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静往门外看了几眼。
“大哥把叶子姐惹哭了…”
“我看叶子姐哭的可伤心,但大哥头也不回就走了。”
“你们说大哥在结婚这事儿上咋就这么别扭呢?他是不知道喜欢叶子姐的人,都能排出一里地…”
“要还这么不懂得珍惜,以后有他后悔的!”
沈文静说到后面,声音渐轻。
陆屿听完话不由愣了几秒。
自打上次沈序跟自己谈过之后,他还以为大舅哥是想清楚了,现在看来,也确实有些过于优柔寡断了!
如果这么拖泥带水下去,对两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大哥不像这么牵扯不清优柔寡断的人。”
“有什么事,就不能跟叶子姐说清楚吗?”
“如果他对叶子姐真没那方面的感情,当时就不该给她希望!”
“可偏偏他又确实很在意…”
就连沈时薇也有些不太明白沈序的想法了。
往常他这个做大哥的心思很好猜…
可如今却总像是在他的面前,蒙上了一层纱…看不真切!
就在这时,沈序从外面进来。
陆屿眉头微皱。
他鼻子向来灵敏,沈序大概是抽过烟。
身上隐约带着几分烟草味。
担心对沈时薇有影响,他简单说了几句,后者轻笑着摇头。
周芸这时直接上前,巴掌拍在了沈序的肩上。
“跟人王知青那事儿你到底怎么想的?”
“上次你妹出事,订婚的事儿推迟,人王知青也大度没有计较。”
“可你怎么还将人姑娘惹哭了?”
“你可别觉得人王知青性子软好说话,就可劲儿的欺负!”
“人家要不是喜欢你…”
“说这些也没用,还得你去哄哄!”
“你看要不请人王知青来家里吃顿饭,这次说什么,也得把你们俩的事定下来。”
沈序抬起头,面色平静无波,眼底却有挣扎隐忍之意。
“妈,别忙着张罗了。”
“我跟她已经说清楚了,结束了!”
沈序话说完,在场的人全都愣在了原地。
只当是普通的吵架闹矛盾,这是彻底闹掰了?
“老大!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一个理由!”
“咱沈家可没有出过这么轻易玩弄别人感情的渣男!”
沈建国声音洪亮无比,带着几分怒意。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沈序发这么大的火。
在他的认知里,沈序成熟守礼,对待感情更是认真纯白…
可怎么下了乡,好像有什么在悄无声息的改变了!
是觉得屈居在这么狭小贫苦的地方,出头无望,索性自暴自弃?
也不太可能啊!
沈序嘴唇动了动,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抬起脚,迈开大步进了屋。
周芸无力的坐在凳子上。
“还总说老大会是最省心的一个…”
“现在最让我操心的就是他了!”
陆屿这时不由安慰出声。
“妈,你也别太担心。”
“大舅哥做事向来有分寸,既然没想清楚,就给他点时间吧!”
“我去看看。”
陆屿进了屋,没看到沈序人。
倒是看到后面的门虚掩着。
陆屿走出去,便远远看到沈序坐在斜土坡上。
而他的手上,还抱着什么。
走近才看清楚抱的是个陶土罐。
里面装的是酒?
再看沈序一口接着一口的喝,整个人脸上都泛着些红。
陆屿顺势在他的旁边坐下来。
“不解决问题,这会儿跑来借酒消愁?”
“那明天这问题不还是存在?”
沈序侧头看过来。
“解决?”
“你相信有些事是注定好的吗?”
“知道那种无法干预外力无法左右的感觉吗?”
沈序眼里笼罩上幽幽暗色。
陆屿一楞。
沈序他…
不可能!
种种迹象表面,沈序不可能是重生的…否则他又怎么可能肯接纳认可自己…
可他说的这番话,又难免不会让陆屿往那方面想…
“大舅哥,你的意思是?”
之前陆屿问过他究竟在顾忌什么,可沈序一言不发。
但今天他喝了酒,或许愿意敞开心扉透露点什么信息…
果不其然,沈序手掌用力的拍在了脸上。
“王叶送她父母回去那天,之所以县城留宿,是她父母出了车祸…”
陆屿微怔,也难怪王叶再回来,情绪低落无比。
“车祸并不严重,但可怕的是,即便我梦到的这一场景,出言相劝,也没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那天他们是走去车站的,我原以为兴许就会避免梦里的场景,但,他们最后还是被车撞伤了…”
“这说明什么?”
沈序看向陆屿。
后者沉吟片刻,却反问出声。
“你梦里的场景,这件事只是其中之一吧?”
“还有其他并没有应验的?”
沈序听完这话,愣了足足十几秒。
梦里场景转变成现实这种事儿,陆屿居然不用消化就好似完全接受了…
难道他就一点儿不觉得这很奇怪,很离谱?
要知道当沈序得知梦境真正发生,他有一瞬间觉得这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妄不作数的…
可自己面对的,又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感觉自己陷在这种恐慌里,都快要神经了…
“有很多跟现实关联的梦境…”
沈序如实说道。
陆屿看着他沉深的面色,差不多全都明白了。
“你优柔寡断,不敢接受王叶的真心,也不敢再跟她有以后,是因为梦境预知了你们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悲惨的结局?”
沈序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居然能一语道中。
陆屿这时双手无聊的摆弄着土坡旁的野草。
“大舅哥,说说看吧,你都做过哪些梦?”
“也不一定是跟王叶有关的…”
陆屿这般说着,其实心里多少还有些紧张。
沈序会不会梦到自己跟沈时薇上一世的结局…
如果真这样的话,那他这个大舅哥,想必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先弄死自己的吧…
“梦到过你和时薇的事儿。”
沈序神色淡定。
陆屿一颗心却是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梦到我跟时薇怎样了?”
陆屿手微微收力,野草瞬间就揉作一团。
沈序看向陆屿。
“你很紧张吗?”
“怎么感觉你额头出汗了?”
陆屿摇头。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就是喝了酒,热的…”
“再说,等会儿回去,时薇闻到酒味,还指不定怎么训我呢!”
沈序笑了笑,却是话锋猛地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