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星修真之境凡分五重,曰神光、化气、苦海、真法、无极。神光境为修真之肇基,所谓神光开则万法可习、万象可藏,此境唯有神府开合之变,无有圆满之境。化气境乃气脉之基,此阶周身气穴翕张跃动,可凝气为兵,化出杀伐之姿。苦海境又称轮海境,内外气基交融化合,可成碧湖澄澈之象,实乃内功心法大成之兆;然此境需以自身精元淬炼气海,故多有自损之虞,非得海量灵石仙材补益不可。真法境则能结丹自修、通玄入道,以神御气、以意作战;至其巅峰,营魂抱一,可唤醒体内真神,随心御使、无往不利。若臻无极境,便是古星修真之至境,唯真气凝体、法相不灭,纵使肉身陨灭,真气亦能盘桓不散,若得机缘便可逆旅重生、循环往复。
秦义此刻正困于苦海境,身兼三种真法传承。玄真教镇派绝学玄真大法,辅以北玄真气、周天大法两门上古神力,奈何始终未能窥得精髓真意。自玄真炉炼成后,他便以水性灵石持续温养补益,虽真气日渐充盈如潮,却始终差了临门一脚,未能触碰到破境的玄关。
古星修真界早有定论:金木水火土五行灵石齐聚、圆满归一,方可铸就无上轮海,苦海境修士借此方能破境升阶。秦义如今已得五灵堡相赠的三万斤灵石兑票,金、木、火三属性齐备,独缺土属性灵石。他心中清楚,若能再得一万斤土性灵石,凭周天大法调和五行的特殊威能,未必不能一举冲破桎梏,踏入真法之境。
灵石矿脉深处,玄真炉吞吐着莹莹水光,万斤水灵石尽数炼化。秦义只觉周身真气如春江奔涌,灵动洒脱间,脚步已踏乾坤八卦步,在层峦叠嶂间游走。偶见清泉石上潺潺、日影林间斑驳,便寻一静处盘膝打坐,吐纳调息。修真之路本就孤苦,熬过这份寂寞,方能窥得大道门径。这份旁人眼中的落寞,在秦义心中,却是趋近大道的踏实与安宁。
玄真大法亦含杀伐之能,气凝于掌、化印为锋,可引动天雷之势、暗合地震之威。秦义于深谷中试法,掌风过处,林木倒伏、山石崩裂,惊得山中猛兽四散奔逃。望着兽群仓皇之态,他更清晰地感知到自身真气的精进,心中稍定。
“待凑齐其余四属性灵石,便能破境入真法境了。”秦义望着天际流云,喃喃自语。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如流星赶月,倏然划破长空,转瞬便消失于天际。秦义足尖一点,身形已跃至山巅,极目远眺却空无一物。能有如此迅捷的遁法,定是某位真法境以上的大能。想到自己此行要远赴中域、东域,路途漫漫,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艳羡。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若不成至高修为,何以重返故地?”心中暗道一声,秦义收敛心神,举目望向西华城的方向,脚步愈发坚定。
一路晓行夜宿,秦义一边赶赴西华城,一边借机锤炼真气,不知历经多少昼夜,终于抵达西城之外。因忌惮玄真教的耳目,他不敢声张,敛去气息、换了寻常装束,悄然混入城中。
西域帝都西华城,堪称世间最坚固的雄关堡垒。远远望去,竟如一块浑然天成的巨岩镇于天地之间;行至近处,方知整座城池皆由巨石雕琢而成,石殿巍峨,石墙高耸,就连街道与门户皆由巨石铺就雕琢,厚重沉稳间,又因墙缝间攀援的绿藤、街角绽放的野花,添了几分雅致生机。这是石头筑就的艺术,更是西域生灵的希望所在。
昔日秦义曾在此担任禁卫军左军副将,对城门守卫的规制了如指掌,就连那些不为人知的疏漏之处,也唯有他一清二楚。趁着守城卫士换岗的间隙,他如狸猫般悄无声息溜进城内,直奔帝宫而去。
若说西华城是巨岩镇世,帝宫便是筑于岩巅的琼楼玉宇。秦义轻车熟路绕开巡逻侍卫,不多时便抵达帝宫外围。瞥见值守卫头领竟是周泰,他心中一暖,那是周进的兄长,当年曾舍身相救于他。为免节外生枝,秦义并未上前相认,只遥遥一揖,便转向后宫方向。
他此行目的明确:青女早年被华天辰安置在西域帝陵,后又迁入后宫。秦义打算先探望青女,再寻时机面见大皇子华天辰。
“华天辰这大皇子当得倒清净,后宫竟这般人烟稀少,潜入倒省了不少麻烦。”秦义心中暗喜,脚步愈发轻快。就在此时,一柄冰冷的长剑突然抵住他后心,寒气透过衣料渗入肌肤,让他瞬间僵住。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气息凝练如渊,分明已是真法境修为。此刻稍有异动,便会被一剑穿心。
秦义迅速平复心神,沉声道:“在下只为寻访一位故人。”
“转过身来,不许耍花招。”女子的声音清冷严厉,却带着一丝莫名的熟悉。剑刃微微抬起,留出转身的空隙。
秦义缓缓转身,看清来人面庞的刹那,眼中满是震惊。那分明是念一师叔!未等对方反应,他已压低声音,激动道:“念一师叔,好久不见,您一切安好?”
“秦义?竟是你!”念一眼中的警惕瞬间化为惊喜,急忙拉着他躲进旁边一座僻静大殿。原来华天辰将念一、青女与飞星安置在此处,还特意划为禁地,外人只当是冷宫,却不知是三人的安身之所。
“念一师叔,怎不见师姐与飞星师叔?”秦义四处张望,轻声问道。
念一含笑点头:“她们去寻些吃食,转眼便回。”说着上下打量秦义,眼中满是疼惜,“自上次一别,你受了不少苦吧?”
秦义便将自己这些年的遭遇一一细说,从苦修苦海境到炼化玄真炉,再到寻访五行灵石的始末,尽数告知。念一听罢,脸上满是感激与心疼。她本是秦义师父玄通的旧识,如今玄通仙逝,她对秦义更添了几分长辈的关怀,见他这般年少便历经坎坷,不由得红了眼眶。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脚步声,青女与飞星并肩走入。青女一眼便瞥见秦义,惊喜交加,快步上前便抱住了他。一缕清芬萦绕鼻尖,秦义心潮瞬间涌动,恍惚间竟梦回故地中沥雨街头的那一幕。他身形微僵,脸颊渐渐泛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念一在旁轻咳两声,青女这才回过神来,脸颊微红地松开手。一旁的飞星本就心智纯良,不明其中尴尬,见状也上前与秦义拥抱问好,倒恰好解了方才的窘迫。
四人围坐于殿中,煮茶叙旧,过往种种、如今境况,尽数倾谈。殿外日光正好,殿内笑语温馨,一派安宁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