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守护队联络点的灯还亮着 —— 小周趴在电脑前，眼睛熬得通红，血丝像爬在眼球上的红蜘蛛，手里攥着半瓶凉透的可乐，瓶身凝着水珠，滴在键盘缝里都没顾上擦。他本来在调试新的阴煞监测程序，屏幕上突然弹出刺眼的红色预警框，“西区废弃化工厂” 几个白字跟着疯狂闪烁，阴煞指数从 0% 猛地跳到 50%，进度条像条吐信的毒蛇，还在往上爬，连电脑风扇都跟着 “嗡嗡” 狂转，像是快扛不住这数据冲击。
“操！” 小周手忙脚乱地抓起手机，指尖沾着可乐渍，滑得连按错两次号码，第三次才拨通林默的电话，声音都在抖：“林队！不好了！西区废弃化工厂阴煞指数暴涨！现在都 70% 了，还在涨！系统识别是毒煞！沾到能烂皮肤的那种！”
林默刚躺下没俩小时，听见手机震就跟弹弹簧似的坐起来，外套穿反了都没察觉，领口卡在脖子上还扯了两下：“我马上通知所有人，你盯着数据，每五分钟报一次，有突变立刻打我电话！” 挂了电话，他先拨老郑的号 —— 老人家睡眠浅，接电话时还带着点刚醒的沙哑，像喉咙里卡了点棉絮：“郑叔，西区出事了，废弃化工厂爆毒煞，赶紧来联络点集合，带点克制毒煞的符。” 接着是苏晚（电话通了还打了个哈欠，说 “刚画完半叠符，正好带上”）、小李（接电话时背景有打呼声，估计是跟工友挤宿舍，还得轻手轻脚穿衣服）、陈姐（说 “马上把灵液罐子装包里，再带点解毒的草药”）、林溪（迷迷糊糊说 “罗盘放枕头边呢，抓起就能走”）、张叔（直接说 “我开货车去接你们，顺便绕包子铺买热的”）。一圈电话打下来，林默低头才发现，袜子一只黑一只灰，还穿反了。
半小时后，联络点的木门被 “吱呀” 推开，张叔裹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棉絮从袖口露出来点，手里拎着个冒着热气的保温桶，刚进门就掀开盖子：“刚从巷口王记包子铺买的，猪肉白菜馅，还热乎，大家先垫垫，一会儿去化工厂得耗体力，空肚子扛不住。” 老郑拄着枣木拐杖进来，拐杖头沾着点露水和泥土，估计是走得急，没顾上看路，他把一个蓝布包往八仙桌上一放，里面是玄真碎片的复制品、几张叠得整齐的 “防毒除煞符”，还有个小瓷瓶：“我猜十有八九是毒煞，带了点克制的符，还有半瓶玄真花粉，一会儿调灵液能用。”
林默把皱巴巴的西区地图铺在桌上，用红笔圈出废弃化工厂的位置，笔尖都快戳破纸：“这家厂十年前因为偷排化学废料被封的，之后就荒着，满地都是废桶，之前小李和张叔巡逻过三次，罗盘都没动静，这次突然爆了，要么是地下的阴煞裂隙开了，要么是化学废料跟阴煞掺一起，酿出了毒煞 —— 这玩意儿比普通阴煞凶十倍，沾皮肤烂，吸进肺里能中毒，还会造幻觉，老郑手记里写过。”
“对，二十年前东郊就出过一次，” 老郑凑过来，手指点在地图上化工厂的反应釜位置，“当时死了三个除煞师，最后是用玄真碎片的灵力才压下去的。这次咱们得准备充分，别跟上次古墓似的，打无准备的仗。”
苏晚已经掏出黄表纸和朱砂盒，盘腿坐在地上画符，笔尖沾着朱砂就往纸上划，动作比平时快了一倍，符纸边缘偶尔出点毛边也没管：“我画‘防毒除煞符’，能挡毒煞还能除阴，一会儿每人贴三张，胸口、胳膊、后腰各一张，贴紧点，别被风吹掉。陈姐，你调‘解毒除煞药剂’，用艾草、菖蒲加玄真花粉熬，记得多放两勺蜂蜜，上次熬的太苦，小李喝了直皱眉。”
陈姐点点头，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黑底砂锅 —— 还是上次在古墓熬药剩下的，锅底还有点褐色的药渣印，她把晒干的艾草、菖蒲往锅里倒，又从口袋里摸出个玻璃小瓶，里面是土蜂蜜，倒的时候还特意多晃了晃：“放心，这次蜂蜜放足，保证不苦，跟喝糖水似的。”
小李蹲在地上擦斧头，磨石 “沙沙” 响，火星偶尔溅到裤腿上都没在意，他从包里掏出块粗麻布，浸了点除煞粉，往斧刃上缠，缠得歪歪扭扭还打了个结：“苏晚，这布缠上能管多久？别砍两下就没效果了，到时候毒煞沾我手上，烂个洞可咋整？”“至少能撑半小时，不够我再给你换块新的，保准让你砍得痛快。” 苏晚头都没抬，手里的符纸已经叠了一小摞，每张都用塑封袋套着，怕沾潮。
林溪把测煞罗盘放在桌上，用小螺丝刀拧着底部的螺丝，调着灵敏度，旁边还放着个迷你显示屏：“我把罗盘改成‘毒煞专用’的了，只要浓度超 50% 就会滴滴响，还能同步到手机上，显示具体位置。小周，你留在联络点，我们进去后，你用无人机帮我们照路，再盯着数据，有异常马上发消息。”
小周点点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着，屏幕上跳出化工厂的平面图，标着三条通道：“左边那条通道三年前塌了，你们走中间或右边，我已经把无人机的航线设好了，到时候直接起飞，摄像头能夜视，还能测毒煞浓度。”
半小时后，装备终于收拾妥当。众人围着保温桶吃包子，热蒸汽裹着肉香飘满屋子，小李一口一个，油汁滴在衣襟上都没顾上擦：“还是热包子香，比上次在古墓吃的压缩饼干强一百倍。” 张叔喝着保温杯里的热茶，说：“我这货车就停门口，引擎没关，暖气开着，一会儿上车就能暖和，不用冻着。”
林默把古镜真品揣进内袋 —— 平时都用复制品，这次情况紧急，真品的灵力更强，能多撑点底气，他又检查了一遍每个人的符纸和药剂：“都带齐了吧？别落下东西，到了化工厂再回来取，浪费时间。”“带齐了！” 众人齐声应，小李还晃了晃手里的斧头，“放心，一斧头下去，毒煞都得跑！”
张叔的货车往西区开，窗外的天还黑着，只有路灯泛着昏黄的光，照在路边的荒草上，像鬼影似的晃。张叔握着方向盘，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前面拐个弯就到了，那化工厂的烟囱歪得厉害，老远就能看见，跟个快倒的杆子似的。”
果然，拐过一个弯，远处就露出个黑黢黢的烟囱，歪歪扭扭地立在荒地里，周围的厂房爬满藤蔓，像披了层绿鬼皮。车刚停下，一股刺鼻的味就飘过来 —— 混着化学废料的酸臭味和阴煞的腥气，呛得林溪忍不住咳嗽，赶紧掏出个口罩戴上：“测煞罗盘显示，浓度已经 80% 了！毒煞源就在中央厂房的反应釜里，那玩意儿底下全是废化学桶，估计阴煞就从桶缝里钻出来的。”
林默把古镜从内袋掏出来，镜面刚接触空气就泛出淡白光，比平时亮了不少，连周围的空气都好像清新了点：“大家先喝药剂，贴好符，别大意。小李，你跟我走前面，用斧头清路，遇到废桶就劈开，别让毒煞藏里面；苏晚、陈姐在中间，随时补符和药剂，谁沾到毒煞立刻处理；郑叔、林溪走后面，林溪盯着罗盘，郑叔用碎片复制品压着后路的毒煞，别让咱们被包抄。”
每个人都喝了一小瓶药剂，蜂蜜的甜味压过了草药的苦味，小李还砸了砸嘴：“这次的药剂不错，比上次强，下次还这么熬。” 苏晚帮他把最后一张符贴在斧柄上，又检查了一遍他的口罩：“把口罩戴好，别吸进毒煞，一会儿头晕就麻烦了。”
走进化工厂大门，锈迹斑斑的铁门 “吱呀” 响了一声，像是在警告。厂房里满是灰尘，脚下的碎玻璃 “咯吱” 响，废弃的反应釜、管道堆得像小山，黑色的液体顺着管道往下滴，落在水泥地上 “滋滋” 响，把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 那是毒煞和化学废料的混合物，沾到就完。林溪的罗盘 “滴滴” 响个不停，手机上弹出小周的消息：“中央反应釜周围毒煞浓度 90%，小心！有傀儡迹象！”
林默用古镜的白光往前照，照亮了中央那个巨大的反应釜 —— 直径得有三米，铁皮锈得都快掉了，盖子歪在一边，黑色的毒煞像黑烟似的从里面涌出来，还带着泡泡，落在地上就冒白烟。“就是这儿！” 林默大喊，把古镜的白光调亮，对准反应釜，毒煞被白光压得往后退了退，不敢靠近。
苏晚赶紧冲过去，把 “防毒除煞符” 一张张贴在反应釜的四周，符纸一贴上就泛金光，形成一个圈，把毒煞圈在里面，不让它往外扩散。陈姐拿着砂锅，小心翼翼地把药剂往反应釜入口倒，药剂碰到毒煞，发出 “滋滋” 的响，冒起白色的烟雾，毒煞的颜色淡了点。老郑掏出玄真碎片复制品，指尖蘸了点灵力，轻轻点在反应釜的边缘，金色的灵力顺着边缘往里爬，像小蛇似的，净化着里面的毒煞。
“快了！再坚持一会儿，浓度降到 50% 了！” 林溪喊道，罗盘的滴滴声慢了点。突然，反应釜 “轰隆” 震了一下，黑色的毒煞猛地涌出来，在半空中聚成一个巨大的黑影 —— 有两米高，身上沾着黑色的液体，手里拿着根锈迹斑斑的钢管，钢管上还滴着毒煞，是毒煞傀儡！
“小心！别被它碰到！” 林默把古镜往身前一挡，白光射中毒煞傀儡的胸口，傀儡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像金属摩擦的声音，动作顿了顿。小李趁机冲过去，双手举着斧头，往傀儡的胳膊上狠狠劈下去：“看我一斧头劈了你！”“咔嚓” 一声，傀儡的胳膊掉在地上，黑色的液体溅在地上，把水泥地都腐蚀出小坑。
“它还会再生！” 林溪突然大喊，刚掉在地上的傀儡胳膊开始冒黑烟，慢慢往傀儡身上爬，要重新长出来。苏晚赶紧掏出张 “破煞符”，往傀儡身上一贴，符纸 “啪” 地炸开，黑烟散了不少，再生的胳膊也停住了。陈姐赶紧把剩下的药剂往傀儡头上泼，药剂顺着傀儡的脸往下流，腐蚀出一个个小洞，黑色的液体顺着洞往下滴。
老郑走到林默身边，把玄真碎片复制品的灵力注入古镜：“用碎片的灵力增强白光，能彻底打散它的核心！毒煞傀儡的核心在胸口，对准了！” 林默点点头，把自己的灵力也全灌进去，古镜的白光瞬间暴涨，像小太阳似的亮，对准傀儡的胸口 —— 那里正冒着最浓的黑烟。
“滋啦 ——” 毒煞傀儡发出一声更凄厉的嘶吼，身体开始慢慢消散，黑色的液体滴在地上，被白光净化成了清水，连空气里的酸臭味都淡了不少。林溪的罗盘 “滴滴” 声停了，指针慢慢稳下来，浓度从 90% 降到 30%，再降到 10%，最后归零，屏幕上显示 “阴煞已清除”。
众人都松了口气，小李拄着斧头，喘着粗气，汗顺着额头往下流：“这玩意儿比老魔的傀儡还凶，胳膊砍了还能长，幸好苏晚的符管用，不然真要被它缠上。” 苏晚擦了擦额头的汗，包里的符纸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还好咱们准备充分，带了足够的符和药剂，不然今天真要栽在这儿。”
林默掏出手机，给小周发消息：“毒煞傀儡解决了，浓度归零，我们准备撤了。” 没几秒就收到小周的回复，还带了个笑脸表情：“太好了！我这就把数据记录下来，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慢慢回来，我给你们烧热水。”
阳光从厂房的破窗户照进来，落在众人身上，暖烘烘的。林默看着身边的伙伴 —— 小李的斧头还沾着点毒煞的黑液，裤腿上有磨破的洞；苏晚的手上沾着朱砂，头发乱了点；老郑的拐杖头磕了个小坑，眼镜滑到鼻尖；林溪的罗盘还在闪着绿光，口罩挂在下巴上；陈姐的砂锅底还有点药剂的残渣，布包上沾了点灰尘。
“走吧，回去吃早饭，” 林默笑着说，把古镜收进内袋，“小周说烧了热水，正好洗把脸。” 众人跟着往外走，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虽然都累得够呛，却没人抱怨，反而互相调侃着刚才的战斗。
张叔的货车还在外面等着，引擎没关，暖气开得足足的。众人坐上车，张叔从保温桶里掏出剩下的包子：“还有几个，趁热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李拿起一个，咬了一大口，油汁滴在衣服上也没管：“还是热包子香！下次再出任务，还得让张叔你带吃的，比啥都强。”
车往联络点开，窗外的天已经亮了，太阳慢慢爬上山头，把云彩染成了金色。林默看着窗外的临海 —— 街道上开始有行人，早点铺的烟囱冒着白烟，孩子们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往学校走，卖豆浆的三轮车 “叮叮” 响，一切都那么平静，那么鲜活。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古镜，镜面还带着点余温，心里充满了坚定。守护临海的平静，从来不是一句空口号，是他们凌晨三点从被窝里爬起来的奔赴，是战斗时互相掩护的信任，是解决危机后一起吃个热包子的温暖。不管未来还有多少阴煞，多少危机，只要他们这群人团结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的坎，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小周在联络点门口等着，手里拿着几个搪瓷杯，里面是刚泡好的热茶：“欢迎回来！热水烧好了，你们先喝口暖和暖和，我已经把这次的情况整理成文档了，下次再遇到毒煞，咱们就有经验了。”
众人走进联络点，暖炉里的炭还燃着，冒着淡淡的火星，包子的香味、热茶的香味混在一起，暖得人心都化了。一场新的危机过去了，但临海守护队的故事，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 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为了这座城市里每一张鲜活的笑脸，他们会一直坚守下去，直到阴煞再也不敢靠近临海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