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三人说说笑笑,偶尔拌两句嘴,气氛倒也热络。
不知不觉间,窗外的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时间像指缝里的沙子似的,悄无声息就溜走了。
等桌上第二个空酒瓶被推到一边,这场酒局也总算到了收尾的时候。
傻柱喝得兴起,脸颊泛着红,还想再开一瓶接着喝,嘴里念叨着 “难得高兴,再陪哥俩喝几杯”。
一旁的李安国却笑着按住了他拿酒瓶的手,摆了摆手劝道:
“行了柱子哥,别喝了。你忘了明天还有大事要办?喝多了耽误事可就不值当了,等你事儿办利索了,咱们再好好喝一场,到时候我陪你喝个够!”
傻柱愣了愣,才想起明天的事确实重要,这才悻悻地放下酒瓶,嘟囔了两句 “行吧,听你的”,没再坚持要续酒。
一旁的许大茂早已喝得面色涨红,眼眶都泛着水光,舌头也有些打卷,显然是醉得不轻。
听到傻柱和李安国的对话,他晃了晃脑袋,有心想开口问问 “明天到底有啥大事”,
可话到嘴边,却只含糊地嘟囔了两句听不清的话,
手撑着桌子想坐直些,身子却不受控制地晃了晃,最后干脆耷拉着脑袋,没了下文。
见到许大茂这醉得耷拉着脑袋、连话都说不完整的模样,
李安国和傻柱下意识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带着几分了然的无奈,
这也没喝多少,这人就先醉倒了。
“大茂这酒量不行啊,喝这点就扛不住了。”
李安国本以为许大茂能和厂领导混在一起喝酒,酒量怎么着也得练出来些,
没成想这才喝了两瓶,第三瓶还没开呢,人就先醉得瘫在那儿了。
要知道,这两瓶酒里,他自己就喝了快一瓶,傻柱也喝了不少,
唯独许大茂,满打满算也就喝了半斤左右,竟醉成了这副模样。
听到李安国的话,傻柱朝着许大茂的方向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就他那点酒量,还总爱往酒局上凑,每次都最先醉趴下,醒了之后还嘴硬说自己没喝多,典型的‘酒量不行,酒瘾不小’!”
李安国看着醉得迷糊的许大茂,又瞧了瞧一脸嫌弃的傻柱,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傻柱的肩膀说道: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柱子哥,你也早点歇着,明天还有大事要办,别耽误了。”
听到李安国的话,傻柱心里还惦记着明天的事,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朝着他点了点头:
“行吧,那你们先走吧,桌上这些酒瓶碗筷,我来收拾就行,不用你们管。”
李安国闻言,也没跟他客气,毕竟桌子上也没多少东西,费不了多少功夫,
伸手扶住了身旁醉得东倒西歪的许大茂,一边帮许大茂稳住身形,一边朝着傻柱摆了摆手:
“那成,我们先走了,你也别收拾太晚,早点休息。”
傻柱闻言,朝着李安国摆了摆手,声音透着几分爽朗:
“放心吧!收拾完我就歇着,误不了明天的事!”
听到傻柱这话,李安国也不再耽搁,伸手架住许大茂软塌塌的胳膊,半扶半搀着他朝门外走。
许大茂脚下没根,一路跌跌撞撞,刚踏出门槛,醉话就含含糊糊地冒了出来:
“别...... 别拉我!我还能喝!再开一瓶......接着喝!”
听着许大茂这嘴硬的醉话,李安国又气又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
“行行行,你还能喝,等明天醒了再喝啊!现在先跟我回家,别在这儿耍酒疯了。”
说罢,李安国生怕许大茂再挣扎着要回去喝酒,
干脆俯身一使劲,直接把人半夹在胳膊底下,快步朝着后院走去。
等费劲把烂醉的许大茂送进他家、安置到床上,李安国才直起身松了口气,抬手轻轻捋了捋被许大茂蹭皱的衣角,转身走出了房间。
李安国倒不担心许大茂会出什么意外,毕竟撑死他也就喝了半斤多酒,虽醉得迷糊,却还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不过他离开许大茂家时,也没把门关死,只是轻轻将门板掩上,留了道小缝。
重新回到中院时,他瞥见傻柱家的房门已经关上,想来是收拾完歇下了,便没再过去打招呼,抬脚径直朝着前院自家的方向走。
可还没走到前院,脚步却在贾家门前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此刻贾家的房门大敞着,秦淮茹独自坐在屋内的椅子上,双目空洞地望着地面,
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似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与憔悴。
见到这一幕,李安国眉头微微皱了下:
这么晚了,贾东旭去哪了?
虽满心不解,他却没打算开口询问,
哪怕隐约知道秦淮茹日子过得委屈,他也不想掺和进贾家的事。
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终究是人家的私事,外人插手只会越帮越乱。
李安国正准备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屋里的秦淮茹却像是察觉到了门外的动静,鬼使神差地朝着门口望了过来。
当看清站在门外的是李安国时,她的脸 “唰” 地一下涨得通红,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想到今天晚上自己的狼狈都被李安国看见,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头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李安国并没有察觉到秦淮茹此刻翻涌的心思,见她朝自己望来,便朝着她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也闪过一丝同情。
秦淮茹看清李安国眼神里那点不含异样的同情时,心里忽然一暖,手指动了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可目光扫到李安国身后易家紧闭的房门,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要是被易中海或是其他街坊瞧见她跟李安国多说几句话,指不定又要传出什么闲话,反倒给李安国和自己添乱。
李安国见她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便没再停留,转身继续朝着前院自家的方向走去。
直到李安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前院拐角,再也看不见了,秦淮茹眼中方才亮起的微光,才一点点暗了下去,最终彻底熄灭,重新恢复成之前那般空洞麻木的模样。
她依旧坐在原地,双手无意识地攥着衣角,目光重新落回空荡荡的院子里,仿佛方才那瞬间的暖意从未出现过。
夜风吹过,带着几分凉意,她却像没察觉似的,一动不动,只有偶尔掠过眼底的疲惫,泄露出心底那点藏不住的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