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极致反差的打脸,来得如此迅猛,如此彻底,甚至不需要林秋多说什么,事实本身就拥有最强的说服力。
刘明亮和他那个女朋友,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当场蒸发。
他们之前所有的炫耀和表演,都成了彻头彻尾、供人嘲笑的滑稽戏。
韩晴也彻底愣住了,她用手轻轻掩住因惊讶而微张的嘴唇,一双美眸眨也不眨地望着林秋,里面充满了震惊、疑惑,以及一种……重新审视的意味。
她记忆中的林秋,那个在篮球场上奔跑、在教室里安静做题的男生,怎么会和“丽都老板”、“九霄云外主人”这些听起来就遥不可及的身份划上等号?
接下来的聚会,气氛彻底变了。
刘明亮和他女朋友彻底蔫了,缩在角落,灰头土脸,几乎不再说话。
而林秋则被同学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敬酒的、套近乎的、求带飞的……络绎不绝。
林秋应对得体,既不刻意冷淡,也不过分热情,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他并没有因为身份暴露而变得倨傲,依旧那副平和的样子,这反而更让人高看一眼。
趁着间隙,林秋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机会,拿着一杯饮料,走到了窗边。韩晴正好也在附近,似乎想透透气。
“是不是有点吵?”
林秋主动开口,声音温和。
韩晴转过头,看到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红,点了点头:
“是有点。没想到……变化这么大。”她后面这句话,意有所指。
林秋笑了笑,倚在窗沿上,看着窗外建邺市的璀璨夜景。
“是啊,大家都变了。大学生活还习惯吗?”
“还好,课程比高中多,也更自由些。”
韩晴轻声回答,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那些,都是真的?我是说丽都……”
“嗯。”
林秋点点头,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机缘巧合,接手了一些生意。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事情多了点。”
他的轻描淡写,反而让韩晴更加觉得他神秘莫测。
两人就这么靠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大学里的趣事,高中的回忆,气氛倒是渐渐融洽起来。
没有了刘明亮等人的聒噪,窗边的这片小天地显得格外宁静。
韩晴发现,林秋虽然身份巨变,但言谈举止间并没有那种暴发户的俗气,反而有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淡然,偶尔流露出的幽默感,也让她忍不住轻笑。
这和刚才那个挥斥方遒、隐形的“商业巨子”形象,似乎有些不同,更接近她记忆中那个男生的影子,却又更加……吸引人。
刘明亮在角落里,看着窗边相谈甚欢的林秋和韩晴,眼神阴鸷,手里的酒杯捏得死死的。
他身边的薇薇安也脸色难看,低声抱怨着什么。
……
聚餐接近尾声,有人提议转场去KtV。这个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响应。
就在大家准备起身的时候,刘明亮似乎终于缓过劲来,或者说,不甘心就此失败。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走到林秋面前,说道:
“林秋,哦不,林老板!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说了些不着调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他这话说得还算漂亮,但接下来的才是重点。
“既然林老板生意做得这么大,想必人脉也广。”
“我手里正好有个项目,稳赚不赔,就是前期需要点资金投入,不知道林老板有没有兴趣参一股?也算拉老同学一把。”
他这话一说,不少同学都看了过来。
这是还不死心,想从林秋这里捞点好处,或者挽回点面子?
林秋看着刘明亮,脸上依旧带着笑,但眼神里却没什么温度:
“刘总说笑了,我就是个开小店糊口的,哪懂什么大项目。”
“而且,我这个人比较懒,也不太喜欢参与不熟悉的投资。”
他拒绝得干脆利落,一点面子都没给刘明亮留。
刘明亮脸色再次难看起来,还想说什么。
林秋却不再看他,对众人说道:
“KtV我已经让金宝订好了地方,就在红场酒吧隔壁的‘星辉量贩’,大家直接过去就行,账都记在我名下。”
“我和韩晴……有点事,先走一步。”
说着,他非常自然地看向韩晴。
韩晴微微一愣,在众人惊讶、羡慕、暧昧的目光注视下,尤其是看到刘明亮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神,她鬼使神差地,轻轻点了点头。
林秋对金宝使了个眼色,金宝立刻心领神会,开始招呼大家转场。
而林秋,则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韩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并肩,在一片复杂的目光中,率先离开了包厢。
留下身后一地鸡毛,以及脸色铁青、彻底沦为背景板的刘明亮。
走出绘山景府,夜晚的凉风拂面。韩晴看着身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生,心跳莫名地加快了一些。
“我们……有什么事?”
她忍不住轻声问道,脸颊有些发烫。
林秋侧过头,看着她被夜风吹拂的发丝,笑了笑,路灯的光芒在他眼中闪烁: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觉得里面太闷,想出来走走。”
“顺便……请你喝杯东西?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静吧,环境很安静。”
他的邀请自然而随意,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真诚。
韩晴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没有了刚才在包厢里的淡然和距离,反而多了几分专注和……期待?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好。”
夜风吹过,带着冬日特有的清冽,却也似乎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青春与暧昧的甜意。
这个夜晚,对于林秋和韩晴来说,似乎才刚刚开始。
而对于刘明亮,则无疑是一个惨淡收场、颜面扫地的夜晚。
同学聚会的打脸与反转,以及那悄然滋生的情愫,都成为了这个寒假里,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