯狂、低道德、甚至邪恶的行径。”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犹豫或评判:“我都接受。”
海莉薇说完这些话也觉得有些害臊,太过赤裸的自我剖析,甚至是将这些私密的感受分享给自己以外的人,这都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太羞耻了。
赞迪克设想过无数种可能的回应——厌恶、理解、怜悯、冷漠……唯独没料到这种结果。
海莉薇平静语气下的言论,让他有种被彻底看透却又被全然接纳的眩晕感。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交织在一起。
但愉悦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手足无措的羞赧。
这感觉太超过了!
他引以为傲的伶牙俐齿像是生了锈,眼神飘忽不定,甚至还感觉到耳根有些发烫。
赞迪克喉咙发干,想要说点什么来掩饰慌乱,打破这让他无所适从的温情氛围。
“呵……”他试图发出一声带着点轻佻和随意的轻笑,但出口的声音却有点发飘,甚至不稳。
“学姐,”他清了清嗓子,红瞳闪烁,不敢看她,目光飘向天花板奢华的吊灯:“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突然有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海莉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有点懵,微微歪头看着他难得慌乱躲闪的侧脸:“嗯?”
赞迪克深吸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转过头认真看着她,声音带着点自我怀疑,“你该不会,是在给我下套吧?”
“什么‘杀猪盘’、‘甜蜜陷阱’之类的……”他越说越觉得这个比喻简直精准得要命,一时语塞。
表面上看,是他步步为营,处心积虑把对方拉进他的世界,结果来看,是他被彻底看透、全盘接纳;而海莉薇却享受了他的特殊待遇,占据着情感高地。
海莉薇看着赞迪克这副“高攻低防”、被自己一番话轰得外焦里嫩、还要强装镇定的模样,那点残余的羞耻感像是在对比之下有了松懈口。
她被对方荒谬的比喻戳中了某个奇怪的萌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然后,她伸出了手。
带着凉意的手指,先是轻轻戳了戳他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紧的脸颊,像是在确认肉质,又顺着下颌线滑到他线条优美的下巴,用指尖挠了挠。
动作很轻,带着点近乎逗弄的意味。
“放心。”她的声音依旧平板,但眼底却掠过一丝极其罕见的恶劣笑意,“这个盘很安全。”
“饲料管够、实验环境顶级。”她一本正经地保证,还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保证让你这头‘小猪崽’,茁壮成长。”
赞迪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