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暂时驻扎在涪县,顺便处理涪县当地政务,在县衙里办公起来。刘表之前都是处理一州的大事,如今处理县里一些接地气的小事反倒觉得有趣起来。
这一日,有位身着丝锦的公子到县衙报案,称有人强占他家土地,请刘表秉公执法。”大人,此人抢占我家两亩田地,破坏作物,请判他流放之罪。”这公子的家人押着一个农民模样的人,令其跪在堂前。
刘表一看,这倒是有意思了,原告直接把被告绑来了,真是太体贴了,都不用我去抓人。事出反常必有妖,刘表问那农人:”他所说可属实?”
“使君,那地原本是我家的,他前些日子强占了去,还让下人在上面种了自己家的粮食,我气不过,才将他家粮食全刨了的。”
“嗯,你们各执一词,这样吧,我们一起到你家地里去看看如何?”
“那贵公子说,大人不必如此,此案清晰的很,就是他贪图我家地好,做出此等下做这事。大人应该明白的。”这公子姓陈,是涪县当地富户,他家田地颇多,不过大半都是通过巧取豪夺而来。按照惯例,只要县令把地判给他,就能拿到相当于这地一半价格的贿赂,这是益州通行的价格,要是县令再狠点,真把农人判了流放,那所有田地都归了陈家,县令又能多拿一倍的贿赂。
刘表新到,并未识得此事,他不理陈公子,自带王平等人到田头一看,界树明显是新种的,刘表一脚上去那树连根都没有。
又命人实际丈量一下也和地契上的面积不符。
证据确凿,这陈公子就是污告农人。
陈公子还要强辩,刘表早让人把他绑了,就在地头脱了裤子杖二十,以作惩戒。
乡民一看这老爷还真是秉公执法,一时间状子充斥县衙,告状的队伍排了快一里地。
刘表倒不着急,他刚在襄阳上任时也是如此。
他让手下写了个告示,责令有侵占他人土地者于七日内归还原主,若有不从者,查实后罪加一等。
第二天来告状的人少了一半,有些小豪强见这位带兵的将军玩真的,赶紧把地还了。
不过中等豪强根本不怕这个,没有他们的支持,粮食收不上来,哪有当地官不配合豪强的?怎么说呢,也不能说这些豪强们想的不对,以前的县令确实是这样,多少要给豪强些面子,但是他们不了解刘表。
刘表在堂上办案,堂下一个农民打扮的人说道:”大人,杨家霸占我家田地两亩,还让我每年额外给他多交五石米的租子,但我家只剩下一亩田地,哪里能交的出这许多租子?杨家霸道,将我女儿抓去,要拿我女儿抵债。请大人为我作主?”
”杨家?左右,这杨家是什么来头?”刘表问手下人,王平上前答道:”杨家是咱们涪县最大的豪强,家里养着五百部曲,手上还有硬弩两百张,铁甲一百副。
刘表一听,”嗬,还都是违禁品。” 弩和铁甲这东西,一向是不许平民持有的,不过战乱年代,大豪族手里有一些也不足为奇,在上级征召的时候出些力,大多数都不会管的。
刘表又问,”杨家这几年的纳税情况如何?”
有帐房拿着税薄上来,答曰:”已经三年未曾纳税。”
刘表微微一笑,”嘿,持有违禁武器,还拖欠赋税,就拿他做个榜样吧。左右,去通知他家,将这三年的税补上,另外,将违禁武器通通上交。”
有小吏匆匆跑去杨家传信。
过得半日,小吏捂着脸回到衙门,此人一只眼睛肿到拳头那么高,他哭着跪在刘表面:”大人请为小的作主,那杨家听小的说要补税,二话不说就打了小的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