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边陲的捷报尚未传遍朝野,王文韬已不再关注那注定覆灭的余孽。他的目光,如鹰隼般牢牢锁定了帝国最核心的痛点——江淮漕运沿线,那片被各大世家视为禁脔、掌控着帝国经济命脉的膏腴之地。
这里的清丈与税改,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抵抗。地方官员阳奉阴违,豪强地主串联一气,甚至暗中蓄养的打手、勾结的水匪,开始公然袭击清丈队伍和护送的官兵。他们利用对地形和水系的熟悉,打了就跑,散布恐慌,制造“新政引发民乱”的假象。几处关键的清丈数据,更是在送往州府的途中被“悍匪”劫掠焚毁。
消息传回,朝中非议再起,连景和帝的案头也堆满了要求“缓行新政、以安地方”的奏章。
面对这赤裸裸的武力挑衅和舆论围剿,王文韬的回答,简单、直接,且残酷。
他没有再下达任何文书,也没有在朝堂上进行无谓的辩论。
他亲自离开了京城。
没有仪仗,没有声张。一叶轻舟,顺大运河直下江淮。他只带了陈镇及十二名清星阁最核心、实力最强、且确认未被“星魇之种”污染的“龙霆卫”。
第一站,漕运重镇,淮安。
当地最大的豪强,“漕帮”出身的沈氏,盘踞运河百年,掌控着数千顷良田和大量漕船,是抵抗新政最坚决的刺头之一。其庄园依山傍水,墙高壕深,私兵众多,俨然独立王国。
王文韬的轻舟在夜色中抵近沈家庄园。他没有废话,甚至没有叫门。
立于船头,他缓缓抬起右手,体内那融合了寂灭真意的龙霆真气轰然爆发,不再有任何掩饰!夜空之上,乌云瞬间汇聚,雷蛇乱舞!
“阻挠国策,武装抗法,形同谋逆!”
声如惊雷,滚滚传遍整个庄园。
下一刻,他并指如剑,朝着那高大的院墙和其后鳞次栉比的屋舍,凌空一划!
“轰咔——!!!”
一道横贯夜空的巨大雷霆,如同九天神罚,悍然劈落!并非一道,而是成百上千道雷光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坚固的院墙在雷光中如同纸糊般粉碎,高大的门楼化为齑粉,负隅顽抗的私兵在至阳雷霆下瞬间汽化!藏匿其中的沈氏家主及其核心成员,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在煌煌天威中飞灰湮灭!
仅仅一击,雄踞淮安百年的沈氏庄园,被从地图上彻底抹去,只留下一个焦黑的、散发着青烟的巨大坑洞,以及边缘熔化的琉璃状物质。
消息像风一样传开,整个江淮,乃至整个大景的世家豪强,都在这宛若神迹(或者说魔威)的恐怖力量下,瑟瑟发抖!
这已经不是世俗的权力斗争,这是降维打击!
接下来的半个月,成了江淮豪强的噩梦。
王文韬乘舟沿运河而下,每到一处新政受阻、豪强跋扈之地,便是一道雷霆落下。
· 扬州盐商巨贾,隐匿盐田,勾结官员,抗缴盐税?雷罚!
· 苏州织造世家,垄断桑田,打压机户,抗拒清丈?雷罚!
· 各地仗着宗族势力,煽动佃户,围攻官府的豪强头目?雷罚!
没有审判,没有羁押,只有最原始、最粗暴、也最有效的毁灭。
龙霆过处,顽抗者皆为飞灰!
在这绝对的、无法理解的伟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所有的盘根错节、所有的“法不责众”,都成了笑话。幸存的豪强们终于明白,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可以靠规则和势力周旋的权臣,而是一个行走在人间的神魔!他不在乎手段,不在乎名声,他只在乎结果——新政必须推行,阻碍必须清除!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之前还强硬无比的豪强们,开始争先恐后地主动配合清丈,踊跃缴纳按照新税制核算的赋税,甚至主动检举揭发他人的隐匿行为,只求那恐怖的雷霆不要降临到自己头上。
江淮地区的清丈与税改工作,在短短一月之内,以惊人的速度完成。大量的隐匿土地被登记,公平的税赋开始源源不断地流入国库。
当王文韬再次回到京城时,他带回的不仅是江淮税改已定的捷报,更是一种笼罩在所有反对者心头的、名为“绝望”的寒意。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所有官员,无论派系,看向那位紫袍青年的目光中,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恐惧。
景和帝看着下方沉稳如山的王文韬,心中亦是波澜起伏。他欣赏王文韬的能力与果决,但也对其展现出的、超乎掌控的力量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
王文韬无视了所有的目光,平静出列,呈上新的奏章。
“陛下,江淮已定。然变法大业,非一朝一夕之功。臣请旨,将‘清丈田亩,摊丁入亩’之新政,推行全国!并彻查天下吏治,裁汰冗员,选拔寒门干才,以固新政之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在金殿之中回荡。
星魔已陨,龙霆腾空。如今,再无人能阻挡他改造这个帝国的脚步。
接下来的,将是对整个大景王朝从上到下、从土地到吏治的彻底清洗与重塑。一场真正的风暴,即将席卷帝国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