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太好了!那~~我叫你墨哥?”
“随便!”
“还是渊哥?”
“随便!”
“还是师叔?”
“你随意,随你喜欢!”
“或者大叔?……”
“闭嘴!!”
“你好凶哦~~我只是问问称呼嘛~~”
墨渊越走越远,还能听到那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传过来,他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留下她,她真的太吵了!
“哎哎~~渊哥,你等等我嘛!”
墨渊的步伐又快了几分。艾琪几乎是跑起来才能跟得上。
“呼——呼——渊哥!你走那么快干嘛,我都要跟不上了!”艾琪气喘吁吁地追在墨渊身后,发丝被魔渊带起的气流吹得乱七八糟,裙角翻飞,活像一只扑腾的小鸟。
墨渊脚步未停,只冷冷丢下一句:“若跟不上,便留下。”
“才不要!”艾琪一蹦三跳地又追了上去,伸手就要去拽他宽大的黑袍袖子,却被一道无形魔气轻轻弹开。
“别碰我。”他语气冷淡,却没再加快脚步,反而稍稍放慢了些。
艾琪咧嘴一笑,心知这是默许了她跟着,立刻像只偷了油的小老鼠,笑嘻嘻地跟在后头,嘴里还不闲着:“渊哥,你说魔界是什么样啊?是不是到处都是骷髅、毒雾、血河?还有魔族,是不是都像你一样,冷冰冰、杀气腾腾、一言不合就拔剑?”
墨渊侧眸瞥她一眼:“你若想试试,我不介意成全。”
“不要不要!”艾琪连忙摆手,却眼睛亮晶晶的,“不过嘛……我倒是挺好奇的!毕竟,谁不想看看传说中的魔族生活呢?”
话音刚落,前方雾气骤然散开,一座恢弘却奇异的城池出现在眼前——魔渊城。
没有想象中的阴森可怖,反而……有点热闹?
城门由黑曜石砌成,顶上挂着一串串幽蓝色的灯笼,像是某种发光的菌类,轻轻摇曳。
城门口,几个魔族少年正围在一起玩一种类似“投壶”的游戏,用的是断剑和骷髅头,输的人要学乌鸦叫。
“哇——”艾琪睁大眼,“这……这画风有点不对啊!”
墨渊瞥她:“你以为魔族天天打仗、吃人、炼魂?”
“呃……差不多?”她小声嘀咕。
“哼。”墨渊难得地勾了勾嘴角,虽只一瞬,却让艾琪看得一愣。
“魔族也是生灵,也要过日子。”他淡淡道,“我们只是……不被三界接纳罢了。”
艾琪被安排住在墨渊魔宫侧殿的一间小院里,院子不大,但种着一株会发光的“夜昙花”,据说能净化魔气,是墨渊特意让人移来的。
“这是给你的。”他递来一枚黑色玉佩,“戴上,可避魔气侵蚀,也能让其他人知道——你是我的……客人。”
“‘客人’?”艾琪故意拖长音调,“不是‘俘虏’或‘祭品’?”
墨渊眼角一抽:“再胡说,真把你丢进炼魂池。”
艾琪吐了吐舌头,却乖乖接过玉佩,刚戴上,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喧闹。
“魔尊!魔尊!外头有个小丫头说要见你!还带了点心!”
“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扎着双髻、皮肤泛着淡淡青灰的小女孩蹦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陶罐,笑得露出两颗小尖牙:“魔尊大人!这是我娘做的‘鬼火糯米团’,可好吃了!听说您带了个小仙子回来,我特地多做了一份!”
艾琪一愣:“给……我的?”
“对呀!”小女孩把罐子塞她手里,“你是玄霄宗的吧?我爹说,以前仙门也有好人,只是后来都变了。你看起来不像坏人,所以我想交个朋友!”
艾琪眼眶一热,打开罐子——糯米团泛着幽蓝荧光,咬一口,甜而不腻,还带着一丝清凉。
“好吃吗?”小女孩期待地问。
“超——级——好吃!”艾琪竖起大拇指。
小女孩咯咯笑起来,又转头对墨渊说:“魔尊大人,您也吃一个嘛!我娘说,您以前最爱吃这个了,刚来的时候还偷偷去我家偷过一罐呢!”
墨渊脸色一黑:“闭嘴,哪有此事。”
“有有有!”小女孩蹦跳着跑了,“明天我还来!艾琪姐姐再见!”
艾琪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原来……魔族的小孩也这么可爱?”
墨渊站在一旁,语气难得柔和:“魔族的孩子,从不学虚伪。”
艾琪逐渐适应了魔族的环境开始在魔渊城闲逛,发现这里简直是个“反向仙界”。
街边小摊卖的是“怨魂奶茶”(其实是用灵露和幽莲粉调制,名字吓人,味道清甜);
魔族青年在广场上比试“魔音笛”,看谁吹得更悲壮,观众听得热泪盈眶;
老魔头们坐在茶馆里下“魂棋”,用的是真的怨魂当棋子,但下完一局还会给魂魄喂点香火,送它们去转世;
甚至还有“魔族相亲角”,贴着“求一缕情魂,共修永夜道”之类的告示。
“……这不就是普通市井生活嘛!”艾琪扶额。
“所以我说,魔族不是怪物。”不知何时,墨渊出现在她身后,手里还拎着一把新修的扫帚,“去,把宫门口的落叶扫了。”
“啊?我?扫地?”艾琪瞪眼。
“你住我的屋,吃我的点心,还不干活?”他挑眉,“还是说,你想被当成贵客供着,天天听我冷脸?”
艾琪瘪嘴,接过扫帚,边扫边嘀咕:“凶什么凶……明明昨天还偷偷多吃了两个糯米团……”墨渊耳尖一动,却没反驳。
经过这段时间的生活和接触艾琪已经能熟练地和魔族小孩玩“投魂壶”,和老魔头讨论“如何让怨魂安息”,甚至开始教魔族少女编发绳、做香囊。
“艾琪姐姐,仙界的香囊真能辟邪吗?”一个小女孩问。
“当然!不过嘛……”艾琪神秘一笑,“我这个嘛,是给渊哥做的,加了点可爱元素,所以它有魔力,专门整治冰山脸。”
墨渊恰好路过,闻言脚步一顿,低声:“……胡说八道。”
艾琪回头,冲他眨眨眼:“渊哥,你说是不是?”
他冷哼一声,却在经过她身边时,轻轻拂去她发上沾的一片落叶。
艾琪笑了,小声说:“你看,你也没那么凶嘛。”
墨渊没回头,只留下一句:“明天开始,跟我练剑。”
“啊?练剑?我连剑都拿不稳!”
“所以才要练。”他终于回头,血眸中竟带了一丝极淡的笑意,“我可不想哪天你被人欺负了,还得我出手。”
艾琪怔住,随即笑得像朵花:“遵命,渊哥!”
“圆子圆子,黑化值降了没?”
“没有哦。”
“不可能啊,他笑了。”
“没有一点,笑了也不一定降黑化值啊,宿主你太自恋了!”
“你可以圆滚滚了!”
“哼!用完就丢的家伙!”
就这样艾琪在魔族定居下来,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提过要回玄霄宗。墨渊自然也没有提醒过。两人相处越来越融洽。
夜晚,魔渊后山。一弯血月悬于天际,如凝固的泪痕。幽风拂过,林间鬼火点点,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窥视。
空地上,一方黑石铺就的演武场静静卧于雾中,中央立着一柄断剑——那是墨渊的剑,剑身裂痕纵横,却仍透出森然剑意。
艾琪穿着一身轻便的练功服,手里攥着一把木剑,紧张地站在场中,像只即将被丢进狼群的小兔子。
“渊……渊哥,真的要现在开始吗?我连剑谱都没看过!”她声音微微发颤。
墨渊一袭黑袍,立于月影之下,背对着她,声音如寒潭深水:“剑,不在谱中,在心上。”
他缓缓转身,血眸微凝:“你既入我门下,便不是玄霄宗那个任人轻贱的小弟子。从今日起,我教你——真正的剑道。”
艾琪心头一震,不知为何,这句话竟让她眼眶微热。
“可我……连站姿都不对吧?”她低头看自己,双脚八字分开,木剑横在胸前,活像在演戏。
墨渊走近,一步,两步,直到站在她身后,气息几乎拂过她耳畔。
“站直。”他低声命令,伸手轻轻推她后腰,“脊背如松,不可弯。”
艾琪浑身一僵,脸瞬间红到耳根:“你、你靠太近了!”
“闭眼。”他不理她,声音冷得像冰,“感受风,感受月,感受你体内那一丝微弱的灵力。剑,是灵的延伸,不是手的工具。”
她咬唇,闭上眼,努力去感知。风掠过耳畔,月光洒在肩头,体内那丝微弱的灵力像萤火虫般轻轻跳动。
“现在,抬剑。”他握住她的手,引导木剑缓缓抬起,“不是用力,是‘引’。像牵着情人的手,轻,却坚定。”
艾琪心跳如鼓,手心冒汗,木剑却在他引导下,划出一道柔和的弧线。
“这……这是什么招式?”她小声问。
“初见月。”他低语,“我师尊教我的第一式。不杀敌,只问心。”
他松开她的手,退后一步:“你来一遍。”
艾琪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动作,抬剑、引弧、收势——可刚到一半,木剑脱手,“啪”地掉在地上。
“哎呀!”她窘迫地蹲下去捡。
“笨。”墨渊皱眉,却弯腰替她拾起,轻轻拂去尘土,递还给她,“再来。”
“可我……真的太菜了。”她低头,声音闷闷的。
墨渊看着她,忽然道:“你知道我第一次练剑,用了多久才完成‘初见月’?”
“三天?”
“三个月。”他淡淡道,“每日三千遍,错一次,便重来。师尊说,若心不静,剑便不净。”
艾琪抬头,震惊地看着他:“可你现在……那么强。”
“所以,”他目光如刃,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温柔,“你怕什么?”
她怔住,忽然笑了:“那……我也不怕了。”
就在这二人亲亲密密练剑的时候,玄霄宗也得到墨渊回到魔族魔渊城的消息,并派出无数探子前来魔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