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山正欲开弓,瞳孔骤然收缩!不知何时,半空中那只巨鸟竟唤来了百十只同类,墨羽遮天,尖鸣刺耳,将军营上空围得密不透风。“妈的,还敢搬救兵!”胡山怒喝一声,转身对士兵们喊道,“每人五支箭,给老子把这群鸟东西射下来下酒!”
早就按捺不住的士兵们立刻搭箭拉弓,百余张弓同时作响,箭雨如流星般射向天际。可诡异的是,那些巨鸟看似笨拙,身形却异常灵活,翅膀轻振便避开箭簇,百余号人射了半柱香,竟连一根鸟羽都没打下来。胡山脸色铁青!今日这脸算是丢尽了,他盯着巨鸟黝黑的羽色,心头咯噔一下:这玩意儿怕是从荒界跑出来的妖兽!
旁边的士兵们个个涨红了脸,满脸不服气。胡山虽也窝火,却深知箭矢是前线稀缺物资,咬着牙下令:“停!不许再射!”空中的巨鸟似是察觉他们无计可施,尖鸣愈发凄厉,盘旋着不肯离去,像是在公然挑衅。
胡山咽不下这口气,扛起箭筒、牵上战马,翻身跃上马背,朝着不远处的土丘疾驰而去。他悄悄摸上丘顶,借着地势隐蔽身形,从箭筒中抽出三支铁羽箭,一并搭在弓上。他眯眼测算着巨鸟盘旋的轨迹,待一只巨鸟低空掠过的刹那,猛地拉满弓弦,三箭如连珠般射了出去!
“哈哈!还没有爷打不下来的鸟!”看着那只巨鸟应声坠地,胡山得意地大笑,翻身下马冲了过去。巨鸟落在荆棘丛中,体型竟如孩童般大小,腹下中箭的伤口正涌出黑色粘稠的血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它尖嘴猴腮,此刻见人靠近,竟像疯犬般龇牙乱咬,锋利的牙齿瞬间碾碎了手指粗的荆棘。
胡山心中一惊。这牙口要是咬在人身上,怕是连骨头都能咬碎!他不敢大意,抽出腰间弯刀,手起刀落将巨鸟斩杀。为了给弟兄们长志气,他扛起巨鸟的尸体,大摇大摆地走回军营。
士兵们闻讯围了上来,争相观看这诡异的猎物。有人惊呼“这是妖兽先遣兵”,有人猜测“是西域罕见的灵禽”,还有人说“看着像南域的墨羽枭”,众说纷纭。不管是什么,能耗费百箭才拿下,足见其厉害。胡山一声令下,士兵们割下巨鸟头颅,吊在营中旗杆上,当作震慑妖兽的象征。
深夜,狂风卷着积雪肆虐,营外雾蒙蒙一片,能见度不足丈许。胡山睡得正沉,突然被一阵怪异的叫声惊醒!那声音像孩童啼哭,又带着兽类的嘶哑,在寂静的荒原中格外渗人。“荒界里哪来的小孩?”他揉着眼睛,披上裘皮大衣便出了军帐。
营门守卫竟睡得东倒西歪,胡山皱眉走过,径直来到旗杆下。吊着的巨鸟头颅还在,只是眼珠不知被什么东西啄空了。他心中发紧,快步走到营门口眺望,就在转身返回的刹那,远处荒原中突然亮起一片蓝光,时隐时现,如同鬼火。
胡山揉了揉眼睛,那片蓝光竟如潮水般向军营涌来,伴随着地面传来的震动,像有万马奔腾。“不好!是妖兽潮!”他嘶吼着冲回营中,亲自敲响了集结号。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抓起兵器便往旗杆下集结。蓝光越来越近,怪异的啼哭声也愈发密集,胡山不敢恋战,大喊道:“撤!向第一道防线转移!”
众人翻身上马,在黑夜中疾驰而去。翻过前方的山脉,便是林成吉驻守的第一道防线。天蒙蒙亮时,追兵的蓝光终于消失,可身后的荒原上却亮起了无数光斑,如繁星般闪烁。胡山带人登上山顶,立刻点燃烽火。一道狼烟直冲天际,紧接着,漫山遍野的烽火相继燃起。西域防线军帐中,林成吉看到烽火,脸色凝重地摔下令牌:“全军戒备!妖兽潮来了!”
“才安生几天就卷土重来,这次的妖兽怕是更难对付。”林成吉望着天际的狼烟,手指紧紧攥住了剑柄。
与此同时,古道边城的别院中,秦义终于理清了头绪,他修炼周天大法的那处绝地,正是姚穆英要找的地方。得知消息的姚穆英喜出望外,两人当即敲定路线,准备次日启程。
姚穆英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男儿装:脚蹬黑色兽皮靴,身披银狐裘皮大衣,长发高盘在裘皮帽下,只露出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眸,爽朗的笑声中透着几分英气,活脱脱一位贵气逼人的少侠。她还特意为秦义准备了同款装扮,秦义换上后,连侍立一旁的芹儿都暗自惊叹:公主男装虽英气,可秦公子穿上这裘皮大衣,更添几分沉稳威武。
以两人的修为,往返北域绝地至少需要五日。姚穆英叮嘱芹儿守在别院,若帝宫派人传唤,便用“偶感风寒”“处理边城事务”等借口拖延时间——为公主打掩护,芹儿早已轻车熟路。看着两人策马远去的背影,芹儿双手合十喃喃道:“公主一定要平安带回大皇子,早去早回。”
“最近的路要穿紫山结界,你有把握吗?”姚穆英策马在前,回头对秦义喊道,风雪吹得她的裘皮帽边缘翻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放心!”秦义扬鞭回应。他与紫山八洞仙子有旧,当年还曾托她们照拂青女,穿过结界自然不在话下。这层渊源,姚穆英却不知情。
古星疆域辽阔,寻常人终其一生也难出一域,可对修真者而言,有灵马代步便事半功倍。姚穆英早有准备,从北域帝宫带来两匹雪马。这是雪域高原的极品灵物,全身雪白,四肢修长,体型比西域法马更为高大,在雪地中奔跑如飞,即便遇到陡峭雪山、冰封河流,也能如履平地。
两人策马来到紫山结界前,秦义上前与守界仙子说了几句,结界便如水波般分开。姚穆英看得目瞪口呆,才知秦义竟与紫山仙子交情匪浅。结界内,妘曦见秦义行色匆匆,连寒暄都省了,原本有些不悦,直到青女笑着劝她“秦公子定有急事”,才转怒为喜,还特意送了两瓶御寒的灵浆。
穿过紫山,便是茫茫荒原,再往前便是北域特有的雪地高原。两匹雪马放开蹄子疾驰,风声在耳边呼啸,秦义心中暗叹:这雪马果然是神马!这般速度,比他施展乾坤八卦步还要快捷。前方突然出现一座陡峭雪山,秦义正想勒马,雪马却丝毫未停,径直冲向坚硬的山壁。
“小心!”秦义惊呼着闭上眼,只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雪马竟已踏在山壁之上,四蹄如履平地般向上狂奔。身下的地面越来越远,寒风刮得脸颊生疼,秦义紧紧攥着缰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时,身后传来姚穆英的笑声,他回头望去,只见姚穆英红着脸,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抹鲜活的色彩,让漫天风雪都失了寒意,一股暖流悄然涌上秦义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