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口的甩门动静,坐在床沿上发呆的秦淮茹终于是回过神来。
她缓缓抬起头,一眼就看到门口阴沉着脸、浑身透着戾气的贾东旭,
眼中不自觉闪过一丝无奈。
虽说她不清楚贾东旭到底在外面受了什么气,才变成这副模样,
但这些年下来,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
但凡摆着这张臭脸回家,准是在外头受了委屈没处撒。
可如今的她,早就对贾东旭没了半分指望。
日子过得一地鸡毛就不说了,更是从未真正体谅过自己,
甚至为了拿捏傻柱,竟然让她在傻柱相亲的时候去搅局,完全不顾及自己一点脸面,
这样婚姻已经成了空壳!
所以即便心里无奈,秦淮茹也没打算开口问什么、劝什么,
脸上依旧是之前那般淡淡的平静,仿佛门口的人、门口的动静,都与她无关。
而此刻的贾东旭,本就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
见到秦淮茹这副事不关己的平静模样,脸色瞬间抽搐了一下,怒意更盛。
虽说他心里早有和秦淮茹离婚的念头,可眼下还没真离,两人还是夫妻!
自己都气成这副样子了,秦淮茹非但没有半句关心,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一脸浑不在意,
这简直是火上浇油!
见到秦淮茹的神情,贾东旭只觉无边的戾气瞬间翻涌上来。
他猛地几步跨进屋里,指着秦淮茹的鼻子厉声吼道:
“秦淮茹!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我在厂里累了一天,回家连口热乎饭都没有!你到底还能干点什么?”
见到贾东旭这副暴跳如雷、目露凶光的模样,
秦淮茹身子忍不住一颤,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浓重的绝望。
此刻,她心里只剩无尽的悔恨:
自己当初怎么就一门心思要进城,还瞎了眼看上眼前这人?
表面上看着倒是人五人六,穿着工装像个体面人,可心里却是半点温度都没有,自私又凉薄,
十足的一个窝里横,在外受了气,转头就把火气撒在老婆孩子身上,半点担当都没有!
她甚至忍不住想,自己当初就算是在乡下随便找一个本分人,日子过得清贫辛苦点,至少能落个安稳舒心,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过得如此憋屈无助,连抬头喘气都要看人脸色。
可再深的绝望,秦淮茹也不敢把心里这些话吐出来半句。
她比谁都清楚,贾东旭和他那个妈贾张氏是一路货色,蛮横又不讲理,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要是自己敢顶撞半句、跟他对着干,怕是又要挨一顿毒打,到时候疼的是自己。
所以等到贾东旭吼完,秦淮茹攥紧了衣角,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地开口:
“我......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着等你回来再做饭!”
听到秦淮茹的话,贾东旭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之色,眼神里满是鄙夷:
“不舒服?我看你是觉得我们贾家不行了,心里动了其他歪心思吧!是不是知道李安国那小子成了领导,就后悔嫁到我们贾家了,想着再找个靠山攀高枝?”
此刻的贾东旭早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说话再也没有半分顾忌,尖酸又刻薄。
再加上他本就存着和秦淮茹离婚的心思,说话更是口无遮拦,
每一句话都像淬了毒的刀子,直往秦淮茹心上扎。
听到贾东旭的话,秦淮茹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情,甚至身子都控制不住地发颤。
哪怕她无数次后悔嫁入贾家,无数次对这段婚姻感到绝望,
可她从没想过要另寻他人、攀附谁。
只想安安稳稳把剩下的日子过下去,怎么就被他说得如此不堪?
贾东旭这番话,不仅是撕破了夫妻间最后一点情分,简直是没把她当成一个人来看待!
“东旭,你…… 你说什么?”
秦淮茹颤抖着声音,语气里满是委屈和难以置信,眼眶瞬间红了。
看着秦淮茹这副满脸不敢置信、像是被戳中痛处的样子,贾东旭越发自以为是,
认定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脸上的神情也愈发阴冷,语气带着威胁: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告诉你,我妈虽然没回来,但我贾东旭还没死那!”
听着贾东旭语气中毫不掩饰的讥讽与恶意,秦淮茹满心的憋屈和绝望再也忍不住,
像是堤坝决了口,两行清泪顺着苍白的脸颊不住地往下流,砸在手背上冰凉刺骨。
“东旭,我来到贾家这么多年,里里外外操持家务,带孩子、伺候老人,任劳任怨,从来没有过一点二心,更没敢有过半分非分之想!哪怕就是日子再难,揭不开锅的时候,我也咬牙扛着,没有一点要走歪路的念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你怎么能把我想得这么不堪......”
她声音哽咽,话都说不连贯,胸口像是被巨石压着,又痛又闷。
这些年的委屈、隐忍,在这一刻全都翻涌上来,化作止不住的泪水。
她从没想过,曾经自己掏心掏肺对待的丈夫,竟然会用如此恶毒的心思揣测自己。
听着秦淮茹带着哭腔的辩解,贾东旭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甚至连一点愧疚或是怜悯都没有,眼神冷得像块石头。
毕竟从他动了和秦淮茹离婚的心思开始,就再也没有把她当成过妻子,
只觉得这桩婚姻是累赘,眼前的人更是碍眼。
所以等到秦淮茹的哭声渐渐落下,声音哽咽着说不出话时,
贾东旭脸上非但没有半分软化,反而扯出一抹刻薄又轻蔑的笑:
“你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清楚?要不是我娶你,你一个乡下人能踏进城里门槛,过上吃商品粮的日子?在这卖惨说什么任劳任怨,这难道不是你身为贾家媳妇应该做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跟傻柱走得近,心里打的就是攀高枝的主意,真当我眼瞎看不出来嘛?”
听到贾东旭的话,秦淮茹瞬间愣住了,整个人僵在原地,眼泪都忘了掉,眼里只剩一片茫然和刺骨的寒意。
她当初是想进城没错,可从来不是上赶着巴结贾家!
明明是贾家托了媒人主动上门提亲,许了好好过日子的承诺,她才点头应下的,
怎么到了他嘴里,就成了自己攀附而来?
是,这些年她在贾家任劳任怨没错,可她和傻柱多说几句话、偶尔接受对方接济,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让孩子能多一口吃的!
是谁当初说家里揭不开锅,逼着她去跟傻柱周旋,难道贾东旭自己心里不清楚?
现在倒好,他反倒倒打一耙,把脏水全泼到她身上,说她攀高枝、不安分!
这样颠倒黑白的冷漠,比任何打骂都让她心寒。
......