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清晨。一辆经过伪装、性能优越的越野车驶出创生基地,向着东南方向的“望北坡”驶去。车上只有四人:景辉、王猛、侦察兵孙虎,以及作为司机和向导的老兵阿汉。轻车简从,既是展示诚意,也是为了方便应对突发状况。
“信物”是苏婉精心准备的:一小袋产自基地新开垦农场的、颗粒饱满的玉米种子(展示农业潜力),一小盒李帆团队利用缴获元件修复的、性能优良的军用级抗生素(展示医疗技术),以及一枚用高纯度蓝色晶核(取自上次尸潮的“暴君”)简单打磨、散发着微光的护身符(象征实力和对能量材料的应用)。这份礼物,低调却分量十足。
车内的气氛比上次探索“创生”时轻松一些,但依旧透着谨慎。孙虎和阿汉轮流驾车,警惕地观察着沿途情况。王猛擦拭着心爱的狙击步枪,沉默寡言。景辉则闭目养神,实则通过【地图】功能感知着周围数公里内的风吹草动。
“这‘清风’挺会选地方。”开车的阿汉打破沉默,指着前方一道蜿蜒的山梁,“望北坡是这附近制高点,易守难攻,视野开阔。他们在那儿设哨所,进可攻退可守。”
果然,车辆靠近山脚时,就被隐藏在岩石后的暗哨用旗语示意停车。两名穿着土黄色制服、装备精良的士兵上前检查,态度不卑不亢,程序严谨。
“创生基地,景辉,应约前来。”景辉下车,表明身份。
士兵检查了车辆和“信物”后,通过无线电汇报。片刻后,一名军官模样的中年人骑马从山坡上下来,爽朗笑道:“创生基地的朋友,一路辛苦!我是‘清风’防卫团第三中队队长,赵峰。我们首领已在坡上等候,请随我来。”
弃车步行,在赵峰的引领下,一行人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登。坡顶地势平坦,修建了坚固的工事和了望塔,约有一个排的兵力驻守,戒备森严,士兵眼神锐利,训练有素,显然不是乌合之众。
工事中央的空地上,搭着一个简易的遮阳棚,棚下站着几人。为首一人,约莫四十岁年纪,身材不算高大,但站姿挺拔,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没有军衔,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身旁站着一位戴着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像是参谋或文职。还有一位穿着皮甲、身背长弓、眼神灵动的年轻女子,似乎是护卫。
“欢迎,创生基地的朋友。我是‘清风’聚居点的负责人,秦岳。”军装男子主动迎上一步,声音洪亮,伸出手。他的手布满老茧,有力而稳定。
“秦首领,久仰。景辉。”景辉与之握手,感受到对方手掌传来的力量和审视的目光。这是个厉害角色。
双方简单介绍随行人员。秦岳身边的儒雅男子是聚居点的“总管”陈明,负责内政和贸易;那年轻女子叫夏晓,是侦察队的好手。
分宾主落座(简陋的木桩和石块),秦岳开门见山:“景辉首领年轻有为,能在那片死亡区域站稳脚跟,并主动前来,秦某佩服。客套话不多说,想必你们也察觉到了,最近外面的‘东西’越来越不安分,小打小闹没了,动不动就是成千上万的尸潮,里面还夹杂着更难缠的变异体。单打独斗,迟早被各个击破。”
“秦首领所言极是。”景辉点头,“不知‘联合防御协议’具体是指?”
“情报共享,预警互通,战略物资优先交易,以及……”秦岳目光锐利,“在遭遇大规模、无法独力抵御的威胁时,相互派出精锐兵力,协同作战。”
条件听起来很合理,甚至有些优厚。但景辉没有立刻答应,反问道:“秦首领快人快语,景辉佩服。只是,联合的基础是信任和实力。我们对‘清风’了解不多,同样,‘清风’对我们恐怕也所知有限。如何确保协议的有效性?又该如何界定‘无法独力抵御的威胁’?”
秦岳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显然对景辉的冷静和缜密感到意外。他看了一眼陈明。
陈明微笑着接口:“景辉首领考虑周全。信任需要时间建立,我们可以从基础做起:比如,定期交换周边区域丧尸和变异体的活动情报;开放小范围的、公平的物资交易(我们可用粮食、布匹、基础建材交换你们的药品、技术零件或特定晶核);甚至可以互派观察员,了解彼此的防御体系。至于协同作战的门槛,可以约定,比如遭遇五千规模以上尸潮,或确认有‘领主级’变异体出现时启动。具体细则,可以慢慢商谈。”
条件依旧优厚,甚至有些过于主动示好。景辉心中警惕,面上却不露声色:“很合理的提议。我们可以从情报共享和小额贸易开始。具体细节,可由我方总管苏婉与陈总管后续对接。”
“好!爽快!”秦岳大笑,显得十分豪迈,“那今日就算初步达成意向!为表诚意,我们附赠一个情报。”他脸色一正,“据我们的侦察队报告,最近有一伙自称‘黑石部落’的流浪势力,在西北方向活动,人数不少,装备不差,行事彪悍,似乎也在打‘创生’那片区域的主意。你们要小心。”
“黑石部落?”景辉记下了这个名字,“多谢秦首领提醒。”
初步接触在看似融洽的氛围中结束。双方交换了联络频率和简单的信物(清风回赠了一袋优质盐和一张更详细的周边地图),约定十日后在双方交界处一个中立地点进行第一次小型贸易会。
下山途中,王猛低声道:“辉哥,这秦岳……太热情了,有点不对劲。”
“嗯。”景辉点头,“要么是真心想抱团取暖,要么就是有所图谋,或者……他们遇到了更大的麻烦,急需外援。那个‘黑石部落’的情报,也可能是祸水东引。总之,保持警惕,贸易照做,但核心机密不能泄露,防卫更不能松懈。”
回到基地,景辉立刻召集核心会议,通报了会面情况。
“联合防御可以尝试,但必须留足后手。”琳芝分析道,“‘清风’的科技和组织度看起来不低,那个秦岳,不简单。”
“黑石部落……”苏婉皱眉,“需要加强西北方向的侦察。”
会议决定,由苏婉和陈明对接贸易细节,王猛负责西北防线,同时加快内部整合和战备。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与“清风”接触后的第五天傍晚,基地西北方向的暗哨传来了紧急警报:一支约五十人、骑着改装摩托车、装备杂牌但透着彪悍之气的队伍,出现在警戒线外,打着一面画着黑色石头的旗帜,要求与“创生基地的首领”谈话。
“黑石部落”的信使,来了。而且,来得比预想中更快,更直接。
景辉站在围墙上,看着远处那群在暮色中如同饿狼般的骑士,眼神冰冷。看来,“清风”的提醒并非空穴来风。这“黑石部落”,是敌是友?他们的到来,又将给初步稳定的创生基地,带来怎样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